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靠近,每一声似是踩在人的心脏上。
哒,哒,哒……
脚步声消失。
怪物停了下来,但并没有离开。
人就在窗外,声音非常清晰,就像在耳边说话般,微微惊讶地感叹,“呀,没人呐。”
此刻,屋内的人正蹲在窗户下的墙边,在视觉死角里妄图躲避。
姜方正好在窗户的正下方,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露出一点动静,惊恐让她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她不敢抬头,脑中想着怪物已经发现了她,玩味地探着脑袋盯着她,考虑着从哪里下手。
心跳声如擂鼓,砰砰地将肋骨都要震碎了,终于,那个怪物说:“没人啊,看来是王老师一个人居心不良啊。”
脚步声响起,一点点远离,姜方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她等了等,看看那个冷静的小姑娘在跟她弟弟打手势,她看不明白,陈牧顺着墙边站了起来,她想,应该没事了吧,此刻一阵放松后的心悸。
活下来了,真是……她是第二个站起来的,因为她感觉背后的墙面太凉了,冰得她忍受不能,她小声说:“外面的叫声是王虎吧,他跟了过来。”
没有人回答。
嘀嗒……
有液体滴落在头顶,姜方茫然地摸了一下,抬头,一个人形的怪物攀爬在墙面上,头诡异地扭曲着往里探,舌头伸出来很长,嘀嗒嘀嗒地往下滚动着她的唾液,正正落在她头上。
“啊啊啊!”姜方尖叫,怪物往里探着身子,竟要顺着天花板爬进来。
“趴下!”陈牧厉声呵道。
姜方脚软地没有力气,身体前倾摔倒在地,陈牧抄起一旁的板凳猛地砸了上去,怪物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被一板凳暴击美丽的容颜,她尖利地喊叫,痛苦又愤怒。
“跑!”周肃大喊。
这种场景不需要他的警示,就连摔倒的姜方都挣扎着站起来往外跑。
他们慌不择路,踩过王虎的尸体,那些内脏被踩碎,尸体被踢得东倒西歪,那双眼睛还是睁开的……
楼层外的排水管道上,温礼慢吞吞往下滑,听着上面的动静,加快了动作,秉持着没事不要瞎凑热闹的原则,这种追逐游戏他还是不参加了。
所幸这管子还算结实,能够支撑住他的重量,只是这样速度太慢,背后凉嗖嗖的,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摔死了。
温礼一只手攀着稳定身形,另一只手努力勾出他的小棍子,拨动卡扣,黑色的棍身从中间碎开,温礼一手握着一端,中间从管身缠绕几圈,脚在墙面一蹬,人控制着往下滑一截,稳定性上好了很多,速度也快了不少。
“谁教你的?”温殊问。
“哎呦。”温礼惊了一下,“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温殊笑起来,“胆子不大啊。”
“我胆子大不大你不知道?”温礼刺了一句。
“也对。”温殊想了想,“之前是有一段时间讨厌别人突然制造动静来着。”
温礼没应声。
“但是我不是别人,你应该给予我宽容。”温殊说。
“我不。”温礼说:“怎样?”
这太幼稚了,温殊适时地中断了这场对话,温礼的回应有些吃力,还是让他专心好了。
安静中,温礼松开绳索,落地,抬头看了眼高空,甩了甩发麻的手,往外走,“你不是睡觉呢?”
“你们太吵了。”温殊温和地说。
温礼挑眉,从这装模作样中的温吞话语里品出一点讥诮。
“那可真是辛苦您了,睡觉都不能安稳呢。”温礼阴阳怪气地说。
“就是说啊。”温殊慵懒地应了一声,“可辛苦了。”
温礼:“呵。”
手背上传来异样的感觉,温礼低头看,只见那缠绕成一圈的纹身竟然调动了方向,完全地附着在他手背上,黑色的小蛇也不知道还是龙什么的,小小一条,身体趴在手背上,还有一个尾巴尖放不下,耷拉在腕骨上。
“你干嘛呢?”温礼觉得骨头缝里被蹭了一下,难受。
“晒太阳。”温殊说。
温礼遛着墙根走,整个人都在阴影下,能晒着什么太阳,都是屁话。
“我不舒服。”温礼说。
“会吗?”温殊犹疑地停下动作,“这样呢,我不动了还不舒服吗?”
“......”温礼并没有立刻开口,他低头看着手背上盘踞的黑色小龙,抬起一根手指压在了他脑袋上,“没有不舒服了,那你别动。”
有微微的凸起,像是真的摸到了什么东西了一样。
“有犄角,是小龙。”温礼新奇地说。
“嗯,不要揉,痒。”温殊说。
“哦。”温礼放下了手,瞪着眼睛凑很近,仔细瞧。
黑色的纹路,鳞片很漂亮,脑袋上有两个小犄角,还有金色的眼睛。
“你能看见东西吗?”温礼问。
温殊闭上了眼,“不能。”
“骗人。”温礼在他尾巴尖上按了一下,再抬头已经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小区外出进入的通道,那个被铁链锁上的大门。
温殊有些无奈地没有躲避,他在小家伙这个年纪处事是有些磨人,依稀有点印象,但是再次和那个阶段相处时,之前的模糊记忆通通被打翻,留下的只是眼前这个人是清晰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这几年,和我失联期间,在干什么,身手不错。”温殊说:“体力也可以。”
“搬砖。”温礼晃了晃铁门,纹丝不动,这种不动不是力量上不足,而是被什么未知物所限制。
“啊。”温殊难得有些呆地应了一声,“那你能养活我吗?”
“哈?”温礼不敢置信,“你让我搬砖养你?”
温殊学着他的不敢置信,回应道:“难不成你要抛弃我?”
抛弃是不能抛弃的,被别人捡走了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就是他的东西。
“那你吃饭吗?”温礼眉毛都皱起来了,很是苦恼。
“吃。”温殊说。
“啊。”温礼不甘心地又问,“那多吗?”
“跟你差不多吧。”温殊说。
温礼纠结地算了算,最后愁眉苦脸地叹气,“那我少吃一点吧,分你一半。”
“你要是把我扔掉的话,可以自己吃好的。”温殊提醒他。
“你是我的。”温礼语气森寒地提醒他,“不许跑。”
温殊没有生气,即便是他从温礼口中听出了这小家伙没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他依旧没有生气,“这样啊,那好吧。”
他们是一个人,他很能理解温礼的心情,就像此刻,他跟温礼的想法并无不同,他是温礼寄托未来的美好物品,温礼是他喜欢的小玩意儿,同等的看法,这真是太好了。
他们紧紧地绑缚在了一起,没人能够比他们更在乎彼此,永不背叛的信任,永远珍视的疼惜,无关其他,只是特殊的那个人,从出现的一刻起,存在的本身,就是意义。
未来,过去,相互勾织,现在,他们拥抱,在脉搏跳动的指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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