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
姜云茵眼中染上愁色,握住她的手,“什么药?你告诉我,我也帮你找找。”
郭妙心也没同她客气,知道她还是有几分藏私本事的,便把药名告诉了她,“二十年份的筑枯草。”
她本身之前也不急的,但自从遇到萧璟誊后,她又对自己的容貌略感焦灼。
如果能够早日恢复,也挺好的。
“好,我记住了。”姜云茵在心中默念三遍,记住她所需的药材后,点点头。
她一会儿回去就让人去找。
吃过午饭,姜云茵便抱着汤圆回府了。
郭妙心刚准备要出门复诊的,结果某人又出现在墙头,手里还举着一捧紫色小花。
她吓得不轻,赶紧环顾左右,生怕被自家哥哥发现。
*
选秀结束后,姜云茵的生活也恢复到和往常一样,继续在府中保持自己的低调形象。
姜云卿进宫了。
得知她进宫所为何事后,京中不少女眷又惊了惊。
因着之前宫里来人传达的是口谕,不是懿旨,所以此事并未引起太大动静。
只有少许知情者,将事情在自己的圈子中传播起来。
但等到姜云卿进宫后,这事儿便瞒不住了。
皇后娘娘看重姜云卿,也就是看重姜府,并未对其生出厌恶之意。
这让之前很多拒了姜三夫人的夫人们生出悔意。
当她们探听到姜云柔还未定亲时,又连忙差媒人带着重礼上门说亲。
可这下,轮到姜三夫人不着急了,稳坐高台。
她近些天憋着的一口气,可算是消了些。
至于那些拒了她女儿的人家,她肯定不会再与之结亲。
姜大夫人也受邀参加了许多宴会,但她以自己养病为由,都给拒了。
二来,她还要忙着给小女儿相看人家。
门第不能高,家世不能出众,但又要品行兼优,家中和睦的人家。
京中这种人家虽多,可她女儿到底名声不好,她看重的几家,都找借口推辞了。
也是,但凡拎得清的人家,肯定不愿意娶这样品性的女子,她自己心里也明白。
至于那种主动上门提亲的,大多又是看重姜家的权势,想要攀炎附势,她又不能选择这样的人家。
万一以后姜家失势,护不住女儿,指不定要遭遇怎样的磋磨呢。
为此,她刚好起来的身体,又清减了不少。
京中不能选,就只能选择京城外的。
她想着,若不然就找个家境殷实的寻常人家,把嫁妆给女儿添够,也能让她安稳一生。
等她敲定好人选后,已经是六月底。
姜云馨的婚期定在秋闱后,她十月才及笄,姜大夫人费尽心思才找了那么一个勉强算得上好的人家。
姜云馨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在庄子里发疯,可没谁搭理她。
姜大夫人已经算是为她周全考虑,若她实在不能接受,便要将她送去尼姑庵,最后,姜云馨还是只能点头同意。
七月流火,热气消减。
姜云茵在家中,紧赶慢赶,总算是把自己欠下的债务给完成了。
看着自家姑娘熬出来的熊猫眼,樱桃心疼不已,又是给她热敷又是给她按摩的,可也不见消失半分。
捧着一碗西瓜,姜云茵坐在自己屋子的门槛上,看着在院子里疯玩的两只猫,不时来上一口冰爽的西瓜,日子惬意无比。
小橘已经四个月大,秉承着祖先血脉,已经初见圆润体态,身躯比起刚到府中,大了一倍不止。
姜云茵给小橘取了新名字,叫元宵,和汤圆的名字相衬。
白猫和橘猫性子有差异,两个小家伙也是一会儿亲如姐妹,一会儿视若仇敌。
但汤圆明显要让着元宵一些,元宵惹它的时候,它就往树上躲。
元宵现在还不会上树,所以只能在树下喵喵叫。
两只猫玩得正起劲儿,新雁捧着洗好的衣服,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进院子,“姑娘!”
“大夫人请您到花厅去,说是宫里来人了,找您的。”
西瓜甘甜爽口的汁液在口中炸开,姜云茵视线落在新雁脸上,“找我?”
