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妙心恼怒,刚要破口大骂,可看见两人身上华贵的衣物后,又生出一抹退缩之意,不愿与之生口舌之争。
她不愿生出事端来,唯恐殃及自己和家人,但她的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暗中计算着应该送他们一件什么'礼物'好。
这时,男子旁边的同伴也借着明亮的烛火瞧见了郭妙心的脸,同样露出一副晦气的表情来,嫌弃的用袖子扇了扇风,暴躁大骂,“他爹的,还以为是个大美人,没想到居然这么丑。
一个丑八怪,也好站在街上搔首弄………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空中,只见两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去。
沙包大的拳头砸向小白脸,没有一丝阻滞感,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被击飞了出去。
猥琐男脸上的嘲讽之色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痛苦,惨叫一声后,跟他的牙齿一样在空中飞舞两圈,砸向了地面。
重重的噗通一声,猥琐男抱着脑袋,身躯蜷缩成虾状,直接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啊……啊……”一声声惨叫划破喧闹安宁的集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人的惨叫吸引了过来,方圆百米顿时安静了不少。
萧璟誊平和的鹰眸变得狠戾,周身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威压,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惨叫的小白脸,手中筋骨握得咯咯作响。
郭妙心心跳如雷,拎着手中被突然塞来的花灯,红唇微张,震惊又欢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好厉害啊。
萧璟誊并不甘心只给这小白脸一拳,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人没有受到惩罚。
敢欺辱他的心仪之人,简直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他看向旁边两股战战,瞠目结舌的酒鬼,脚下一跨,来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衣襟,挥起一拳就往他脸上砸。
“你……你你你放开我……敢在京城里动手……”小白脸哆嗦着身躯,脸上血色尽褪,害怕的看着他。
谁不知道在京城里打架斗殴是会面临牢狱之灾的,他是不是疯了。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结实的一拳就朝他脸上挥去,“啊!”
萧璟誊控制着手中拳头的力度,接连几拳砸向小白脸,口中呵斥道,“我让你欺负女子,我让你满口喷粪,我让你喝二两马尿就脑子发晕。”
他就动手了怎么了。
人渣活该!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纨绔,养成这样,还不如直接废了呢。
两拳下去后,小白脸口吐血沫,两眼发晕的求饶,周围的百姓不禁对这一场面指指点点。
郭妙心看见不远处走来的巡防营士兵后,脸色微变,赶紧上去拦住萧璟誊,“萧公子,够了,别打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萧公子当街斗殴,可是要被巡防营抓起来的。
萧璟霖和夏飞烟也急忙扒开人群,来到萧璟誊身边,开始拉架。
“四哥,四哥!
别打了,够了!”萧璟霖抱着萧璟誊的胳膊,口中劝说着,脚下却是狠狠的踩了几脚鼻青脸肿的小白脸。
敢欺负他未来四嫂,踩死他也不为过。
河边,正在放河灯的姜云茵听见不远处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身体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踮起脚往那头看去。
“那边怎么了?”
