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如梦令:七度重生再不做皇妃 > 第15章 第二世 寒夜彻骨

何令儿摸索到那件原本荒郊树林中没有的东西,心中一震,又是一喜,脑中飞速想着对策。
  她将那东西紧紧抓在手中,摸索确认,见赵元沾渐渐俯身下来,她猛一下向他身上刺去。
  一声惨呼,赵元沾跌跌撞撞向后退了两步,右手手臂垂下,左手掩住伤口,指缝中有暗黑色的液体汩汩渗出。
  月色朦胧下,林中似有若无渗出一丝血腥气息,何令儿手中紧握着的,是赵元沾刚买下送她翡翠金冠上的冠针。
  刚才她挣扎时,包好的金冠从怀中掉出散落在地。冠针形似簪子,尖端甚是锐利,此时尖的一头上还滴着血。
  何令儿感到自己手上一阵疼痛,原来她握的太紧,自己的手也被划破了,她的血和赵元沾的混在一起,滴滴答答,流到地上,渗入残雪泥土。
  微光下,颜色看去污黑一片,难以分辨,正如今日这件事中的诡谲暗昧。
  何令儿自摸到冠针起便心中雪亮,这样一针刺下,其实如隔靴搔痒,远不是能让对方失去反抗的厉害伤势,如果等对方反应过来更加恼了,她绝非对手。
  她早有决断,不待赵元沾动作,立时扭转手腕,将冠针抵住自己咽喉,换了声调哀求:“七郎你不顾念咱们往日的情分么,你若是再逼令儿,我……我也只有当场死在你面前。”
  冠针尖端的锋利,缓缓划开柔嫩的肌肤,脖颈中有温热的液体蜿蜒流下,何令儿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颤抖,来显示自己的决意。
  她看见赵元沾眼里神色几番变幻,最终站了起来,缓缓抬头望向天边一轮圆月。
  他脸上神色变幻,难以描述,何令儿心中一凛,她从未见过赵元沾显露出这般神色,恼恨,恋慕,甚至还有几分落寞。
  他口中喃喃说了几个字,何令儿凝神去听,却没有听清,飘散在寒冷夜风中。
  何令儿还没有想明白,她不知自己的命运会走向何种结局,她只是心中愣怔不明白,为何今日委屈,竟至于斯。赵元沾若觉得自己算不得什么,又何必这些时日作殷勤举动,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奇异的是,赵元沾并未再有激烈举动,冷色月华之下,他又恢复了往日温润如玉,宠辱不惊的公子模样,似乎一阵狂风刮过,带走了一切迷乱与癫狂。
  他突然做了一个令何令儿百思不得其解的举动。
  他温柔地看着何令儿,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淡淡道:“照顾好自己。”
  随即撮唇作哨,那匹唤作骊风的黑马,顷刻自林中黑暗浮现近来,他跃上马,就这样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将她留在原处。
  冬日里夜风萧瑟,又硬又冷,拍在身上,如无数尖刀划过。
  很久后,何令儿才恢复了些许正常神思,想起来低头审视自己。
  粉色缎衣上,几个纽子被扯断,露出大半粉颈,一痕香肩。前几日的初雪,没化净的在地上混作泥泞,衣裳湿透泥污,一股湿冷寒意侵骨而入,绣鞋松脱了一只,最严重的还是她右腿腿骨,大概是骨头断了,微微一动,便痛得翻江倒海的钻心。
  何令儿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她心中的疑惑与伤痛,更胜身上百倍。
  不说前世,只说这一世,她与赵元沾来往,他们曾夏日凌舟湖上观清荷香风,冬日梅园中踏雪赏琼苞朵朵,他们也曾在马球场上共同挥汗如雨,也曾煎一壶香茶坐下来看雨打珠帘。
  但今日赵元沾的种种举动,不像情难自抑,却像……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自己金尊玉贵,今日却在这里受辱,自己门第本来嫁入王府也是相配,为何他今日如此急不可待,大失分寸?赵元沾虽身为皇子,颇受官家宠爱,但他毕竟并非万人之上掌生杀大权之人,何晟多年为相,也算得上朝廷重臣,宰相辅政,赵元沾竟不怕得罪了相府?
  ……
  还有,还有自己究竟为何重生,前一世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世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从生辰宴开始,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虚幻粉红的锦绣云霞褪去了颜色,巨大的变化如同惊雷,砸的何令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天上星子微光暗沉幽深,一片云彩悄悄飘过来,给月色遮上了一层阴霾。
  自从三月初三那一日重生后,何令儿心中所想,是要如何救赵元沾一命的心软怜惜,想到她亲眼所见的惨剧,再看赵元沾时总心觉不忍,二人这一年来时常见面,也是说不尽的柔情。何令儿却从没想过,会反过来被欺辱,以致发生今日之祸。
  赵元沾走的决绝,何令儿更加想不明白,但她脑子似乎开始渐渐结冰,和脸上残泪冻住一起。
  往昔如美梦,气泡无声无息粉碎在海中,何令儿突然发现,她此刻最最该想的,其实是冰冷彻骨这几个字最基本的原意。
  当她发现这一点时,为时已晚。
  她折断的腿骨虽未透出肌肤,但剧痛难忍,月光下看起来浮肿如馒头,一动都不能移动,她身上衣衫湿处已冻成冰,冰寒彻骨。

  何令儿自小生活顺遂舒适,何晟虽为官并不豪奢,但相府中总不缺物事,夏日有小丫鬟挥着团扇,将冰盘的水汽吹出驱散暑热,有凉井水湃过的甜瓜和莲子露,冬日有销金碳,一筐一筐的运入相府,燃起来还有好闻的檀香味道。
  何令儿从未真切意识到,原来近在咫尺的冬日京郊暗夜,竟是能冻死人的。
  寒意刺骨,麻木让打冷战都成为奢望,骨折剧痛,让何令儿连近在咫尺的枯树都无法扶着站起。
  更别说周围无尽黑暗,混沌荒芜的黑色谧夜中,可能潜伏着多少危险,何令儿不敢多想。
  浑浑噩噩之中,她感觉自己晃晃悠悠,似乎飘上了天空。
  幻梦中,她爬过去捡起了狐裘,揉搓手脚,她扶住一根树杈作拐杖,摇曳趔趄着回到城里去,她进了城西北门,那里便有皇家驿馆,或者……或者直接向城门口的守军求救,只要亮明何相千金的身份,必有官兵护送回府。
  赵元沾竟然对自己大胆非礼,还将她抛弃在荒郊野外,她回去必要禀明父亲,让他为自己申冤出了这口气。
  待她回家……回家就好了,回家后要好好想上几天,将此生命运为何不按前生剧本上演想个清楚,还要……还要跟父母说说赵元沾的虚伪无礼,哭诉自己识人不明,还要在绣花云锦被中暖暖和和地睡个三天三夜……
  何令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股彻骨的冰凉从天灵盖贯入全身,她才惊觉,自己眼前一切不过只是脑海中美好幻象,自己还是蜷曲在冰冷黑暗的荒林内,一毫一厘都没挪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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