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扭头小声解释,“只要妈妈发现我在玩,就不会生气哦,晚上是玩的时间,任何的游戏都被允许存在,新老师,你明天再给我画一颗爱心吧。”
温礼蹲着身子,跟小健高度并没有错太多,对于一切的发生他没有什么惊慌的反应,这像一个任务,只要达成目的就好。
“为什么发现是你在这里你妈妈就放心了呢?你刚刚的第一反应是慌乱地并不想要她发现你,你好像很讨厌她对你的窥视。”温礼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沉寂得宛如寒潭,泛着阴冷潮湿的危险感。
他找到自己要找的了,小康死亡的真相,真正的最后一击。
原本要获得一个取证,现在想来,根本不用那麻烦,还有什么比死者的双胞胎弟弟更接近真相?
“父母给予自己的孩子足够的空间,这很人性化啊。”黑色的影子静止地呆立在自己的身体旁,慢吞吞地用稚嫩的嗓音这样说。
“夜晚释放本性,维持着虚假的假象,即便是认出了人,白天也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这个世界,不是坏掉了吗?”温礼问。
小健听得不是太懂,他摇摇头,“我没有学过啊,没有人教我诶。”
“是吗?你不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吗?”温礼嫌累,拿着小健房间里的小板凳自觉地坐下了,长腿舒展开,他撑着下巴认真地跟小孩谈心,“可是你很开心的样子,做这些不让你开心吗?夜晚的放纵,这样的时间里,你不开心吗?”
“开心啊,是开心的事情。”小康拉着自己的手,从地上躺着的自己的睡衣口袋里摸摸,掏出一个小纸片,上面潦草地画着一颗红色的爱心,是温礼随手给他的,“他们都说让我开心,这些都是开心的事情,让我做,图案只能画正方形,三角形和圆形,心形的话十二岁之前不能画,也不能画得不好,必须按照规定的优秀的图案去学。”
“新老师。”小健转身。
“嗯。”温礼应声。
“我做的很优秀啊,我每天都有笑得很开心,是有用的小孩吧。”黑色的怪物眼眶里扭曲着触手,像流淌着的眼泪。
他似乎在笑,一片黑暗中很难辨别他有没有五官的脸上有什么表情的变化。
生出来就被强行定义,怎么可能会开心啊?
“我的精神病医生有跟我说,要找到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才能享受生活。”温礼说。
“新老师有好好在做吗?”小健好奇地问。
“有啊。”温礼说。
“那是怎么做的啊?”小健懵懂地问。
“我啊。”温礼想了想,“把让自己不开心的人杀掉。”
“不要对小朋友说这些奇怪的话。”温殊开口提醒。
“我以为你睡着了。”温礼低头看看手。
“新老师又在自言自语吗?”小健好奇地问。
“对,我有病。”温礼说。
“哦。”小健点点头,“我知道的。”
温礼看了他一眼,小健不再开口,他继续看温殊,“我说话很奇怪吗?”
“跟小孩说杀人,你说呢?”温殊倒不是担心这个怪物小孩的心理健康会被教坏,只是适当的提醒让温礼知道什么是正常的那根线,以后好伪装成正常人。
温礼不说话。
温殊对温礼的沉默很熟悉,一是懒得开口直接动手,二是先忍忍,找机会再报复。
他对自己还算亲近,选了第三种,我不说话了,给你一个机会,快给我递台阶,用软话哄我搭理你。
应该是不满他的语气,讨厌反问来着。
我也讨厌别人的挑衅,诶,我偏偏喜欢挑衅别人。
但是温礼,不在别人的范围里。
“当然,这些话可以跟我说,小病人。”温殊说:“我理解你的。”
温礼用指尖在温殊尾巴处点了两下,认真点头,“嗯。”
真好哄啊。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找到要找的吗?”温殊问。
“我什么时候能走啊?”温礼转头问身旁的小孩。
“你得等我妈妈回去休息了,才能。”小健说。
“你妈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温礼说。
“我妈妈做饭很好吃啊,她在给我熬滋补聪明汤。”小健把床上的被子扯下来,把自己裹住,语气中很是兴奋,“我第一次夜晚在家,也没有什么坏事发生。”
温礼闭上眼睛休息,没睁开眼看,只暗自警惕提防着,“你保护我离开,只让我给画颗爱心?”
“嗯。”小健点头,“够了。”
“……”温礼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了两下,“我还可以给你画只王八。”
“嘿。”小健笑了一声,“新老师,你跟别人不一样。”
“唔,这不是很正常,每个人都一样,还有什么乐趣。”温礼说。
“……”
煲聪明汤用了不少时间,温礼等得想直接爬窗户走,但是已经答应温殊要顾及些他,便不能那样冲动,他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白天几乎是睡过去的,现在不困,他就这样安静地待了两个多小时,外面的动静终于停下。
“跟我走吧,新老师,我送你离开。”黑影小老鼠似地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回头冲温礼勾勾手。
温礼看了眼地上睡得横七竖八的小健,抬脚绕开了他。
小健帮温礼把门打开,开心地挥了挥手,就这样把一个不速之客给热情送走。
他妈要是知道,一定会夸他是一个大孝子的,孝啊。
温礼顺着台阶下楼,转角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严实关上的缝里探出一个黑色的脑袋,乍一看过于凶残,跟谁的脑袋被夹掉了一样。
温礼:“……”
温礼木着脸挥了挥手,转身下楼。
身边多了一个人,白色的衣袍矜贵优雅,“去哪里?”
“找个安静的地方缩着。”温礼说。
“不回去吗?”温殊慢了温礼半个步子。
“那楼上太危险,我胆小。”温礼说。
温殊笑了一声,“找到什么想要的吗?”
温礼猛地停住脚步,温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做什么?”
温礼把空空的两只手递给他看,“你能看到什么?”
一只手上绑着破衣服带子,另一只手上是他常待的地方。
温殊拿起他没有受伤的手,仔细看了看,“这位小先生,你未来大富大贵,鸿运当头,绝非池中之物,必是人中龙凤,贵人啊。”
温礼张张嘴,跑马的节奏都被他打断,也不好继续胡诌,把手收了回来,“你看看你自恋的。”
温殊不置可否,“你想让我看什么?”
“知识啊。”温礼说:“只有聪明人能够看到,我这么聪明,我看见好大一块。”
“哇。”温殊没什么语调地表示惊讶,捧场道:“聪明的你看看这块知识是什么颜色的呢?”
“绿的,白的,还有点五颜六色。”温礼把手揣兜里,“下次再让你看,希望到时候你能看见。”
“好啊。”温殊说:“别人看皇帝的新衣,我看小温先生的彩色知识。”
温礼:“……你在调戏我?”
“没有。”温殊微笑,“打个比方,没有让你不穿衣服。”
“哦。”温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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