宫里的?
她想不到是谁。
放下手里的盘子,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裙,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赶紧往前院走去。
花厅中,金玲正和姜大夫人交流着,神色寻常平和。
听见缓缓靠近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向回廊处,穿着蓝色绣花长裙、身姿轻盈的娇俏少女出现在她视野中。
姜大夫人对她招招手,温和一笑。
“见过金女官,大伯母。”姜云茵沉稳行礼,半垂眼眸,声音轻缓。
大夫人颔首,捏着帕子柔声道,“云茵,金女官说皇后娘娘召见你,你且随金女官入宫一趟吧。”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时,姜云茵都还是晕晕乎乎,一头雾水。
皇后娘娘召见她做什么?
她悄悄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金玲女官,抿着唇角,腰间的玉坠子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动。
金玲眼底掠过一抹异样,在她目光看过来时,对她安抚的笑笑,但并未开口说话。
两人一同行至凤藻宫。
不经通传,金玲直接把她带进了殿内。
袅袅沉香气味挥散在空气中,装潢精致大气的宫殿内,面容略显倦怠的中年美妇倚靠着凤座,撑头闭目的冥想着。
听见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凤目中瞬间染上一抹喜色。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姜云茵福身,恭敬行礼。
“快快免礼!”皇后展颜,眼角的细纹有些堆积,但这并不影响她雅丽的容颜和周身气韵。
她主动起身,来到少女面前,亲切的扶起她。
姜云茵身子微僵,心生惶恐。
“快坐吧,好孩子!”皇后拉着她坐下,招招手,宫女送来茶水点心,而后又退了出去。
殿内只有两名贴身伺候皇后的宫人,素茹和无霜。
看见自家主子的手势后,她们也退到了门口守着去,目不斜视。
“多谢娘娘!”姜云茵盯着脚下光亮富贵的地砖,舌尖抵了下腮,总觉得有何处不对劲。
皇后也在她身旁椅子上坐下了,并未回到自己的凤座上。
不知是何原由,姜云茵愣是生出了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太亲近了,她格外不适。
忍着奇怪的思绪,她先开了口。
“娘娘,您今日召臣女进宫,可是有事?”
皇后本来还想和她寒暄两句的,见她一脸乖顺,却是直奔主题,她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将桌上的点心推到她面前后,如实道出了原因。
姜云茵听完,表情微微有些古怪。
太子受了伤,神志颠倒,竟以为她是太子妃?
而皇后则是让她假扮太子妃,陪在太子身侧,等太子伤好后再离开。
“???”姜云茵只觉头上一排乌鸦飞过,整个人都凌乱了。
“娘娘,臣女冒昧一问,难道没人同太子殿下解释吗?”
总不能这样离谱吧。
皇后捏着手串,缓缓拨动,神色无奈,“怎么没说。
可他非不信,还说是本宫把你藏起来了,这几日,本宫的凤藻宫都被他搅得翻天覆地,就差没掘地三尺了。
若非实在没法,本宫也不愿想出这个法子。”
以前的太子稳重老成,从不用她操心半点。
可就在前段时间,他去救那些兄弟和宗亲之子时,同南疆之人发生冲突,中了蛊毒后,心智大变。
睁眼就要找他的太子妃,无论她和宁昭怎么解释,他的护卫怎么安抚,他都不听。
并且,他的记忆还发生了错乱,她成了拆散他跟太子妃的恶婆婆,孔武变成了孔凡,孔凡变成了孔武,宁昭变成了他妹妹,四皇子变成了他侄儿。
那叫一个乱,她差点没急死。
太子本身脾气就犟,他们解释了半天,他还是固执己见。
然后,为了找他的太子妃,多次带人突袭凤藻宫,总觉得是她把人藏起来了。
导致她这些天寝食难安,皱纹都多生了好几条。
她也觉得离谱,之前给他和云茵赐婚吧,他不同意。
现在云茵出宫了,他还死活要找她。
不过,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撮合自家儿子和云茵,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打算让她们俩独处试试。
姜云茵沉默了片刻,单薄的背脊微弯,起身跪在皇后面前,面色毅然道,“娘娘,请恕臣女难以从命!”
