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手持着颅骨酒杯没入阴影，在深不见底的阴影之中舀起了什么。
等他收回手时，那酒杯中已经盛满了荡漾的液体。
“喝吧。”许都伸手往前一递，把酒杯怼到了洗漱干净的赵渊面前。
赵渊接过酒杯，里面的荡漾的液体散发出腥甜的味道。
他不禁喉头滚动两下，从前他从来不会认为这样的东西好喝，但是现在这些血液在他的眼中无比的诱人。
酒杯中提纯的血液只有半杯，赵渊一饮而尽。
触碰到舌尖的那一刻腥甜味越发的浓郁，在这种诡异的味道中还掺杂着淡淡的铁锈味。
赵渊畅饮着，他人无法忍受的味道在猩红屠夫们的眼中却是最好的兴奋剂。
血液顺着喉咙流淌进胃袋，温凉的液体却在他的身体内迸发出极高的热量。
那温度似乎要将他的内脏尽数点燃。
赵渊因为腹腔内的炙热皮肤变得通红。
狂暴的情绪占据思维，摧毁一切的欲望无处发泄。
他的眼球布满血丝，思维与理智摇摇欲坠。
竖琴在许都的手上出现，
被尘封许久的乐曲被演奏出来，如同涓涓细流一般平复着暴躁的情绪，旋律抽离出暴怒者心底的负面情绪。
鸡肋的《春日》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它的用处。
如同微风般的轻抚抚慰了狂乱的情绪。
赵渊渐渐平静下去，他的呼吸依旧急促，皮肤仍然通红，但是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不再扰乱他的思维。
那些负面情绪在刚刚露头就被乐师抽走，化作精纯的能量储存起来。
这样的场景在此之前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每当赵渊喝下提炼的血液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不过这对于许都是一个好事，这可是一个天然的负能量产生器啊！
多好的“储备粮”！
于是他们把这个优良的传统继承了下来。
精纯的力量流向赵渊的四肢百骸，一种肌肉被撕裂的疼痛感席卷他的全身。
那些长好的肌肉组织被再次扯断，然后重新愈合，肌肉纤被挤压，密度再一次上升。
不过上升的程度并不多。
许都通过倾听他体内细微的肌肉撕裂声也差不多能判断出来对方的状态。
赵渊现在已经来到了一个瓶颈期，即便是再多饮用这些劣质的血液也没有增益作用了，反而会增加他体内的杂质。
许都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正在接受力量冲刷的赵渊喃喃自语：
“看起来该加点猛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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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壤之下，一个简陋的地下空间之中坐满了“人”。
地下的空间昏暗，只有摆在中央的三根蜡烛映照出正在聚会者的面容。
这颗空间像是临时开辟的，墙壁完全由泥土构成，参差不齐的表面甚至还能看见小生物在其中蜿蜒。
聚会者们各自坐在一张简陋的凳子上，这让这场聚会看起来更加的滑稽。
角落里三个小姑娘手拉手的凑在一起，她们叽叽喳喳的似乎在讨论什么。
这样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闭嘴。”血税征收官不耐烦的低吼一句，丑陋的征税者怒视着那三个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小女孩。
它昏黄的眼睛不似人类，更像是野兽。
“我”“就”“不”
三个小女孩一人一个字的构成了一句话。
征税官暴躁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怪异的斧头被它提起，直接就朝着那里扔了过去。
而就在战斧即将接触到三个小女孩的脑袋时，一只由岩石构筑的巨手挡下了攻击。
房间中最庞大的存在慢慢动了起来，它两根手指捏着战斧中心塞回了征税官的手中。
“不要起争执。”土石巨人慢吞吞的说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征税官似乎也有些忌惮这个土元素的眷者，恶狠狠的瞪了三个小女孩一眼，然后握着自己的斧子重新坐了回去。
“是”“懦”“夫”
那三个小女孩仿佛不嫌事大一样，还冷嘲热讽着重新坐回去的征税官。
这一次还不等征税官发怒，土石巨人就先动了，巨大的臂膀毫不犹豫的朝着最中间的那个小女孩砸去。
沉重的胳膊直接将那个小女孩压成了烂肉。
在她左右两边的小女孩看见自己的同伴死了，哇哇哭了起来。
“死”“了”
可是她们没有哭很久。
“你”“我”
她们止住了哭声，左边的小女孩指了指右边的小女孩。
右边的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张开了布满尖牙的大嘴，开始啃食死去小女孩的身体。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小女孩的真正容貌才从影子中露了出来。
精致的容貌，宛如洋娃娃一样，她们呆板的动作给人带来一种非人的感觉。
那个小姑娘张开几乎咧到耳朵根的大嘴大口的吞噬同伴。
她甚至都没有咀嚼，大块的肉就被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当所有的肉块都被吞了下去时，她的肚子也膨胀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随着一声类似气球炸裂的声音，鼓胀的肚皮爆裂开。
一个湿漉漉的小女孩从肚皮中爬了出来，模样与吞吃她的小女孩一模一样，她被重新孕育了一遍。
小女孩重新坐回了中间的位置上，慑于土石巨人警告的目光，她们嘟着嘴巴也没有再说什么。
房间之中有一人一直没有说话，过于破烂的服饰和邋遢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生活在山林中的野人。
浑浊的眼球有些定定的盯着一个地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滞。
当房间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最后的两位参与者终于出现在这里。
一个穿着胶黄色辐射服的怪人发出了声音，他的声音就像是信号不好的老电视：
“抱歉，刺啦，来迟了，刺啦……”
断断续续，掺杂着电流的杂音。
面部的本应透明的部分上如同被尖锐的物品划过一样，密集的划痕让其他人无法看见里面的存在。
“这是，刺啦，我们，刺啦，的新盟友……”
辐射服怪人伸出手，指着站在自己肩膀上一只小巧的蓝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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