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妄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摇了摇头叹息。
“妄爷……”阿鑫又叫了他一声。
盛妄收回手,神色急切,“回家,我突然好想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看盛妄朝厕所走去,阿鑫跟了两步,“妄爷,夫人她已经不在了,你清醒点。”
阿鑫话落,盛妄顿住了脚,背对着阿鑫。
阿鑫沉了口气继续说:“让她安息吧,我已经把她葬了。”
一句话将盛妄的火气勾起,转身上前就是一拳。
阿鑫踉跄摔倒在地上,盛妄还是不肯放了他,上前揪着他衣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老婆她还活着,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她?”盛妄猩红双眼质问他。
阿鑫看着他,接受他的不理智。
“妄爷,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处理,你得振作……”
盛妄一把将人衣领甩开,震怒,“振作?我好好的振作什么?”
盛妄沉重的呼吸着,忽然感觉心脏好疼,一口郁结的气憋闷在心头,很是难受。
阿鑫起身来,硬着头皮开口:“妄爷,夫人生前最希望的就是你收手,不碰这生意。”
“以前是身不由己,现在夫人不在了,而且还是被毒害死的,你没必要再碰。”
盛妄脑子要炸了,感觉一阵耳鸣,他捂着脑袋。
用力的敲了几下,阿鑫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响起。
‘夫人不在了,夫人不在了,夫人不在了’
‘噗’的一声,盛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踉跄了一步。
阿鑫急忙将人扶着,抬眼一看,他眼睛溢出血红泪珠来。
泣血!
阿鑫吓死了,赶紧叫医生。
盛妄却挣开他手,随意的将唇角的血迹和眼角的血泪擦了。
朝病房外走去,阿鑫只好在他不远的身后跟着。
一直到了别墅,盛妄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房间已经被打扫过了,但是薇薇的东西还在。
他的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粉粉嫩嫩的样子。
多了好些不属于他风格的东西。
比如书房桌面上的草莓熊样式亚克力弹簧摇摇乐,听她说这是用来给他解压的。
觉得心里不爽或者烦躁的时候,就敲打它,它就会晃动起来。
电脑顶部用双面胶粘了一排小熊猫公仔,可可爱爱的。
盛妄坐在椅子上,手指拨动桌面上的摇摇乐,草莓熊就开心的摇头晃脑起来。
笑起来的样子和薇薇一样傻,想到她那张笑脸,盛妄跟着扬了唇角。
“我觉得,你没死,你肯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看着我的对吧?”盛妄自说自话。
阿鑫又在书房外等了大半天,他好几次想敲门进去,他是真的怕妄爷身体再出什么状况。
薇薇虽然是假死,但是在妄爷眼里,可是真死。
盛妄将自己关在楼上无数个日夜,楼都不曾下来过,每天的饭都是阿鑫叮嘱卡西送上去的。
“怎么样?妄爷如何?”阿鑫有些急。
妄爷在家消失在视野后,欧美以及东南亚那边都问疯了,他实在被吵的不行了。
沃伦那边没耐心在闹了,缅北那边东西也收了。
事关重大,阿鑫的话他们不敢相信,所有的事情还是得等着妄爷来做决策。
卡西叹了口气,“非常的不好,有时候浑浑噩噩的在做梦,有时候我进去他就拉着我叫薇薇,拉着我哭……”
卡西被吓到了,她是第一次见妄爷哭,哭得比小孩子还难受。
重重叹了口气的阿鑫推门进去,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酒精气息。
身上穿着薇薇给他买的衬衣的男人,靠在沙发地毯上坐着。
纹有红色刺符纹身的手里还拿着一瓶酒,整个人不修边幅,乱七八糟,浑身上下透着两个字——颓废!
阿鑫愣了下,大步走过去,将他准备往自己嘴里送的酒给拿过来。
“妄爷,别再喝了,再喝下去胃该不舒服了。”阿鑫将桌上的午餐推他跟前,“吃点饭好不好?”
