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宁忽然“扑哧”笑了出来。
她态度柔和地对姜语笑说：“这位小姐，你可不要说这种话，延之怎么会是随便干这种事情的人？”
“你的家人用不上药了，你应该去找医院沟通，来找延之做什么？”
她一贯时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姜语笑的目光变得仇恨。
在她看来，傅延之和陆雨宁都是害死我的凶手。
“你闭嘴！”姜语笑的语气有些冲，“抢了姐姐的男朋友以至于把姐姐害死，你就不感到愧疚吗？”
陆雨宁的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但当她转头看向傅延之的时候，又变回了那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她用撒娇似的语气说：“延之，你看她！”
“我只是好心地提醒她，她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
“姐姐怎么可能死了呢？她前两天还给我发消息呢……”
傅延之的脸色沉冷下来。
他沉声问：“姜语笑，你不想救你爸了吗？”
姜语笑的表情僵住了。
她是一个近乎无坚不摧的人，但是亲人永远是她的软肋。
她退缩了，不情不愿地向陆雨宁道歉：“对不起……陆小姐，我不该那么说。”
“但是……你是不可能收到念念的消息的，她已经过世了。”
陆雨宁更委屈了：“你的意思是我在骗延之吗？”
“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让你们说她已经死了……但是不论如何，你们都不能撒谎啊！”
“我、延之还有爸爸妈妈都很担心姐姐的。”
姜语笑是比我能言善道得多的人，但是此时此刻，她也噎住了，被陆雨宁的无耻狠狠震惊。
我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傅延之在干什么？陆雨宁在干什么？我的父母又在干什么？
这些人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
陆雨宁怎么好意思说他们都很担心我？
“念念是真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姜语笑无奈。
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能接受我死亡的人之一。
但是傅延之明显比她更不能接受。
明明可以好好调查一番，得出结论，却非要逃避。
好像只要他不相信，我就不会死一样。
一听见姜语笑说这句话，傅延之的脸色又变得难看。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宋成行拉住姜语笑，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傅总，我们今天来找你，只是希望你放过语笑的家人。”宋成行说，“我们之间一直无冤无仇，您何必步步紧逼……”
傅延之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那天的回忆便扑面而来。
那天自己和宋成行打了架，还遇到了……
还遇到了谁？
傅延之的眉宇间闪过困惑。
那天的记忆变得很模糊，他似乎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但不论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那个人的脸。
和宋成行打架的细节倒是清晰无比。
傅延之勾唇：“宋成行，你确定我们之间无冤无仇吗？”
无冤无仇怎么会打架呢？
这世界上敢和傅总打架的，可是寥寥无几啊。
宋成行保持着镇定：“那天是我冲动了。”
好友的灵堂被毁，好友被侮辱贬损，他怎么能不冲动？
他一直是个看重友情的人。
“只是，您已经让我丢了工作，也算报复回来了。”宋成行继续说，“这也够了吧？”
傅延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有种冰霜消融的美感。
曾经的我总会被这样的笑容蛊惑，看不穿这个笑容下的险恶。
现在再看到这样的笑容，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报复？我的报复，怎么会这么简单？”
傅延之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宋成行面前，落下的一片阴影彻底将宋成行覆盖，“你以为你凭什么还活着？”
宋成行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晦涩不明：“因为你想通过我们找到念念。”
“看来还是有脑子的。”
“那么，陆念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我会找不到她？”
傅延之拽起宋成行的领子，似乎又要和他打起来。
上次是一时冲动，这次，宋成行不至于再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这一次，他准备得充分得多。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我的死亡证明和遗书，摆在傅延之的面前。
他说：“虽然很离谱……但是，念念确实因为攻略失败被抹杀了。”
“不管你信不信，她就是死了！她就是被你害死了！”
“你居然还要伤害她的朋友？！”
傅延之浑身一僵，状似不经意地垂眸扫过面前的东西。
死亡证明清晰易懂，寥寥几笔概括了我的一生。
遗书字字泣血，写尽了遗憾和不甘。
傅延之伸手直接把它们撕碎。
“傅延之，你干什么——”宋成行惊呼，拼命想要抓住碎屑，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还是消散无踪了。
我的遗书，我最后留给他们的东西，就这么碎裂开了。
傅延之说：“拿这种东西糊弄我，你当我傻吗？”
“攻略者？你们怎么不去写小说？”
“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不带陆念来见我，姜家就等着办葬礼吧！”
他把两人赶了出去。
陆雨宁担忧地问他：“延之……你还好吧？”
傅延之却久久没有说话。
他背对着陆雨宁，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陆雨宁的表情渐渐变了，笑容显得有些勉强：“延之，你不会相信他们的，对吧？”
傅延之似乎没听到她的话，轻声问：“雨宁，攻略者攻略失败真的会死吗？”
陆雨宁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她拔高声音，似乎想要掩饰心虚：“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他们在骗你！你难道信他们，不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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