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在月球上种植蜜蜂,用土拨鼠给篮球去除虾线,绝不能让武装直升机剥夺我们拉二胡的权利!”
西山精神病院重症监护单间内,陈牧舟被约束带捆在病床上,双目直勾勾的盯着美艳护士锁骨上的一颗小痣,一本正经道。
“你说的对……来,乖,吃药。”
美艳护士不耐烦地点点头,一股脑往陈牧舟嘴里塞了五片氟哌啶醇,喂水冲下后,又冷声道,“张嘴。”
“这该死的雾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待美艳护士确认陈牧舟口中没有藏药后,小声嘟囔一句,这才扭着腰肢,妖娆地离开了病房。
“我怕是真疯了,不,我已经疯了!!”
陈牧舟拼命在病床上挣扎,脸上浮起狰狞的怪笑。
他依稀记得在单位庆功宴上,他炫着面前的一盘野山菌,不停的喝着闷酒。
很快他便感觉天旋地转,视野中的一切扭曲变形,充满了迷离的色彩,一群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的小人把他送到了这个世界。
通俗点说,他吃野山菌中毒,嗝屁后穿越了。
原身也叫陈牧舟,是个重度躁狂症患者,一直被绑在床上。
从接收来的记忆看,原身曾经是个语言小天才,年纪轻轻就掌握了十几种语言,不到二十岁就翻译了七百万字的着作,此后更是打算自创一门语言,最终走火入魔,把自己创到了精神病院。
陈牧舟穿越过来的时候,原身刚在电疗椅上噶过去,焦糊味和尿骚味充斥鼻息,那位美艳护士正不停的狂抽他耳光,见他醒来,才如释重负般收起了手里的大逼兜。
此后,陈牧舟的噩梦开始了。
他被绑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天天被看管着,动不了,挣不脱,逃不掉;每天都要吃药,还会隔三差五地来一次电疗。
时至今日,他人已经麻了,他分不清自己是正常还是疯了,他开始躁郁不安,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份。
“我的穿越者福利怎么还不到账?”
“我的系统、外挂、金手指呢?!”
今天是例行电疗的日子,想到即将承受的酷刑,陈牧舟的神志被吓出一丝清明。
他必须逃出去!!
他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这时,陈牧舟注意到窗外似乎冒出一根蘑菇,不由咧嘴傻笑起来。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雾气氤氲,他刚穿过来时,天空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他记得医生护士曾说起过,这是一场全球性的迷雾,从早春开始,已经持续两个月了,至于迷雾的成因,各路专家众说纷纭。
“咦?!”
陈牧舟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发现那蘑菇似乎在冲他摇摆。
他愕然一怔。
就在这时,窗外的迷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天空像被流水冲刷的脏玻璃,逐渐变得澄澈,显出湛蓝的底色。
很快,久违的阳光透射进病房中,陈牧舟感觉整个人沐浴在温暖中,他长出一口浊气,脑中的混沌被光芒驱散,心神彻底恢复清明。
“迷雾散去了!”
单人病房外,有人发出一声雀跃的欢呼。
接着,整座精神病院喧嚣庆贺起来。
[叮!]
就在这时,一声金属脆响出现在陈牧舟耳畔。
“来了,系统终于来了!”
陈牧舟如闻天籁,短暂的震惊后,脸上浮现狂喜之色。
[叮铃铃!叮铃铃!!]
然而回应他的,并不是什么系统到账,而是一阵逐渐急促的铃声。
“什么情况?”
陈牧舟傻了眼,穿过来这么些天,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铃声,响铃的间隔愈发短促,像一种示警,给人一种立即拔腿就跑的紧迫感。
果不其然,病房外走廊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阵阵轰响与鸣笛声从病院外传来,那是一大堆汽车同时发动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陈牧舟拼命挣扎抬头,试图看清窗外的情形,但约束带把他牢牢困死在病床上,他只能干瞪眼。
“救命啊!!”
一个女人尖利的呼救声,将外面的混乱拉升到了令人不安的量级。
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随着碰撞和玻璃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有人在骂骂咧咧,有人开始惨叫哀嚎。
陈牧舟听得头皮发麻,他大叫道:“喂!能不能来个人把我放开?”
没有人理会他。
而窗外,车辆声、人声不断远去,还没到半个小时,整座精神病院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切归于沉寂。
陈牧舟嗓子喊哑了。
他意识到,就在迷雾散去的同时,精神病院发生了某种变故,所有人都逃离了这里,在这个过程中甚至发生了暴力事件。
这太诡异了,完全超出了陈牧舟的认知。
“这天杀的约束带……”
“我必须逃出去!”
陈牧舟面露急切,他难得恢复神志,周围也无人看管,这或许是脱身的最好机会。
可他现在的处境太尴尬了。
周边没有任何能帮他脱困的利器,如果连约束带也搞不定,用不了几天他就会饿死在病床上。
所以他只能选择保存体力,思考着其他脱困之法。
直到夜色降临时,陈牧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肚子饿得难受,汹涌的便意也有些压抑不住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病院竟然停电了!
陈牧舟被漆黑与静谧淹没,他整个人浑浑噩噩,思绪在前世与今生流转,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
到了半夜,走廊里不知何许人遗落的手机突然响铃,这才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在战战兢兢中熬到了翌日早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入陈牧舟视野时,他愕然发现,仅仅过去了一夜,病房里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病房发霉了!
他看到了绒毛!!
到处都是白色的绒毛,它们从墙壁开始,蔓延到天花板与地板上。
一切都在发霉。
就连窗玻璃和医疗仪器上都挂了薄薄的一层霉斑。
“这特么的……什么鬼东西?”
陈牧舟注意到,就这一会的功夫,这些绒毛已经沿着地板爬到了病床上,又爬到了他身上。
一时间,瘙痒、湿泞、毛骨悚然,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激了出来。
好在,陈牧舟很快发现,这些绒毛侵蚀的是他身上的衣物、病床上的被褥以及困住他的那套约束带,并没有侵蚀他这个大活人。
他内心不由活跃起来——如果约束带霉烂掉,他不就能脱困了?
带着这种希冀,陈牧舟开始在饥饿中煎熬。
时至中午,绒毛已经占据了整间病房。
陈牧舟饿得有些虚脱,他发现,那些绒毛最密集的地方,竟然抽丝般长出了一些簇状的蘑菇。
“金针菇?!”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越来越多的簇状蘑菇出现,他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到了晚上,饥肠辘辘的陈牧舟赫然发现,‘金针菇’已经蔓延到他的枕边。
“这个世界的金针菇应该没毒吧?”
他滚动着干涩的喉咙,试探着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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