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老爷……”
“道友……”
赵公明客居的洞府中朴素的很。
一股蛮荒远古风，最值钱的就是靠墙的书架上，层层叠叠的道经抄录本了。
为了对便宜徒弟的成长有点参与感，也为了这份功德能拿的更心安理得一些。
这全是赵公明徒手抄的！
截教、阐教、人教甚至连佛教的经书都有……
赵公明也是第一次当老师，怕给人孩子教坏了，叫人道劈死。
因此贯彻了截教一贯的作风，不以赵公明的意志去灌输任何人。
还是叫他们自己去思考，他们到底要找什么样的道。
因此赵公明并不打算多教导轩辕，除了每月一次的讲道，其他答疑之事就要看轩辕自己了。
他若愿意来问，赵公明知无不言。
他若不愿赵公明也不强求！
毕竟人族和仙族的立场本身就很微妙。
轩辕迟早会发觉的，到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
有些东西就像指间流沙，抓的越紧流的越快。
“你这张脸喊我师叔，真是颇有种折寿之感……”
赵公明半开玩笑地看着满脸褶子，已经用上拐杖的神农，嘴角抽搐。
神农：“生老病死亦是这世间至理，师叔如有兴趣尝试一番，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神农愣了一下乐呵呵的回道。
他知道这些先天生灵，一出生便是仙体，长寿无极也没有体验过生老病死。
但并不代表这些就不玄妙。
赵公明闻言愣了一下，不合时宜的想到昊天。
在原本的命运中，他从紫霄宫一个被崩了灵根的童子，走到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修的是信仰功德，一共经历了一万三千两百劫。
这才得到世人认可成为名正言顺的三界主宰。
赵公明并无掌控洪荒的野心，却并不排斥感悟凡尘。
只是不是现在。
时机合适了，他带着三霄师妹做上几百年的凡人夫妻，也是其乐融融。
“你的话我记住了。”赵公明点点头，算是认可神农的意见。
“那么你呢……”
如今轩辕出世了神农的选择呢？
洪荒崇尚勇武，也不会嘲笑随遇而安者。
神农本是混沌神龟转世，他真的甘愿为人族牺牲？
赵公明看着他温润又坚定的眼神笑了，其实很早他就得到答案。
人族就是有这么魔力，轻而易举的收服人心，叫万众归心。
无论曾是妖族的伏羲，还是曾是混沌神兽的神农！
只是这一句赵公明却不是为自己问的。
被通天教主禁足在金鳌岛，龟灵龟壳都要愁掉了。
也带累了三霄，赵公明实在扛不住她们的痴缠，决定开门见山的问一句。
即使赵公明知道这对一个信念坚定者来说是一种侮辱。
神农对人族的付出和坚定洪荒有目共睹。
“我的答案在尝百草时就说过了，师叔……”
神农并没有被侮辱的感觉，反而乐呵呵的看着嘴角抽搐的赵公明。
看来对方是真苦他这张褶子脸啊！
神仙也会怕衰老吗？
赵公明真是神农见过最奇怪的神仙。
他身上好像有一股人气，对人族也总抱着最大的善意。
而不是像其他人那般如观蝼蚁！
这位圣人弟子确实是光风霁月，轩辕有福了！
人族亦是！
只是……
“人皇的担子太重，你这小娃还差点啊！”
神农看着已经有赵公明半个人高的轩辕一脸的慈爱。
“这人皇非是天定，而且人族共推！”
得不到人族承认的永远只会是天子！
天道派下来管束人族的棋子！
“他才出生一天呢，急什么？”
赵公明失笑，随手就揉乱了轩辕那板正的发髻！
这家伙长得忒快了，一点孩子的可爱都没有。
还不知他们走后三霄要怎么抱怨呢！
兢兢业业照顾了轩辕几十年，结果孩子还没上手玩一天就飞了。
“如今的中州亦有妖，我们就以此为考验如何？
在蚩尤入侵中州之前，肃清所有中州妖族，获取人族声望。
如若到时轩辕亦能得人族推崇，他便有人皇的资格！”
赵公明乐呵呵的替轩辕先承诺了。
他倒不觉得自己越俎代庖。
这些东西本就是轩辕以后要做的，自己如今先行使一点老师的权利又如何？
神农沉吟片刻：“如此一言为定！”
他当然相信赵公明，也不是有意要为难轩辕。
这是人皇之位不能轻忽，而且只有轩辕登上了人皇之位才有资格对战蚩尤。
才有资格用人族的名义替巫族和妖族做个了断！
有些血债该偿了！
丢下的傲骨该捡起来了！
女娲圣人倾向妖族又如何？
他们人族不止她一个出路！
“柳师呢？要留下来吗？”
赵公明看向柳长生。
这么一个内政好手，他徒弟没出生的时候就算了，出生了必须得给他扒拉到他徒弟身边来呀！
“再等等吧！没有我神农部落该乱了……”
柳长生摇了摇头，倒不是他不信任神农。
只是这人要体验生老病！
要研究医药耕种，实在没太多时间放在处理杂事上。
再说神农出生的时候他就在了，如今何必在最后的时刻弃他而去？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神农也确实值得！
“我会来的！”但赵公明的面子也不能不给。
毕竟在他心中赵公明是最值得信任不能背叛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骨子里就是如此。
“到时我有份大礼送给你……”
“好！去吧！”赵公明含笑点头。
然后就开始赶人。
毕竟轩辕这家伙出生一天也是值得纪念的吗！
如今正是先天之气和人道眷顾最浓郁的时候，不讲个道浪费了。
“老师？”
轩辕抬头，看着赵公明眼神中还有孺慕。
毕竟这家伙还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听三霄弹琴赵公明讲经了。
如今对他们倒比便宜爹娘好多了。
“你去看一眼你娘吧！”赵公明叹了口气。
三霄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足可证明附宝保凶险。
“不！”没想到轩辕却摇了摇头。
“嗯？你再说一遍？”赵公明眯了眯眼睛神情危险，很少出现的铁鞭都拿出来了。
这家伙该不会不孝吧？！
可别出生第一天就长歪了呀！
他自己是打他呢？！
还是打他呢？！
还是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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