萧璟聿没有回答她,只是偷看她在河灯上写的心愿。
见她写的只是平安喜乐四个寻常的字,他心中略有烦闷。
居然没写跟他长相厮守。
不过还好,他写了。
“别看了,茵儿,巡防营已经过去了,估计只是些口角之争罢了。”萧璟聿见她津津有味的看着,连忙把她脑袋掰回来,举着手里的河灯在她面前晃了晃。
姜云茵撇了下嘴角,抬头看着他,好奇道,“我觉得不是。”
那么多人围着,肯定有不一般的热闹看。
还是宫外好啊,到处都是新鲜事物。
萧璟聿轻笑,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宠溺道,“是与不是有何关系。
那快把河灯放了,我带你过去瞧瞧。”
姜云茵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兴奋的点点头,赶紧蹲下放河灯。
河中飘荡着许许多多的河灯,各色各样的都有。
河灯飘渺又柔和的灯火映照在少女白净的小脸上,萧璟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替她勾住散落的发丝,眼中满是笑意。
放了河灯,两人往街道上走去。
可等他们到来时,当事人已被巡防营士兵带走,连带人群都散开了。
迟了一步,姜云茵叉腰,有些后悔没有走快点。
她扁着嘴角,一副孩子气的模样。
萧璟聿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宽慰道,“没事,茵儿,明日我让孔武去巡防营打听打听,看看此处发生了何事,再让他回来讲给你听。”
那得见她这般生动的一面,还真是可爱极了。
“算了,懒得麻烦你。”姜云茵摇摇脑袋瓜,表示并不需要。
一个热闹而已,也没什么。
她随即转身继续向前走。
萧璟聿唇角勾笑,快步追上来,握住她的小手。
姜云茵眼睫轻颤,余光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扭捏的鼓了下脸颊,她头一次没有主动缩回手。
繁茂的街市不会落幕,二人转悠了一个时辰后,便准备回去了。
马车平稳的驶向夜色深处,姜云茵打了个秀气的呵欠,整个人昏昏欲睡。
小手撑着下巴,她靠在车壁上,眼皮备感沉重。
晚风吹走空气中的最后一缕燥意,萧璟聿一直盯着她,手指摩挲着袖中的簪子,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天色。
姜云茵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睡得跟只犯困的猫儿似的,毫无防备。
萧璟聿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进怀中,开始给她卸头上的首饰,让她好睡得更安稳些。
马车到达东宫侧门,萧璟聿抱着怀中少女,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殿下……”孔武刚开口,就被萧璟聿打断。
“嘘!”
萧璟聿忙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睡颜恬淡的少女,对孔武拧了下眉。
没眼力,明天就把他发配出去挖矿。
次日。
萧璟聿下了早朝,原本是打算先回东宫陪人用膳的,结果刑部的官员拦住他,请他先去刑部一趟。
隔着结实的围栏,当萧璟聿和萧璟誊四目相对时,兄弟俩表情各异。
“老四?”这家伙怎么被关进刑部来了。
萧璟聿身着黑色太子蟒袍,气势内敛沉稳,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意外之色。
“二哥,你可算是来了,快放我出去啊。”萧璟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捶着胳膊开口道。
萧璟聿皱眉,打量了他一番,并未直接将他放出来,“你做了什么?”
昨天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进天牢了。
萧璟誊叹气,活动着筋骨,肚子咕咕作响,“我没干坏事,就是教训了两个纨绔而已,你快给我开门吧。”
他还得去给郭姑娘说一声呢,省得叫她一直挂记。
萧璟聿相信他,但也知道事情并没像他说的那般简单。
不过还是让旁边的狱卒给开了门。
萧璟誊出了门就要往外窜,被萧璟聿眼疾手快的拽住衣襟,“把事情说清楚再走。”
萧璟誊无奈,自知他二哥的性子,所以长话短说,赶紧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其实也没事,那两个纨绔也不敢怪罪他的。
毕竟他们有错在先,他也只是揍了他们一顿,小命还是保住了的,所以,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后续纠葛。
萧璟聿听他说完后,轻扬剑眉,带着他往外走。
真是巧了,昨晚街市上闹事儿的人,竟然是他。
那他不就可以告诉茵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昨日萧璟誊被抓住,两个遭打得半死的纨绔送去了医馆,但时至今日,他们及家里人也没来报官,应该是知晓了他的身份。
处理完萧璟誊的事情后,萧璟聿也再没打算回东宫。
这会儿他家娘子早该吃过早膳,出门遛狗了。
罢了,中午早些回去就是。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萧璟聿欢喜的回东宫,却在东宫门口遇到一个意外的人。
“大夏太子有礼!”一袭精美紫衣,容貌娇滴滴的西琊国公主东方薇屈了下脑袋,话语娇媚轻柔的对萧璟聿行礼。
她低头时,露出一抹颀长白净的天鹅颈,一缕青丝斜垂,落到她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整个人看上去风情万种,无限柔美。
萧璟聿退后半步,俊脸该冷硬还是照常冷硬,眼中也古井无波,“郡主有礼,找孤有事?”
