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爸妈经常带我来江边玩,经常坐10块钱一趟的游船到对面的公园,再花2块钱坐回来。”
方云也走在身侧,回想孩童时期的故事。
“从小到大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公园里的一只野鸭子。我想去追一只逃跑的猫,结果不小心把它的蛋踩碎了。”
“然后…我追猫,鸭子追我。”
脑补下小小的方云也被鸭子追着咬,估计挺有趣。
“后来他们越来越忙,没时间带我出来玩。我想和鸭子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方云也止住脚步,一片雪刚好飘进他眼中,化出一层水汽。
方云也的童年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他的父母爱他是毋庸置疑,在生活条件方面从未苛待过他。
不过父母的事业有成,也就以为两人在工作上花费的时间,要比在家庭的时间多。
在初中时方云也彻底进入放养状态,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和同学玩,反正就是不愿意回家。
因为家里空得像个壳子,他不喜欢回去。别人羡慕他零花钱自由,他羡慕别人每天有家长接送。
有时也会和爸爸妈妈闹小脾气,埋怨他们为什么总也不回来。
可小小年纪的他,又觉得自己爸妈在他们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是件好事,所以每次抱怨两句后,又会说:我没事,你们忙吧,不用管我。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
狂风裹挟着雪花在江边肆无忌惮,差点吹散他的声音。
“…棠朵,我好害怕。”
这一刻,周身纷纷扬扬的雪花似乎停滞,只有少年单薄萧瑟的身形照进她眼中。
一团白雾从他口中叹出:“棠朵,我以后…不会没有家了吧……”
“…不会的。”她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湿润,抬手轻轻捧住少年的脸。此时他是如此脆弱,脆弱得可以随时飘散在雪中。
“你不会没有家的,你怎么会没有家呢。你要相信叔叔阿姨。他们一定很想你,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
她的手是暖的,可惜方云也的皮肤太凉了,怎么也捂不热。
大雪层层叠叠从天空落下、无穷无尽,像永远落不完的白色花瓣。
方云也倾身抱住她,两人在大雪中相拥。
此时,天地皆白,唯有两道相互依偎的灵魂在冬日里散着温暖。
……
今年的春节,注定是平静的春节。
除夕当天,窗外烟花爆竹声声,窗内两人窝在沙发看春晚。
“饺子饺子、饺饺子、饺子饺子、饺饺子。”
“我们一起包饺子!”
两人:……
棠朵:“…有点无聊。”
方云也:“对付看吧。”
毕竟是过年,总要来点仪式感。两个手残党包出一堆七扭八歪的饺子,并在里面放个5毛硬币。
经过两人一阵“厮杀”,最终以方云也吃到硬币取得胜利。
不过他因为得意过头,把硬币吞了进去。
又是抠嗓子,又是疯狂灌水,总算把硬币吐了出来。硬币是吐出去了,连带着饺子也白吃了。
*
0点整。
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在远处绽放,犹如空中撒上把亮晶晶的钻石。
两人站在窗台眺望远方,抓住每一瞬间的美好。烟火璀璨且短暂,如同一场让人沉醉其中、舍不得醒的梦境。
烟花不止天边绽放,也在人心中绽放。
随着零点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开始。
“新年快乐,方云也。”
窗外绽出一朵火树银花,散落下的金雨,映出两道贴近的身影。
“嗯。新年快乐,棠朵。”
“一定会快乐的。”
“嗯,一定一定…”
夜空不停盛开绚丽多彩的花簇,星芒四溢,形成一片亮闪闪的烟花海洋。
……
新年的夜,注定是不安静的夜。
也不知是星星先睡着,还是月亮先睡着。一年一度的烟花盛宴落下帷幕,晨曦温柔地洒满大地。
被太阳照耀的雪特别晃眼,晶莹剔透,像一面面缩小的棱镜。
站在窗前总能看见拎着东西、大包小裹探亲的人。看那些人因为给红包推推搡搡、撕吧来撕吧去,也挺有意思。
棠朵被阳光晒得闭了闭眼,舒服得想睡一觉。最近电视没再报道“负面”新闻,也让男生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得到缓解。
就目前情况而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靠在懒人沙发上望楼下风景,时间长容易眼睛疼。打算收回目光时,忽瞥见楼下有道熟悉的人影。
右前方单元楼内走出一男一女。女生她熟,是永远“温婉”的林浅。身边同行位年轻男人,身量颇高,两人并排向大门方向走去。
虽看不清容貌,但不难确定是个年轻人,绝对不是林浅的长辈。
“方云也你快过来,快来。”
“怎么了?”方云也放下手机过来。
“你看,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棠朵指着楼下。
他趴在窗户上向下看,不假思索地说:“那不是林浅嘛。”
“不是她,是她旁边那人。”
方云也眯了眯眼,“没觉得眼熟。穿着羽绒服也看不大出来身形。”
眼看两人快走出视线,棠朵赶紧用手机放大拍照。可隔着层玻璃,外加距离远,不等她点对焦,人已经走出视野。
只拍了张模糊的照片。两人对着照片仔细研究。
“不觉得有点眼熟吗?”
“你把人拍得像个大饼子,怎么看出眼熟的?”
棠朵:……
她将照片放大又缩小,缩小又放大。真觉得眼熟,但一定不是特别熟的人,否则她会认出来。
棠朵:“他是林浅的哥哥?或者弟弟?”可她的家人为啥自己看着眼熟?
“也有可能是亲戚家小孩。过年来串门很正常。”
也有这个可能。自己什么时候见过林浅家的亲戚?
“别想了。”他过来揉揉她的头,“江城一共就屁大点地方,说不定在哪见过。”
“行吧…”
难道是错觉?越琢磨这种感觉越强烈。
*
大年初三,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爆竹燃烧殆尽的味道。
白灏左手拎着兜砂糖桔,右手拎着大公鸡。
“新年快乐!”
白灏把砂糖桔递她,“你也快乐。”
他向屋里扫视一圈,笑吟吟地说:“你们俩现在挺像对小夫妻嘛,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说得棠朵小脸一红。这些天陪着方云也,已经好几天没回酒店了。
是有点不像话。
不过依然要嘴硬地说:“…谁跟他夫妻。”
“你来就来呗,拿什么东西。”方云也这时也过来,视线落到他手上的大公鸡,“我去,你怎么拿个活物?”
“老家亲戚养的。从小吃粮食长大,可香了。”
大公鸡被装进编织袋,头上顶个“大红花”,雄赳赳气昂昂地蔑视他们每一个人。
“可是…可是它的活的呀!我们几个谁会杀鸡?”方云也看向白灏。
白灏一怔,意识到这是个问题,于是把目光递向棠朵。
棠朵忙摆手,把求助的眼神再次递回方云也。
三人形成个完美的闭环。
(https://www.bqduo.cc/biquge/115_115676/c4679318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