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利瑟斯在血泊中醒来。下腹部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起床。额头沁出细密的汗,她摇醒身边的梅尔卡。
梅尔卡果然被这情景吓坏了。忙问:“哪里受伤了,难道是昨天?”
海利瑟斯却在痛苦中爆出了一声嗤笑:“是月经,太久没来了我都忘了。”
“啊?”梅尔卡没反应过来。
“就是人类女性成年后,正常来说,每个月都要进行的出血。怪不得我前几天那么烦躁……”
“原来是这样,这样的常识被我忽略了,不过,为什么你以前没来过呢?”梅尔卡看出她很难受。
“北国覆灭以后就没有来过,我过得太差了……吃的很差,总在受伤,也没有好好休息。”海利瑟斯回想这些,恍如隔世。
对比从前,现在算“好好活下去”了吧?她想到妈妈临终的遗言,她已不知不觉做到了。
“那就是好现象咯。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先……换下床单,感觉不赶紧洗一下就只能赔旅店一条新的了。真不想看老板的脸色,我们是最不受欢迎的那种客人呢。”
“怎么会。”
“吵闹的情侣,又弄脏床单。”
“应该有更恶劣的,至少我们不会发酒疯。对吧?”
絮絮闲聊着,海利瑟斯有种生活回归日常的幸福感。遥远的,平静的日常,像战争发生之前。
“我们在这里待得实在太久了,明天如果好受一点,我们就继续出发。”海利瑟斯提议。
“你可以吗?我感觉你现在比战斗受伤还要痛。”
“那是因为战斗受的伤都可以被你很快治好,痛经要忍……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果然变得不耐烦了!不过,海利瑟斯这样也很可爱。”梅尔卡一边收拾着床单,一边对她说。
似乎情势逆转了,她变成需要安慰的人,梅尔卡变成可以依靠的人。
梅尔卡去找迪亚特汇报。海利瑟斯依然没什么精神,就留在旅店休息。
旅店内却来了不速之客。
是西索。
海利瑟斯稍微有一点尴尬,私事上不知该说点什么,公事上她猜测对方又没有好意。
他们在旅店一层找了张桌子聊,西索本来是打算把她叫出去的。
但海利瑟斯似乎无所畏惧。并不害怕别人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男朋友不在?”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男朋友?”海利瑟斯心里不喜欢他这样开场,一开始是闲话家常,后边肯定就有很难招架的问题等着。
“年轻,身材很好,迷恋你,感觉是你会喜欢的类型。”西索似有醋意,当然,是装出来的。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海利瑟斯有点受够了,“到底有什么事?”
“你从我们这里,救走了一个游侠。”
“没错,接了一个临时委托。”
“他坏了我们很多事。既然,你说这是委托,那么如果我付你钱,你会帮我杀了他么?”
西索的神色淡定如常,细细的金属眼镜框,玻璃片闪着光泽,很难想象这样文气的一个人在谈论买凶杀人,用谈论艺术与诗歌的语气,用怀念旧情人的眼神。
海利瑟斯今天才知道这个人有这样的表演天赋,以前只当他是个普通的魔法学者。
到底是演技,还是时间的魔法,让他自然而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西索,你是帝国人,我不喜欢。”
“有什么原因吗?海利瑟斯,虽然当初我对你有所隐瞒,但如今北国已经不存在了,两国历史上也没有敌对关系。现在你完全自由。还是说,你对帝国有偏见?”
“那倒没有,我只认识你一个帝国人。”
“那就是为我们之间的前尘往事,你不想和我再有纠葛。我明白了。”
可恶,西索这家伙又来。
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制造出一种余情未了的感觉,来遮掩自己真实的意图。还是说,他认为自己这招能哄骗二十八岁的海利瑟斯,从而更好地达成目的?
海利瑟斯微微一笑:“西索,有话其实可以直说。”
“只是希望你不要与我们作对。另外,我知道你比以前更强,有机会,也想和你合作。”
“具体做什么?除了买凶杀人。”海利瑟斯问。
西索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提问:“或许,你会为了小男友而杀人吗?”
“西索。你太小看我了,你还是把我当成一个来自农村的敏感女孩,渴望生活发生改变,但是没有任何作为。你一定以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男友拉住了我的手,把我从迷茫中拽了出来,他用爱情拯救了我,所以,我肯定不能失去他。你是这么理解的吧?”
西索一愣,不禁上下打量起她,似乎真的在观察她与当年有何不同。
“听着,西索。如果你们打他的主意,我当然会杀人。但是,死的会是你们。”
“我们现在可以把他杀了。”西索没有听懂。
“那么,我现在就可以为他报仇。”
现在,西索听懂了。
海利瑟斯不是一个可以被威胁着做事的人。她很爱梅尔卡,但他却不是她的软肋。
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恢复优雅温文的笑容。他起身行礼,与海利瑟斯道别。
“先告辞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似有无限柔情,“你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和你重逢,我很幸福。”
“用词太夸张了,西索,慢走不送。”
如果以前海利瑟斯对这个人感觉是很平淡,平淡到记忆都褪色,现在的态度就是十分明确的厌恶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每一个引人遐想的词,都是他故意的选择。现在的西索,是一个用语言蛊惑人心的,巧言令色的帝国间谍。
这就是海利瑟斯的论断。
不过,梅尔卡怎么还不回来?
海利瑟斯肚子还是很疼,她想问问梅尔卡,有没有让女人不痛经的魔法。
梅尔卡和迪亚特那边则进展顺利。
下午见面的时候,费莎居然也在,正窝在沙发上午睡。
这让梅尔卡很惊讶:“不是说费莎只会在公园长椅上休息……”
“最近我们的关系发生了一些改变。”
“这是不对的,迪亚特。费莎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爱情吧?而且跨种族恋爱会有很多现实压力,寿命的差距,生育风险,等等。你最好认真点,尊重她。”
“你想到哪里了!我是说我们现在亦师亦友,我在教她常识,她在教我占卜。”
“姑且信你,那这张牌什么意思?”梅尔卡随手抽一张检查。
“这是……”迪亚特努力回想,终于记起来,“这是白鸟,一般抽到这张牌,说明很快要出远门。并且你看,牌面上有远处的山,近处的河流,脚下是草地,没有房屋。代表着这趟路多在户外,要提前带好干粮。”
“很准。我们明天就会离开这座城市,继续旅程。没想到,原来你真的对神秘学感兴趣。”
“如果你交了十个金币的巨额学费,你也会努力学习。”
说着,迪亚特又开始洗牌,让梅尔卡在心中认真想一个问题。
“我想问海利瑟斯会不会幸福。”
“你们现在就很幸福。换个问题吧。”
“我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想问。算了,我们先聊正事。我来跟你说说昨天的情况。”
得知昨天的舞会仅仅是同乡联谊,迪亚特略显失望。但他很快又觉得兴奋,因为这说明现在有很多可雇佣的战士,他们不信仰任何神明,立场是中立的,可以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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