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上走下来两个妇人,其中一个盯着她头上那根红宝石赤金簪看了一会儿,突然叫道,“那是我的簪子!你……你不会是偷了我的簪子吧?!”
何晴晴更加气疯了,“什么你的簪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是你头上的这根红宝石赤金簪,是我独家定做的,那簪尾还刻着一个芙字。不信你拨来下我瞧!”那妇人说得很大声。
原本那些围观的百姓,又靠近了几分。
何晴晴慌张地扶住簪子,“不可能,不是你的!”
“就是我的!”妇人一口咬定,“我也不知何时丢了,你若不是捡的就是偷的!”
“谁偷你的了?”何晴晴拉着碧琳想从人群挤出去,这饭她就不吃了!
那妇人一把拉住她,迅速从她头上拨下簪子,一看簪尾,就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展示,“你们看,这簪尾刻个芙字!若这东西不是我的,我如何得知上面刻了什么字?而且,这簪子是我去年在天福银楼打的,那工匠都能为我作证!这就是我的簪子!”
百姓们起哄起来,“还真是她的!”
何晴晴有一缕头发散落下来,显得有些狼狈。
先前那丢了银票的人凉凉地开口说了,“你连人家的簪子都能偷,捡到我的银票不认账也是常理。唉,就算我倒霉吧。”
“这相府表小姐,怎么居然干起偷鸡摸狗的事了?”
“不能吧?相府的家教,不可能连这点是非都不分的?”
“怎么不可能?她方才打死也不承认这簪子不是捡的,可人家都证明了这簪子是人家的。不是偷的捡的,难不成还是明抢的?”
话说得这么难听,何晴晴气死了,大叫道,“什么偷的抢的,我是做那种事的人吗?是捡的,就是我捡的,行了吧?!还你还你!”
她作势又要走。
又有人堵住她说,“那把另外那人的一百两也还了呗?看那人的衣着也不算好,攒这一百两也不容易,说不定是救命钱呢!”
何晴晴气得要死,可她更想先逃离这个鬼地方。
于是从衣袖里掏出荷包,准备拿银子。
突然一个少年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这位小姐,你手上的荷包好像是我的。”
“什么?!”何晴晴恨不能把这荷包砸在这少年头上。
那少年小心翼翼地问,“小姐,这荷包内衬有绣着家母的名讳,兰字。我们上个月丢了几个银锭子,那银锭子是去年军银剪开的,底下可能还有去年年号的残字……”
何晴晴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这是一个两个的,约好了在这儿等着她是吧?
拿了簪子的那妇人上前就一把抢过那荷包,抖落几下,“哟,还真有个兰字,里头的银子……”
她也不客气,直接掏了出来,“还真是去年的军银啊……”
那妇人把荷包塞还给少年,破口大骂,“你这个相府的表小姐,手脚这么不干净啊?怪不得和离归家呢,是不是在婆家也手脚不干净才被休回家的啊?”
何晴晴简直了:……
她上哪儿说理去?
“你,你可别胡说!”碧琳上来维护自家小姐,“这,这都是我们之前捡的……真的是捡的……”
那丢了银票的上前拱手,“那就请小姐行行好,把那一百两银子还了吧。”
何晴晴只觉得像吞了一百只苍蝇那么恶心。
捡了还要再还回去,那还不如不捡呢。
何况那一百两银子,她都用了许多了啊。
那少年倒还知礼,把里面不属于他的银子取了出来,拱手捧上,“这些是姐姐的,还给你。”
何晴晴一把把银子扫到那丢了银票的人脚边,“就剩这么多了,你爱要不要!”
那人只好苦笑着蹲下身去捡,还要说着多谢。
百姓们炸了,“这是什么教养啊?”
“就是啊,捡到旁人的钱,居然也有脸花用?一百两就剩了这几两?”
“真是太不要脸了,还相府的小姐呢!”
“嘘——相府的小姐和相府的表小姐,那可是两类人!”
“啧啧,真是厚颜无耻……”
何晴晴落荒而逃。
远在青州的顾二爷接到下人送来的飞鸽传书,知道了自己之前想法子塞给何晴晴的钱大都被追了回来,淡淡一笑。
等他们回去,若是在京都城安家……
……
三日后,赵缙终于养好病,在梁府医的诊断下可以离开了。
相府的人毫不客气地把他赶出了相府。
赵缙踉跄着被守门的推出来,头发蓬乱两个月没洗了,胡子拉碴也两个月没刮了。
衣服是门房随意扔给他的一件旧衣服,好在虽旧但不破。
他睁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往天上望去。
已经快进入三月,阳光明媚,天空蓝澈。
他原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本该有着光明的前途,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把自己弄成这么狼狈的?
他慢慢走着,想着枣庄里那生不如死的日子,更加心如死灰。
想到枣庄,就想到穆歆然。
更想到那个叫他沉溺不起的梦。
他的脚步一拐,朝裴府的方向去了。
身后有马车的声音传来,他恍惚地朝右边路边靠了靠。
可谁知下一刻,左小腿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连带着左小腿和左手都被车轮狠狠碾过。
“啊——”他张嘴发出剧烈的惨叫,但外人根本听不到声音,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等不知何时他慢悠悠醒转,坐起来茫然四顾,发现自己依旧在路边。
身边还散落了几个铜板。
他苦笑,这是把他当成乞丐了吗?
那撞倒他的马车,根本就没有停下,也没有人来过问他伤得重不重。
他只好缓缓地爬起来,朝城外枣庄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回到家里,这初春的夜里,依旧会冷得刺骨,说不定冻死也有可能。
另一边,裴府,巫大把马车卸下,又牵着马儿去喂了草料。
他心情很是舒畅。
那个赵缙,不就是和自己妹妹定亲三年花了妹妹不少银子,又换了亲的那个?
落魄成那样,自己才断了他一手一脚,算是便宜他了。
赵缙忍着强烈的剧痛,一瘸一拐靠着根树枝,总算是回到了枣庄。
廖氏一见儿子回来,先是欣喜,后是惊吓。
“我的儿,你怎么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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