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哲和韩澄澜两个人从苏沐的山间别墅离开后,顺路去北桥宫取叶哲的车。只是叶哲这一路上似乎很是疲累,许是与这大半个月的通宵有关。
海棠拉着叶哲交代了一些琐事,韩澄澜就先取了车钥匙坐进驾驶位。叶哲那边说完,一拉开车门就跟韩澄澜大眼瞪小眼。
“我来,”韩澄澜指了指副驾驶,叶哲也不好再把人赶下去,“你这状态也不好开车。”
“你有驾驶证?”
韩澄澜只调试了一下便开上走了:“那玩意设置的考试项目就是耍杂技,谁去考啊?”
一句话把叶哲时有时无的睡意全部驱散,他默默地系紧安全带,注意力全放在了路上,甚至做好了随时跳车的准备。
韩澄澜也看的到他的小动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证也比你疲劳驾驶的好。”
好在通往玉轮的道路是最近几年修建的,倒也算得上平坦。叶哲见韩澄澜的确有点技术在身上,便放下心看起了窗外的景色。
呼吸打在玻璃上留下一团白雾,叶哲摇开车窗伸出手截断几滴甘霖:“下雨了。”
雨刮器应声开始工作,眼见着快到玉轮境内,韩澄澜趁叶哲不注意悄悄提了点速:“嗯,这天气他们应该不会出门。”
玉轮的背面是片深林,平日里也没人会去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夏萧的踪迹。
“到了。”韩澄澜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叶哲甩出去,面对叶哲无奈又幽怨的眼神他也只能尴尬地挠头。
就算车撞哪里了,叶总裁也不差这点钱嘛。
韩澄澜还打算再调整一下车子的位置,月荨却已经从正殿走来。
“就停那里吧,先进来。”
跟着月荨到正殿避雨,却并未看见另外两人的身影。叶哲自进入玉轮后精神状态就更糟糕了,此刻更是忍不住打听起了花念和月长熙的下落。
“念和月长熙呢?”
“你们先坐,”月荨手下的人为他们沏了一壶热茶暖身,月荨坐在另一侧徐徐道来,“他们是五天前来的这里,长熙只说要在背面的山林里找夏萧。”
来的路上韩澄澜也听说了,当时夏萧和004在引魂灵殿前对峙时突生变故,之后就了无音讯。不久前,北桥宫传来消息,有个人从引魂灵殿突出一路不偏不倚地走到了螣城。
本来他们没人相信夏萧一个路痴能那么顺利地找对路,甚至认定夏萧是误入螣城。但刚才海棠又告诉他们,004在螣城没能拦下那人,这人就像是去螣城旅行一样只看了一眼就离开。
月长熙得到的消息,估摸着也是有人在玉轮瞥到了夏萧的踪迹透露出来的。
但为什么是这两处?韩澄澜心里打着鼓,轻敲桌面聆听月荨剩下的话。
“他们刚到的时候,花念的状态一直不好。第三天,长熙就先行一步去了山林。那天中午花念醒来,也跟着去了。”
“到现在没回来?”叶哲的声线明显拔高了几分。
月荨点点头,生怕叶哲要冲出去找人赶忙道:“你们不能出去找。”
“为什么?下雨的话,打把伞就行了。”韩澄澜对这个决断十分不解。
“因为这场雨,是为你们降下的。”
月荨盯着叶哲,直到后者打消外出的念头。她抬手掀开袖子,白皙的手腕上布满了如血丝般狰狞的红色条纹,一路蔓延到手肘处。
“这是!”叶哲和韩澄澜不约而同地惊呼。
月荨放下袖口,反而镇定地解释道:“他们在第三天全部进入山林后,玉轮全境就开始下雨。但它不像普通的雨,它如同四面八方的雨幕将玉轮笼罩其中,每一刻停歇过。”
的确如此,灵界其它地方几乎都是晴天。而且刚刚叶哲察觉到下雨时,他们确实有一种突然闯入雨中的感觉。
“玉轮的灵族几乎都是光灵。而更不正常的是,前不久所有人都无法感应到外界的光灵。而现在随着无休止的雨幕降下,我们失去了对光灵的控制。雨幕似乎能蚕食我们体内的光灵,以至于出现刚刚那种纹路。”
叶哲的声音依旧紧张:“光灵的事我知道。但这只会影响玉轮,为何看着我们?”
月荨作为长老也是极擅占卜的,她当场命人取来铜钱起卦。铜钱叮当落下,韩澄澜虽然不懂,但光看那个下人的表情就知道这绝非什么好的卦象。
反倒是月荨遇事平静,解释起了卦象:“上卦为坎、下卦为艮,是水山蹇。山高水深、困难重重,见险而止才能明哲保身。”
“而且,卦象之意利西南行。但那山林,在东北。”
韩澄澜盯着三枚铜钱看了许久还是不懂月荨怎么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也不知叶哲能不能理解卦象,但他不关心这些也从没找人算过命。哪怕是凶卦摆在他面前,韩澄澜也没多大波澜。
“您的意思是,我们此行会有危险?”叶哲尽力压下不安。卦象这种东西他也是一知半解,不敢妄言。
“月之神庇佑玉轮,我也曾与他对话。我能看到的比其他人要多些,”月荨只这样说了,抿了口热茶,斟酌着透露“天机”,“若是坚持此行,你们之中必然一死一重伤。”
韩澄澜咂了咂嘴,将热茶一饮而尽后起身。月荨抬头看他时,他俨然是一副相信科学的正义模样。
月荨自知拦不住他们,也只能认命地收回铜钱:“所行之事皆为命运。还想问什么?”
“能详细说一下念的情况吗?”
“月长熙的也说说。”韩澄澜及时补充道。
“先说花念吧,”月荨仔细回忆了一下,尽可能地将事件复原,“从来到玉轮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频繁遭遇梦魇。最开始还只是梦中惊醒,后来却总是深陷梦中直至翌日午间才能醒来。而且,他苏醒的时间越来越晚,普通的安神药对他也没有作用。”
“他之前不也有梦魇来着?”韩澄澜偏头看向面色沉重的叶哲。
“不一样。自从上次我和念重伤苏醒后,他就再没有过梦魇。”
叶哲的额间都渗出冷汗,韩澄澜这才惊觉叶哲最近状态奇差可能还有灵契的缘故。
“那他这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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