她不能答应。
且不说这样有违礼法,而且她跟太子殿下本就不该牵扯上关系。
病了,找大夫就是,找她有什么用。
皇后脸上升起一抹愕然,红唇微僵,赶忙要扶她,“云茵,你听本宫说,就三个月。
本宫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的去南疆寻找解药,你且帮帮本宫,将太子稳住即可。”
她之所以这样做,其实还有另外原因,一来她怕太子中毒之事宣扬出去,惹来更坏的结果。
二来她担心太子反应过来后,直接去姜府找人,到时事情闹大,又不好收场。
她私下找姜云茵过来,就是为了避免这些事情发生。
也不全然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姜云茵抿着嘴角,眼神复杂,但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皇后娘娘,请恕臣女……冒犯之罪,臣女还是无法答应娘娘。”
“云茵啊……”皇后苦恼,刚要继续说服她,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道气愤的声音。
人未道,声先至。
“母后,我就知道你把太子妃藏在了你的宫中。”
随后,一袭玄衣、身姿挺拔的俊逸青年迈着势不可挡的步伐,快速走进殿内,目光幽深如海。
门口的宫人根本就拦不住他,也不敢拦他。
皇后抬头看去,微微惊讶。
这小子怎么来了?
速度太快了吧,她才把云茵请进宫没一炷香时间呢。
萧璟聿走进来,先将姜云茵从地上扶起来,护在身后,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肃,眼神带着怨怼,看向皇后,“母后,事到如今,您还想骗我到何时。”
他就说他有太子妃吧。
皇后扶额,欲言又止。
她……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
看在他中了蛊毒的份上,他再怎么不正常,她都忍了。
“璟聿,母后没有……”
萧璟聿不听,转头看向姜云茵,拉着她的手,面色说不出的和煦温柔,“茵儿,别怕,孤会护着你的。”
姜云茵一脸错愕,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赶紧使劲抽回手。
“见过太子殿下!”
萧璟聿怔了一下,看着忽然空了的手心,残留的余温让他心里也跟着空了一截。
“茵儿,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在生我的气?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吗?
你放心,从今儿起,孤把你栓裤腰带上,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母后也不行!”
皇后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有些没眼看。
逆子!
“呃……”
倒也不用把她栓裤腰带上,不熟,勿cue。
姜云茵退后两步,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殿下,您有话好好说。”
不要给她动手动脚的。
萧璟聿则是一脸受伤,眼神忧郁的盯着她,“茵儿……”
太子妃今日怎么跟他这般生疏?
萧璟聿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丰富表情,愧疚和温情糅合,跟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姜云茵咽了咽唾沫,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她连忙转头看向皇后,磕磕巴巴的开口,“皇后……娘娘,臣女……臣女还是先出宫去吧。”
此地不宜久留,她可不想留在宫里,看太子发癫。
现在她心里都毛毛的。
萧璟聿拦住她的去路,神色忧郁,“茵儿,你出宫做什么?你别走!”
“母后,是不是你对茵儿说了什么?她怎么不理睬我了。”
皇后忍着笑,憋的痛苦。
她还真没见过自家儿子这副模样,若非情势不对,她都要笑出声了。
但是,她也不愿让姜云茵为难,随即郑重的对自家儿子道。
“璟聿,母后再给你说一遍。
你没有成婚,云茵也不是你的太子妃。
你是病了!”
萧璟聿拧着剑眉,轮廓优越的五官布上一层寒霜,眼生排斥,“母后,如今你为了拆散我和茵儿,连这样的借口都能想出来。
您太过分了。”
茵儿怎么就不是他的太子妃了?
呀!
好想动手打他一顿啊。
皇后咬牙,皮笑肉不笑。
正巧,这时萧宁昭追着过来了。
来的正好。
皇后捏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求助的看向女儿,“好,你不信母后,难道连你姐姐的话也不信吗?”
“不信!”萧璟聿赤城点头。
他只相信自己。
还有,宁昭明明就是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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