东方薇眼神略显挫败,挺了挺胸脯,扭着腰肢上前一步,呵气如兰,“太子殿下,您可真是大忙人。
妾多次相邀,您都没有回应,所以只好来东宫找您了。”
“郡主若有事,可以让贵国使臣代为转述给孤。”萧璟聿有些着急,他还想赶紧回去看自家娘子和孩儿,哪有功夫陪她在这儿闲扯。
东方薇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素长的手指轻抚眉梢,娇俏一笑,眼中波光流转,“是私事,不便让使臣转述。
殿下不若请妾进去坐下,慢慢说。”
如今,西琊国和大夏的和亲提上议程,只是她并不满意萧帝给出的那些人选,她喜欢的是太子这样高大俊美、威严天成的男人,那些个宗室子,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入不了她的眼。
可她知道,以她的身份,不可能成为大夏太子妃,所以,她愿意退让一步,成为侧妃。
但这事儿萧帝说,得让太子同意才行。
萧璟聿淡定的扫了她一眼,瞧着她充满算计和野心的眼神,直言道,“既是私事,那便没什么好说的。
孤还有事在身,失陪了,郡主自便。”
“诶……”
东方薇傻了,一下子呆愣在原地,看着萧璟聿的背影快速进入东宫大门,她表情有些古怪。
她急了,后知后觉的拎着裙摆追上去。
“等等妾身啊,太子殿下……妾身真的有事想要同您商议……”
门口的禁卫军拦住她去路,一副你别想轻易混进去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东方薇拧眉,气得一甩手帕,脸都红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风度都没有,好歹听她把话说完呀。
最近几日,萧璟聿发现自家太子妃又在躲着自己,比起之前的形势还更加严峻了。
他现在都进不了寝宫的门一步,更别提陪她用膳和散步遛狗了。
思前想后,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何处做的不对。
他想找人问清楚的,可姜云茵不见他,从冬儿那儿打听吧,她也不知道。
直到京中传闻,说他即将迎娶西琊国郡主后,他恍惚间明白了什么,肯定是茵儿在吃醋,生他气了。
这可真是冤枉他了,他怎么可能会娶东方薇呢。
根本不可能。
他赶紧让人去找散播这一消息的人,同时也警告了西琊国使臣一番,让他们别多事。
要是茵儿为此跟他离了心,他就把他们捅成筛子。
还有这个东方薇,闲着没事干是吧,那就送到尚仪局去学礼仪吧,让她一天天的瞎搞。
可即便如此,处理完这一事儿后,姜云茵依旧避着他,不愿意跟他有任何往来。
萧璟聿那叫一个抓心挠肝,他都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自家娘子了,望眼欲穿啊。
入夜。
冬儿给姜云茵擦着头发,汤圆蹦上妆奁,伸出爪子扒拉盒子里放着的首饰,被姜云茵拍了两下。
抱着肥嘟嘟的汤圆,姜云茵狠狠揉了几下,余光瞧见旁边狗窝和猫窝中正在熟睡的另外两个小家伙,她戳戳汤圆的鼻子,“就你晚上最活泼。”
晚上不睡,白天不醒。
“瞄…”汤圆一脸无辜。
冬儿笑了笑,手中动作越发麻利。
忽然,寂静的夜色中传来一道婉转的笛声,姜云茵起初没听太真切,还以为自己听岔了,随着笛声越来越清晰,她撸猫的手不由得一顿。
这是……辛公的念妻曲。
谁没事大晚上的吹这曲子,这不是纪念亡妻的吗?
可也没听说东宫附近有人家户的妻子入世了啊。
还是说,谁闲的无事,随便吹吹。
冬儿放下毛巾,给她理好头发后,轻声说道,“姑娘,头发擦干了,您上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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