盛妄眼神里没什么焦距,猩红发肿的眼角溢出晶莹泪水来,顺着脸颊滑落下巴。
“阿鑫……”盛妄沙哑至极,脆弱的快碎了似得,“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应该顺着她,不该自以为是,不该一意孤行,最后……是我害了她……”
说到这儿的时候盛妄已经泣不成声了,他看着阿鑫,揪着心脏。
“她怎么能死呢?她没有死对不对?”盛妄一把抓着阿鑫的手,“她没有死,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
阿鑫死死的咬着牙,“妄爷,夫人已经死了,葬在阿灵顿公墓……”
“住口。”盛妄当即呵斥了声,脸色大变,“别说。”
阿鑫却偏要说,“那里风景优美,地段非常好……”
“我让你住口,不许再说了。”盛妄捂着耳朵。
阿鑫是铁了心要让他面对现实的,只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面对错误加以改正。
“妄爷,因为你的一意孤行,你此生已经痛失所爱了。”
阿鑫的话,字字句句像是刀子扎在盛妄心口上,他摇着头,身体无力的倒在地板上,揪着心脏位置蜷缩着。
任由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声音沙哑中带着破碎,“我好痛啊,我不想活了,让我死吧。”
阿鑫抽了口气,好像说过了。
从薇薇心梗而死,到他晕倒住院,再到出院,一直到现在,大半个月过去了。
盛妄一句都没问阿鑫薇薇葬在哪里的,在他的世界里,薇薇一直还活着的。
阿鑫将盛妄扶起来,却被他反拉着胳膊,“我不信她死了,她怎么能突然毫无防备的就死了。”
“去,派人去找,她肯定还活着,她还在的。”盛妄双眼猩红,“我不信她就这么死了,你们在骗我……”
看他又激动,阿鑫反手将盛妄摁住,提高了声音,“妄爷,你该振作了,墨西哥那边,沃伦在闹了,全世界的人都在等着你。”
“夫人因为毒而死,难道你就不想为她报仇吗?”阿鑫这话有几分蛊惑的意思,“你知道的,夫人生前最痛恨这东西了。”
盛妄愣住了,眼里心里全是难受和后悔。
阿鑫将饭菜重新推到他身边,兜里的电话又响了,又是公司的。
阿鑫走出去接起,等他接完了电话上楼。
敲了下门准备推门进去,门先从里面拉开了。
此时妄爷已经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惨白憔悴的脸有了些血色。
“准备一下,去缅甸。”盛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越过他朝楼下走。
“咱们这次去是做什么?”阿鑫还是想试探下。
盛妄一双眼睛里满是杀意,“报仇。”
盛妄一边朝楼下走一边吩咐楼下站着的亚瑟,“不用用任何代价,去墨西哥把帕楚从沃伦手里抢过来。”
盛妄就留下这么一句话,大长腿朝门外迈去。
亚瑟懵了,阿鑫也懵了。
“鑫哥,妄爷这是振作起来了?”
阿鑫叹了口气,不确定,“先照做。”
只要妄爷不成天精神不济,颓废度日就好。
……
三天三夜后,午后,凯莎游轮房间里。
身着便衣的医生正站在床边替薇薇做简单的检查。
“怎么样了医生?”罗威尔焦急的站在一边看着她。
女人操着一口港普回答道:“不太理想,船上医疗条件匮乏,实在抱歉。”
女人说完收好听诊器就要走,罗威尔很是无助,跟着她让她再想想办法。
“你说的那个什么假死药我听都没听过,无从下手啊,还是等上岸吧。”女人很是为难,说完挣开手走了。
躺在床上的薇薇脸色惨白,大脑本是迷迷糊糊的,逐渐的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起来。
惨白纤细的手指抖动了下,薇薇眼皮惺忪的微微动起来,随即缓缓的睁开眼睛。
入眼就是带有花纹的天花板,以及灯。
她觉得眼睛很胀很涩,身体好似被重车碾压过似得,无比的沉重。
哪儿哪儿都疼,这种痛陌生却又熟悉。
罗威尔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离开的医生,很是无助,甚至苦恼。
一滴清泪从罗威尔眼角滑落,在门口站了两分钟左右,回头去看薇薇。
却发现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罗威尔直接傻了。
愣了两秒钟才冲过去,将人手握在掌心里,“薇薇,薇薇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罗威尔将薇薇的手放在额头上,眼泪不断的掉,有种劫后重生,喜极而泣的激动。
这种假死药没人用过,可薇薇太需要了,他只能给。
他真的好怕好怕她醒不过来了,万幸老天有眼,没把她带走。
薇薇五感逐渐回笼,能够感知到罗威尔的身体温度了。
薇薇张嘴想叫他,可嗓子却又疼又干的说不出来话。
“我去给你倒点水。”罗威尔立马去倒了水,扶着她起身喝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这三天他好不容易在船上找到了医生,为她每天输营养液才能维持身体机能。
薇薇摇摇头,“恶心,不想吃。”
薇薇声音还很微弱,罗威尔得凑近了才能听到。
罗威尔点点头,“好,我给你准备些流食,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
“谢谢。”
“我俩还说什么谢……要不要再睡会儿?”
得到薇薇肯定,罗威尔将她扶着放下,看她闭眼去给她准备吃的。
薇薇又睡了一觉,罗威尔就守在边上寸步不离的没有打扰。
自薇薇醒来,罗威尔紧绷了三天三夜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
三天三夜没睡觉的他此刻满身的疲倦袭来,坐在床边单人沙发里靠着,眼皮不断的打架。
直到完全闭上,熟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太阳从海际线落下,将落未落的时候。
躺在床上熟睡中的薇薇忽然猛然惊醒,一张稍微有了些颜色的脸顿时再次变得煞白。
一股钻心蚀骨的疼席卷全身,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她的心脏,吸收她的血液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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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进入澳门&香港剧情(两个地图交织写,不分先后)
主要写久别重逢+破镜重圆+宿命感(很强烈的宿命感)
在此之前还有铺垫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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