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以为是前一晚没有休息好才打瞌睡,当我费力睁开双眼看向窗外,却看见陌生的景色。
顿时,我暗叫不好,着了道,这辆车危险。
在夜阑坊里几年,我也知道一些社会的黑暗。此时,我要是反抗结果肯定不好,我只有保持体力装晕暗中观察,寻求帮助。
窗户密封着,我越呼吸脑袋越沉,手开始无力,视线模糊,我不知按在何处,借着长发遮掩说,“救我,救我……”
前排开车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嘴角扯动了一下,像似在嘲讽我的无用反抗。
又过了一会,我实在熬不住了,手机掉落,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抬眼一看,四周十分陌生,身后像似有冷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醒了?”一个年迈的男人声音传来。
头还有些晕,我费力抬起头看向声音之处,却只看见对方穿着的白色中山装、一双价值不菲的手工鞋,还有那串把玩在手中的紫檀木香珠,他的手指很白有了些许岁月的皱纹。
我费力地想着身边有没有这样的男人,就连六年来我在夜阑坊里陪着喝过酒的客人也过滤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这人。
“你是谁?”我的喉咙很疼,声音哑哑地。
“如实回答就放你走。”
我听着,大脑确有极快的危险应急反应——不能如实回答,否则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对方见我沉默,以为是答应了。
“那两件东西,你藏在哪里了?别想忽悠我,在找上你时就将你祖宗三代都查清楚了。”
“什么东西?”我一头雾水。
他转动木珠的手指一顿,我虽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对方落在我身上的凌厉目光,就像是被蛇盯住,我的背脊都在发凉。
“别逼我动手,你受不住。”
我不敢贸然回答,前后思考了片刻,我隐约猜到恐怕又是与小苏有关。
“该死的蠢东西,什么都敢贪,一个红房子的低贱东西也妄想权势财富……”
果真是关于小苏的,可我真不知道啊。
“再给你一次机会,”中年男人的手一动,对面黑色的墙壁被灯光照射,我看见琳琅挂着的鞭子、剪刀、利刃、电锯……
顿时记忆回流,夜阑坊的姐妹们,也有被害的,这六年里我亲眼见过两处,一是我刚来夜阑坊那年,我陪客人喝醉了倒在沙发上睡到早上六点,我回爸妈那,再经过蓝江时我看见了一具泡在水里的尸体,当时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摸出手机报警。
我是看着警察将尸体打捞起来的,脸上全是伤口,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还是从她手腕上带着的黄金手镯知道她的名字。
当初在夜阑坊晓晓主动和我打过招呼,有时候还自嘲地说她要刻个有名字的手镯,免得那一天横死在街边,也不知道她是谁,真没想到她一言成戳。
警察没有在她伤痕累累的尸体上查到任何证据,晓晓是夜阑坊的坐台,就是一个小姐,她死了一点波浪都没有起,晓晓死后没人再提起过她。
还有一个是雯雯,前一晚她上钟,第二天下大雨她满身是伤痕地死在公园里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死了就死了。
此时,我也害怕起来。
“我……知道,可告诉你,你才不会让我活着。”
对方轻笑了一声,“你不说,我肯定不能让你好好活着,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开口……比如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一个十八线外的演员,又或是夜阑坊里的女人,你不就靠着一张脸,要是没有它……”
他威胁我。
我也很害怕,佯装镇定。
“你也知道我要靠这张脸,如果没了,我还不如死了。”
“你是不打算说了?”他转动珠串的手加重了几分。
“没啊,我肯定要说,但是我肯定不在这里说。”
“那你想在哪?”
“我想去我熟悉的地方——夜阑坊。”
他不语,手指转动珠串缓慢下来。
“你不是怕我跑吧,你能抓我一次,也能抓我两次,不是?”
“哼,知道就好。我知道你有一个弟弟在医院,你父母住在蓝江旧区的二楼最边上那间屋子。”
我的心里咯噔一响,还用家人威胁我,此时我更要镇静。
轻轻勾起嘴角,我斯条慢理地道,“大概你还没有查到医院那个不是我的亲弟弟吧,我真正的弟弟失踪六年了,医院那个是应付我爸妈的,他们在我面前一直叨叨念念,我也很烦。还有我父母因为我弟弟失踪经常骂我,我对他们也厌烦了,很久不去他们那里了。”
“那就让他们去死。”
他说这话时转动珠串依旧平缓。
“你不会的,”我猜想他带我来都是隐秘的,并不想惹麻烦。
他看了我几秒,忽然笑出声来,“我倒是有些欣赏你了。要不跟我,我给你量身定制一部电影?”
“谢谢抬爱,我现在不想拍电影。”
他这样的人物哪里缺少女人,女人在他的眼里就是玩物,有趣就逗一逗,没兴趣了下场可见一斑。
“倒是有几分骨气。”
他起身,背对着我走出。
接着,就有一名身材健硕的男人走进,他拿着布条蒙住我的眼睛,拉着我上了车。
我又昏迷着到夜阑坊。
醒来的时候,我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是男人兴奋的尖叫、嘶喊。
我睁开双眼,只看见那个带我出来的白衣男人,“说吧。”
“这是哪里?”
白衣男人勾起嘴角,似是嘲讽,我看见他拿起遥控器按下开关,顿时前方的宽大电视上就出现了一处活色生香的直播——封马秀。
没想到负一楼里还有包厢,面前的直播特别高清,就是女人身上有多少绒毛都能看清。
“我喉咙疼,给我一杯水吧。”
浑身没劲,我不敢冒险。
对方显然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他丢来一瓶矿泉水。
我费力拧开小口小口地喝着,盘算着怎么逃出这里。
白衣男人明显就是练家子,我还是决定智取,“我将那东西的地址藏在夜阑坊我更衣室的柜子里。”
我不敢说太远,我只想支走他,寻得逃生的空间、时间。
他看了我一眼,出门落锁。
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可以逃出的窗户,又去厕所。
白衣男人很快就回来了,嘭的一声关上门,嘶吼道,“你敢骗我!”
“找死!”
厕所也没有窗户, 我听着他撞门特别紧张,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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