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滚?
好呀,卿予正巴不得呢。
反正他是皇帝,他说了算。
卿予转身就往外走。
她的绝情,让李皓宇眉心一滞,握在手中的木簪应声而断。
断裂处的尖刺,正好戳破他手心。
太后放开卿予,又奔回去看儿子,心疼的捧着他的手,大呼“传太医。”
“太后娘娘,臣告退!”
卿予朝白太后敛襟一拜,大步往宫外走去。
她临去时,眼眸深深的回望了一眼。
她所留意的可不是李皓宇受伤的双手。
那断成两截的簪子,好歹也花掉了她两个铜板,今儿却折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要知道两个铜板,可以在长安早市上,买一个烧饼了。
卿予往宫外走去,赶紧离这败家玩意儿走远点。
刚迈出门槛,太后唤住了她。
“予儿,你可千万别和阿梧这个混小子置气呀。你知道的,自小都是哀家宠坏了他。要怪,你就怪哀家吧。”
“太后娘娘,是臣配不上圣上。”
卿予忙回过身去,朝太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眼角余光就正好看见了李皓宇拉着一张臭脸,狭长眼睛里满是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光。
这是打算得不到,就毁掉吗?
一瞬间,卿予打了个寒颤。
太后瞧不见两人间的肚皮官司,正宽慰卿予,“好孩子,你和阿梧呀,最是般配。”
又回头问儿子,“阿梧,你说哀家说得对…”
她这一回头,同样看到了李皓宇叉着腰,桀骜不驯的样子。
身为帝王,用这样的眼神看臣子,威胁的意味十足。
一瞬间,太后气得不轻,什么仪态也顾不上了,
她连名带姓的吼皇帝儿子“李阿梧,你摆着一张脸给谁看?”
可李皓宇梗着脖子不认错,他还心火难消呢。
太后见儿子不服软,搞的她也没台阶下,不由得抚着心口,嘴上骂道,
“你这混小子,这般行事,是想送哀家去见李氏的列祖列宗吗?”
反倒是卿予懂事,进殿为她倒了杯茶水递上,还不断开解她,“太后娘娘莫气坏了凤体。”
“唉,你们这对冤孽呀,早知道,哀家就随着先帝一道去了。也省得看着你们闹心。”
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又声情并茂的劝卿予。
“予儿呀,你也知道的,这些年,这浑小子心里是可有你的。他为了你,也承受了太多,太多,……”
“太后娘娘,臣与圣上缘分已断,自当一别两宽。”
卿予心想,当初若不是他太过绝情,我也不想和他断呀。
可如今来看,没了情情爱爱的羁绊,她才是真的自由快活。
可惜李皓宇还陷在这执念中。
太后握着卿予的手,一副关心则乱的样子。
“予儿,哀家明白,并不是阿梧不好,或许是这紫宸殿最近风水不好,你们才会每一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太后殷切的说,“哀家命人好好儿的驱驱邪。你们就能和好了。”
卿予尴尬的捂住脸。
这帝国最尊贵的女人,为了护犊子,怎么都说起胡话来了?
可太后的爱子之意,让卿予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随着林府罹难,娘亲就没了下落。
“太后娘娘,臣也想自己的娘亲了。”
思念泛滥,卿予抱着太后,无限难过起来。
“好孩子,……”
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卿予说林夫人的事,太后转为欲言又止的模样。
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暴躁的咆哮,——
“母后,让林卿予滚,别和她废话,朕不想看见她!”
卿予知道,这两年来,李皓宇对兄长的埋骨处,娘亲的下落总是讳莫如深。
他让她滚,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亲人的消息。
所以她得入朝,得倚靠自己。
李皓宇这一吼,卿予终于如愿滚出了紫宸殿。
此时正是午后阳光最炽热的时候,奈何临近深秋,宫道两旁菊花已残,梧桐叶落。
原来就算是人间富贵地,也躲不过四时更迭,花开叶落。
卿予回到文渊阁屋内,就开始筹备皇帝选妃的事宜。
这是她如今私心里为数不多,心甘情愿为李皓宇做的事了。
卿予希望,皇帝前夫的以后,就应该酒醉鞭名马,情多累美人,过的潇洒肆意。
有谁见千古风流帝王,会被一段旧情牵绊呢?
说来说去,还是后宫的女人没本事。不过也无妨,她这次一定亲自操持,把天溯王朝的后宫塞得满满当当。
让那些花朵一样娇艳的女人缠得帝王无暇他顾。
“可惜太后此时听不到我心里发下的宏愿。”卿予有些惋惜的说。
不过也没关系,等那些杨柳腰,桃花颜的美人入宫,李皓宇就会忘记她带来的烦恼。
而太后也会明白她的能干与忠心。
卿予打算,除了周老太傅外,再为自己寻一处靠山。
整理了思绪,卿予再次翻看手边的秀女名册。
选妃可和前次向朝臣们募集银子不同。上次大家躲不及,这次一个个都上赶着送上门来。
卿予案台上的美人画像又多了不少。
甚至有些美人像里,还夹带了面额巨大的银票。
这就是李皓宇所说,让她在办差的同时,再筹集十万两银子的方法吗?
卿予无奈的取出纸笔,把附赠了银票的美人图与对应的金额一一记录在册。
“林大人,不好了。”
文渊阁的小吏张书慌慌张张的跑来,“此时,以王右丞相为首的朝中重臣,正联合御史台官员一道入阁弹劾你去了。”
“弹劾我?为何?”
卿予不解的问道。
张书着急的说,“林大人,你还不明白吗?你这次为圣上收取朝臣们的家用银子,可把朝野上上下下都得罪了个遍呀?”
倒也是,那些割肉的,暴露家底的,被皇帝割舌剁手所震慑的,哪一个不恨透了她?
卿予却面无惧色,她负手而立,透过轩窗,望向院中的一枝梅花。
再过一个月,到了凛冬,百花萧瑟,唯有她能开得肆意。
“我当效仿兄长,虽千万人,吾往矣!”
卿予无惧的说。
当年北奴国入侵,朝野震动。
那些帝国的肱股重臣,不是商议如何抵御外敌,而是借着这机会,逼迫先帝在东临王这皇后嫡子与南安王这宠妃所出的皇子之间立下储君。
是兄长站出来,为先帝解围,他向皇帝请命,愿意领大将军的身份率军出征。
后来,前线战事吃紧,又是兄长上书先帝,请前朝后宫一道裁减开支,为边境将士们募集粮草物资。
这桩桩件件,皆为了国家天下,可哪一件不是得罪人的提议?
卿予无畏的笑了。
她不怕前路一个人的踽踽独行。
“大人,……”张书担忧的唤了她一声。
“林家人的骨头硬,不怕。”
卿予安慰张书。
从她答应周老太傅积极入朝那一天,她就已经想好了。
就算身在朝堂,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依然要为了天下百姓,去放手一搏。
她此生要与兄长一样,成为天溯王朝的朝堂上忠诚而能力卓着的臣子。
张书入文渊阁也有十几年了,就没见过胆子这样大的官员。
他赶紧提醒道,——
“ 林大人,你可知道被王右丞相盯上的官员是什么下场吗?他们轻则抄家流放,重则,会脑袋搬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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