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与器道的巅峰对决渐入佳境,观战之人皆瞠目结舌,其中不乏京都内声名赫赫的丹道宗师与器道巨擘。如今他们所见闻之事,已然颠覆了自身的认知:炼丹竟能这般操作,无需掐动丹诀,只须手臂探入丹炉之内搅弄一番,随手取出的丹药却又完好无损,且每颗之上显现出三条金线印记,那是五品绝品丹药的标志,一股醉人心脾的芬芳飘散开来,令人生出飘飘欲仙之感。
五品绝品丹药,在整个大衍皇朝境内皆稀世罕见,然而今日竟有幸目睹炼制过程,并且眼前这位炼丹师亲自出手。
大德仙师将那枚丹药收入翠玉瓶中,目光转向一旁仍紧握丹诀的陆长风,若他不能及时收手,则其丹药必然报废。即便侥幸炼成,他又如何能炼制出五品绝品丹药?更别提高阶丹药了。
周围围观之人多为权贵之士,对陆长风的底细早已洞若观火,胜负之分早已有定论。
另一边的情形亦相差无几,小德仙童正持剑于铸剑炉旁挥洒自如,随着剑身之上纹络逐一烙印,竟是在提升这把剑本身的力量属性。虽仅是一柄玄级兵器,但其锋芒锐利程度,较之寻常玄级剑不知高出多少。
反观萧栏,他也正在描绘剑上的纹络。在材料相同的前提下,铸剑师间的技艺高低往往难以凭借成品区分,唯有依靠阵纹方能拉开差距。故此,一名出色的铸剑师往往同时也是精通阵道的大师。
二人手中剑上的纹络逐渐明亮起来,萧栏已是汗流浃背,因为他已经倾尽全力去刻画,而这剑身上的纹络正是他平生所能驾驭的最高等级。然而他心中清楚,自己的剑恐怕仍然无法胜过对面那位相貌平平的小矮人手中的……
目睹自身千载修行的英名即将因眼前之事化为泡影,萧栏眼底闪过一抹杀伐之气,手中长剑发出悠扬的剑吟,直指矮人身形魁梧的小德咽喉要害。
然而,他此刻赫然在此地的目的究竟为何?胡宗泽心中颇感困扰,难道此人竟是欲对自己不利的强敌不成?那可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闻此言,胡宗泽大吃一惊,此人竟然知晓他的身世渊源?
胡宗泽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问道:“前辈高姓大名?”
听罢,胡宗泽脸色骤然转寒,沉声道:“这二人,愧对大宗师之名!”
胡宗泽心中略显慌乱,赶忙开口说道:“前辈,请问有何贵干?何必这般含蓄!”
望见老者被带到面前,胡宗泽满腹疑惑,不知此老是在玩弄何种玄机?
武者怡然自若,收回攻势的手掌,镇定地取出一方手帕擦去手上残留的灵血痕迹。
不论是神兵阁还是天丹坊内,凡听到“太傅”二字之人,皆身躯剧颤,此人乃是当今朝中的太傅石乱川!与仙帝是至交好友,甚至整个大衍皇朝的革新变革,皆由其一手推动实施,正是由于他的存在,大衍皇朝才能迅速崛起,在江湖上无人不晓,秦明更是尊称其为大衍的开国立君!
“宗泽,我必须先行离去。有事请随时寻我。”赢阿满脸哀伤,实则他对这位太傅并无好感,只因太傅管教严格,他已记不清自己被教训了多少次。
胡宗泽见众人心神不宁的模样,遂向体内的元神系统索要关于这位太傅的情报,查看之后,不禁瞠目结舌,此人表面并无显赫权势,但实际上,他的暗中影响力竟足以与仙帝抗衡!
胡宗泽接过后,将其放入万界宝鉴之中,对此并不担心被人察觉,因为在修炼世界中,类似储物法宝比比皆是,如储物戒、储物袋乃至储物手镯等。
胡无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天丹坊的方向,方才还在门外下跪的陆长风如今踪迹全无;再看神兵阁,却也不见了那位萧栏大师的身影。
“恭迎太傅驾临!”远处突然传来呼声,紧接着便是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响起。
“胡宗泽,速来相见!”天丹坊外,一声宏大的呼唤回荡开来,胡宗泽不由得拧紧眉头,显然,这一切正如他所料,正是这位老头儿在针对自己。
“让我瞧瞧……让我瞧瞧……”马车之内,传出激动而又苍老微弱的声音。
而那位萧栏大师此刻又如何呢?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断剑残柄,却已然无法收回,他的胸口位置,一只手掌自背后透出,血淋淋地握着一颗破碎的心脏,四周之人无不惊讶地望向萧栏大师背后的这一幕惨烈景象。
那朝中的众多官吏,七成以上皆出自他的提拔栽培,当年推行新政时雷霆手腕和铁血手段震慑朝野内外。
胡宗泽凝视着怀中已经逝去的老人,又看向手中的卷轴,那里肯定藏着他的身世真相!这一刻,胡宗泽心潮起伏,自己的身世之谜是否即将揭开?
胡宗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轻轻拍打着石乱川的背部,再次发问:“那么,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何许人也?如今他们身处何处?”
