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王与齐王离去,太后叹道:“可惜了,太子今日未能来。”
因着吴王已有正妃,就没叫他来,太子那边她倒派人传话了,但迟迟未见人影。
嬷嬷笑道:“今日陛下离宫,太子理政,他哪顾得上?且上次皇后为他相看,他都未去。”
正说着,清河与浔阳带着陆念来了。
三人对太后行了礼,太后欢喜道:“你们也来了?好啊,哀家就喜欢热闹。”
太后与陆念祖母交好,陆念没少进宫看太后,太后颇为喜爱他。
清河上前挽住太后手臂,“祖母,今日来了这么多女子,不如顺便为陆念哥哥挑一个?”
太后笑道:“行啊,都在那边桥上呢,你们只管带他去看,若是有中意的,祖母便为他作主。”
陆念哭笑不得,“太后,别听她们瞎说,微臣并无此意。”
浔阳笑道:“祖母,陆念哥哥好得很,宅中无妻无妾,也无通房,嫁给他多有福气。”
太后打量一下陆念,容貌倒是不错,且性情温良。
能让清河和浔阳不为之打架争夺的男子,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再加上这孩子不拈花惹草,还真不错。
她略一沉思,“哀家瞧着阮家的女孩很是不错,生得美丽纯真,倒与——”
陆念只觉得裤裆一凉,马上跪地:“太后!千万别啊,微臣已有心爱之人,再容不得旁人,微臣配不上阮小姐啊。”
如果让太后下谕让他娶阮尽欢,他宁可挥刀自宫!不然新婚之夜,不是被她袭挡,就是听她说龙阳十八式!
太后纳闷的看了他一眼,“这孩子,你在想什么?哀家觉得,她做太子良娣不错。”
陆念好是好,就是太瘦弱了,不大配得上阮家女儿。她最喜欢的女孩,还是想留给最喜欢的孙儿。
陆念松口气,“是是是,很是呢,阮小姐生得那般容貌,也就太子才能消受得起,般配,般配!”
娘呀,就不知那位金尊玉贵、端庄温良的太子能否消受得起这位疯美人。
默默为太子掬一把眼泪。
浔阳与清河愣住了,相视一眼。
“祖母,太子良娣是正三品,阮小姐父亲官级不高,家世也不显,她,她能做太子良娣?皇后娘娘怕不会同意,她喜欢端庄贤淑,博学多才的女子。”
两人都承认阮尽欢懂的很多,但那些......咳,大多都不能拿上台面。
虽然她们很喜欢那些上不得对台面的东西。
太后往一群贵女处望了望,悠然笑道:“有何不可?她们父兄官职再大,能大得过皇帝?”
停顿片刻又道,“至于家世——再显贵,又有哪家能越得萧氏?”
萧氏在没得江山之前,已是顶级望族,何况现在又是皇族。孙儿们不缺这些,何必那么严苛,但她也能理解皇后,皇后爱子心切,定所虑深远。
齐王兴冲冲的寻到阮尽欢,他手中折扇一摇,袍袖轻展,“阮小姐!咱们上次在姑母府上见过,你还记得本王吗?”
阮尽欢心想,我当然不记得,你是谁啊?
惊雀悄悄对她道:“这是齐王。”
阮尽欢闻言对他行了个礼,“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她身上,惊雀上前微微挡住。
他绕了个方向,又看着阮尽欢,她真是越看越美。
见其他贵女离得尚远,他轻咳,压低声音:“阮小姐,本王有话要对你说,不如你随本王前去清静之处?”
阮尽欢心道你是来搞笑的吗?
我若跟你去了,指不定你会做什么。便是不做什么,你只消将太后的宫人喊来,说我俩有私,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人与陆念还不同,他是皇子,若真发生什么,不管她与齐王之间是谁的错,皇室大概都会袒护皇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周边,三三两两的贵女结伴而行,窃窃私语,偶尔掩嘴而笑,不知在说些什么。
惊雀微恼:“齐王请自重,这里是皇宫。”
她多想一巴掌抽上去,什么东西!
齐王有些不高兴,“你一个奴婢,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本王是在问你家小姐。”
阮尽欢拉了拉惊雀,让她站身后。
她笑吟吟道:“我瞧齐王是个痛快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听着便是。”
齐王抚掌,“好,阮小姐是个痛快人,咱们真般配!”,压低声音,“阮小姐愿意做本王的王妃吗?”
阮尽欢颇有些意外,“王妃?”
“对,本王娶你做正妃,在王府数你最大,没人能越过你。你放心,我府中虽有妾室,但她们性情很好,日后都唯你命是从,咱们热热闹闹多好。”
阮尽欢噎了噎,该说不说,他还怪有诚意的,还很坦诚。
“只要你点头,本王就去向父皇请旨,求他赐你做齐王妃。”
阮尽欢搓搓小手,“......王妃是,是几品?”
天呐,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当面求婚呢,这感觉,这感觉......咳!
齐王脸笑成一朵花,“是正一品,你放心,父皇不太管我,我觉得他会同意。 ”
皇帝素来不大喜欢他,眼不见心不烦,估摸着不会干涉他的王妃人选。
阮尽欢结结巴巴道,“正,正一品啊,这,品级真,真高啊。”
真TM忍不住高兴啊!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要轮到她了?
见她一脸兴奋之色,惊雀快哭了,阮小姐千万不能答应啊,太子为何还不来?
阮尽欢拍拍胸口,“我,我真的可以吗?”
齐王就是个纨绔,天生废材,书中男主都懒得搞他,而且王妃是有俸禄的!
但是,可是......
齐王高兴道:“当然可以!你长这么美,有何不可!”
他人模狗样的立在一旁等美人答复,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阮尽欢敛起笑意,找回理智。
“请殿下恕罪,臣女才疏学浅,实在不堪配殿下。”
齐王懵了,“为何?我觉得咱俩挺般配的,我也没什么才学,远远不如太子吴王他们,父皇骂我烂泥扶不上墙,与你正是佳偶天成。”
阮尽欢垂下头,掐掐手指:“......殿下能为臣女保密吗?这事委实有些难以启齿,但臣女晓得殿下是好人。”
看她一副柔弱娇怯的样子,齐王顿生怜惜,“你只管说便是,本王绝不外传。”
她艰难开口道:“臣女有狂痫之症,每月发作一次,发作之日不定,会咬人打人,或是躺在地上吐白沫,抽搐不止。”
她说上次是在睡梦中发作的,婢女上前照顾她,她死死咬住婢女的手指,差点将人手指咬断。
再上一次是在用饭时发作的,躺在地上打滚,将案几都掀翻了,饭菜洒了一地。
就因为这个,她从小不受家人待见,父亲远走边关,母亲与兄长不疼她,将她丢在小院里,家里嬷嬷也欺负她。
齐王听完震惊不已,半天缓不过神来。
天呐,若是他与美人翻云覆雨时,她突然发作怎么办?她会咬死自己吗?
若是带她参加宫宴,她突然发作怎么办?扰了宫宴,父皇会不会弄死他们夫妻俩?
头嗡嗡作疼,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问题像是有回音一样,在他脑子里不停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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