萧从钰等了半晌,便见纳兰镜闻脸色冰冷地走了出来,像是覆了一层阴霾,眉宇紧紧地蹙在一起,凝重异常,她霎时间心里一咯噔。
“小姐,是发现了什么吗?”
纳兰镜闻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扫过,又看了看周围,问道:“刚刚有谁在后院?”
萧从钰怔了怔,讷讷道:“您让我温粥,我就将粥又拿了回去,还让人看着。”
她微顿,指向一人,“我让她看着的。”
纳兰镜闻望过去,那侍从见状,立即下跪,“小姐,属下也不知是为何,只听到那小二惊呼一声,紧接着便是一声爆炸声,之后便起了大火,属下实在不知!”
纳兰镜闻沉着脸,眼眸黑如深潭,不见一丝光亮。
她探查过了,爆炸原就在阿年所睡那间房的下面,她合理怀疑,这次是冲着阿年去的,而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种事的人,除了长生,她找不出第二人。
“小二人呢?”
“在那边!”
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便见之前那小二狼狈地蹲在地上,身上有明显被灼烧的伤痕。
“将人带过来。”
“是!”
那小二被带至纳兰镜闻跟前跪下,纳兰镜闻神色晦暗,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周身气势凛然,让人不寒而栗。
“刚刚爆炸前,你在后院做什么?”
那小二仰头,却不敢同她对视,全无之前那副无所畏惧的自信模样,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到,颤着声道:“小的,在,温粥,是您身边那位小姐,吩咐的……”
“可是炉子突然就炸开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纳兰镜闻盯着她,没有说话。
太怪了。
到底哪里怪?
夜风凄凄,吹得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风中伴随着烧焦的味道,十分难闻。
“去你的,好好住个客栈,结果出了这种事,老板人呢?!”
“是啊!老板人呢?!滚出来给个说法!!”
那边传来人们愤怒的声音,纳兰镜闻倏地抬眸,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这客栈的老板居然到现在都没出来,这荒郊野岭的,她不认为还有别落脚点。
她张嘴欲言,便听阿年虚弱的声音随风传来。
“姐姐。”
紧接着,四周忽地狂风四起,卷起层层沙尘,草木在风中摇晃,紧接着,风中夹杂着淡淡的香气,不浓郁,却令人无法忽视,由远至近,迎面而来。
纳兰镜闻面色一凛,迅速挡在了阿年面前,半眯着眸,望着逐渐显身的人影。
身姿翩跹,白纱层层缭绕,还夹杂着银铃摇晃的清脆响声,那悠远的香气飘在空中,像是蒙了淡淡白雾,令人看不清。
“长生!”
“怎么?如此迫不及待想见我?”
空灵慵懒的声音自那帷帐中悠悠飘来,人影摇晃,晃人心神。
纳兰镜闻紧盯着她,嗓音冷沉,“是不是你做的?!”
虽是疑问,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那人也不辩解,笑着承认了,“是我做的又如何?”
“天底下谁还有我这般有人性?在杀人之前,还提前提醒?”
“只是可惜了,没能烧死他。”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真的是在可惜。
只是,纳兰镜闻总觉得哪里不对。
指尖突然被一双冰冷的手攥住,纳兰镜闻转头看去,只见阿年一双漂亮莹润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眼尾还有些红,像是被晕开的胭脂,看着实在惹人怜。
她反手回握,轻声道:“别怕。”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似是在嘲讽,白纱中的影子仿佛柔若无骨般,倚靠在另一人身上。
“做个交易吧,如何?”
“我可以不杀他,但是他此生都不能踏入白及境内。”
“不做。”
纳兰镜闻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长生也没多纠缠,只是道:“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声音缓慢,轻飘飘的,却无人敢不当一回事。
“他,一定得死。”
纳兰镜闻紧盯着她,神色冷冽,不肯让步分毫,“你大可以试试。”
长生不说话了,周围的风突然静止,周遭一切都静的可怕,纳兰镜闻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帷帐之后的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忽然,那人问了个问题。
“你就那么在乎他?”
纳兰镜闻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些,一瞬间,好几道视线朝着她看了过来。
纳兰镜闻面色不变,“与你无关。”
长生长长叹息一声,“那便祝你好运。”
说罢,那轿子被抬起,以一个极其诡异的速度迅速朝后退着,仅仅几息之间,便已退至百里之外。
纳兰镜闻面色一凛,“我这何时成了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了?”
“走之前,是不是该问问我?!”
话落,红色的身影急速朝着那轿子离去的方向闪去,速度快的,令人根本看不清。
长生银铃般的笑声飘至耳边,毫不在意她的威胁,似是有恃无恐。
“王爷不如回去看看,何苦如此追着我不放呢?”
下一刻,萧从钰惊慌失措的惊叫声传来,“殿下!!”
纳兰镜闻身形一凝,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去,只这一瞬,长生便已从眼前消失,毫无踪迹。
她脸色黑得不像话,眸色沉沉地望着长生消失的方向,到底是心有不甘,可还是转身迅速赶了回去。
一回去,便见阿年倒在萧从钰怀中,腹部的衣料被血染红了大片,双目紧闭,生死不明。
而那原本受到惊吓的小二,则被侍从们围在中间,右手指着支狼毫,可那本该柔软的笔尖,却闪着冷冽的寒光,哪怕是被那么多人围着,也毫无惧色。
而那小二的目光穿过众人,直直和纳兰镜闻对上,唇角勾起,笑得诡异。
“纳兰镜闻,我打不过你。”
“我认输。”
“可我弄伤了他,也算完成任务,只是可惜啊,没有彻底杀了他。”
“不过没关系,这也够你喝一壶了。”
她说罢举起手,眼神决绝,没有一丝犹豫,等到纳兰镜闻察觉到她想做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鲜红的血液从脖颈间喷涌而出,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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