胡宗泽眉头紧锁,这位前辈并非寻衅滋事之人?然而此举,让他亦感尴尬。尊师敬老,固乃修炼者的根本道义,身为修真者胡宗泽,自当恪守此道。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石乱川涕泪横流,疯狂地高声呼唤着天道。
那马车两侧守护的修士皆面露严峻,透露出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
“砰!”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响起,只见石乱川不知何处涌出一股惊人修为,竟直挺挺地跪倒在胡宗泽足下。
两柄飞剑交击,法阵激荡,绽放出耀眼的灵光。
更令人诧异的是,挨过仙师惩罚后,其父皇还要再次责罚于他,只因对他父皇心中的那位仙师,他父皇崇敬至极,几乎达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
“是他,胡宗泽的手下,竟然胆敢杀害萧栏真人!”人群中有人震惊叫道。
胡宗泽抱拳施礼,恭谨地道:“胡宗泽参见仙师!”
然而此刻,对于他而言早已不同往昔,曾经那个无所畏惧的少年早已不复存在,眼前的他已经是一位修炼有成,任何人都不敢轻易触犯的存在。
待胡宗泽走出时,地面已跪满了人群,他们目光敬畏而虔诚地注视着前方的马车,而仙师本人则始终保持沉默,未发一语。
听到此话,石乱川真的站起身来,凝视着胡宗泽,低声说道:“公子做得没错,您乃天帝之子,世间最为尊贵的存在,任何人,都无资格让您屈膝。”
“搀扶我下车,搀扶我下车……”老仙师竟痛哭失声。
胡宗泽忙俯身去扶持石乱川,唯恐这位年迈的前辈发生意外,再望向石乱川的随从中,他们依然保持着戒备万分的姿态。
白光消散,众人这才看到,小德神情从容地收回完好无损的飞剑,并在其眼前细细观摩。
胡宗泽感到手中的老仙师体温逐渐降低,他的身躯微微颤抖——他,竟然离世了吗?这位唯一知晓他身世秘密的长者就这样离去了?
“我只是宫廷中的一介卑微奴仆,幸而在那场灾难中逃出生天,不曾想有朝一日能得见帝子真容!咳咳咳……”石乱川说着,连连咳嗽起来。
人群中一片愕然,不明所以的萧栏真人究竟意欲何为!
小德脸色骤变,手中长剑翻飞而出。
随从们闻声立刻撩开车帘,将老仙师扶了起来。
一位年轻书生款款上前,手中捧着一幅画卷递到胡宗泽面前,毕恭毕敬地说:“这是仙师遗留予侯爷您的,仙师曾言,唯有侯爷您一人方可拆阅!”
剑鸣之声清脆悦耳。
“他已被黑甲禁卫击杀……”脑海中,系统的声响传来,随之讲解了萧栏真人暗算小德却被反杀之事。
“不过,我们天丹坊与神兵阁的生意日后定会兴隆异常!”系统继续说道。
由于仙帝的关系,圣上亦不敢违背仙师之意,凡是仙师进献的谏言,均会被皇上采纳无疑。
随从们嚎啕大哭,纷纷从怀中掏出白色布条系在额头之上,显而易见,他们早已料到老人会有今日。
然而那把究竟是小德的飞剑还是萧栏真人的飞剑呢?
胡宗泽轻轻点头,但心中并不服气,背后操控这一切的黑手绝非这位老仙师,那么,真正的幕后之人又是谁呢?
不再顾及众修士的目光,胡宗泽急匆匆返回了安乐侯府,心中惦记着那位太上长老遗留之物——一枚蕴含秘辛的玉简,其中是否隐藏着他真实的血脉渊源!
旋即,安乐侯府之内,胡宗泽连忙解开了玉简的封印。
当他彻底看清其中记录的那位传奇人物形象时,不禁心头一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只不过如今已是油尽灯枯,皮包骨头,几乎脱尽血色,仅存几缕稀疏白发,四肢僵硬,再也无法动弹。
石乱川缓步走到胡宗泽面前,混浊的眼眸闪烁着如同凝视天地瑰宝般的炽热光芒,口中低语:“似矣,确乎太过相似,呜呼……当真是如出一辙啊!”
太上府的弟子们扶着这位垂暮的老者登上灵兽马车,满目哀伤地离去。
“他们……”石乱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接着便气息全无,然而他面上却显露出一种宁静而又自豪的神情,那微妙的表情似乎暗示着某种深藏的秘密。
伴随着清脆的破裂之声,一道白光闪过,无数剑片碎片从中飞射而出,那是神兵阁镇阁之宝——破魂剑已被毁去!
“萧栏妄图于神兵阁屠戮我安乐侯府之辈,故尔本座出手将其斩杀!”一名手握穿胸萧栏心脏的修仙武士冷漠宣告,其话语一落,四周围观之人无不畏惧沉默,无人再敢言语。
“小子,在你翻阅这篇玉简的此刻,为师已然仙逝。初次听闻你的名字,我曾以为只是巧合,但后来瞥见你的画像,我不禁瞠目结舌。历经十六载光阴,我终于再度见证了那位大帝的影子!你与大帝容貌惊人地相仿,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二致!”
“看到你的模样,老夫也不由得回忆起昔日在大帝光辉照耀下的日子,你可知否?我内心欣慰,见到你如同一颗初升的太阳般冉冉升起,终有一日定能普照万物。”
“我想,你必定非常想知道关于自身身世的一切,然而遗憾的是,此时告知你实情尚为时过早,因你修为尚浅,无力报仇雪恨。但我深信,在吾之后,世间必定有人在等待着你,追寻着你,他们渴望阳光,期盼光明!”
“孩子,你要牢记,你是天地间最为尊崇的存在,无需向任何人低头示弱,更不必屈膝下跪!”
胡宗泽紧握手中玉简,指节泛白,心中暗自叹惋,原来一切就此中断?自己的身世之谜竟然还不允许揭开?尤其是最后这句话,与镜姐姐给予的忠告如此契合,显然这位太上长老对于他的真实身世早已洞悉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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