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很大,大到能藏龙隐蛟,江湖也很小,小到能濡沫相饮。
十月初十,董昭,汪澄一伙人已经过了潼关,入了华阴境内,董昭走前将林萍留在了四方馆,恳请施瑜卓婷照顾,夫妇俩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一路顺着大河往上,白梨的心情无疑是好的,她望着这初冬天朗气清的天色,时不时脸上带笑,夫妻俩腻歪的不行,搞得汪澄好几次红了脸,吴非都不敢看。
入了华阴县城,四人照例在客栈开上两间上房,上楼放好包袱然后下楼吃东西,不料在客栈楼梯口迎面撞上了两个熟人,这让董昭顿时心中一跳,白梨更是惴惴不安。
赫连飘跟江月溪!
她们怎么会来此?
赫连飘见到四人,倒是大大方方单手并掌,竖于胸前做礼,她朝辈分最高的汪澄说道:“汪真人,别来无恙?”
谁知汪澄见到赫连飘,没有半点好脸色,他胡子一抖,轻哼一声:“赫连飘,你这女人怎么还没死?”
赫连飘略微一笑:“原来汪真人还记恨贫尼,是贫尼的不是了。”
汪澄冷哼一声道:“贫道故人不多了,可不曾想你这种故人还活着,贫道可不想见到你。”
江月溪的大眼睛扫过董昭白梨,看向汪澄,说道:“汪老前辈,我师傅当初是做错了事,可这么多年了,她也尝尽了苦,早就改过了,您为何还要这样说我师傅?”
汪澄再次冷哼一声:“若是她杀了人,就是在佛前跪上一辈子,那人也是活不过来的!有些错,犯了一辈子也洗不脱,有些事,做了就一辈子难当人!”
汪澄走下楼梯,走到江月溪面前,说道:“小姑娘,你可莫要跟错了人。”
董昭白梨随着汪澄走下客栈楼梯,白梨瞟了两人一眼就直接无视了,董昭走到月溪侧面,问道:“江小姐为何在此?难道也要去终南山?”
江月溪神色复杂点了点头。
董昭一偏头,看向赫连飘:“师太,你该不会是想在武林大会上替江小姐寻个夫婿吧?”
赫连飘也一偏头,迎上董昭目光:“与你何干?”
董昭冷冷道:“你若是看上了那张咏,想把江小姐嫁给他那种人,我不介意杀了他!”
谁知赫连飘并不动怒,反而笑道:“小子,看来你是真对月溪有意啊?”
董昭仍是冷冷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师太自便吧。”
谁知董昭那句话却让江月溪心中为之一暖。
董昭白梨不再多说半句,跟上汪澄的脚步,在靠窗的一张饭桌上坐了下来,而赫连飘两人,则坐在另一边的窗户下。
点上了四五个素菜,一盆馒头,四人便开始吃了起来。这些天跟着汪澄,董昭不好点荤腥,也跟着吃起了素来,谁知屁股还没坐热,一个轻巧的身影从他旁边经过,拉了张凳子就坐在了他左首,这让他不由转头。
迎上他的是一张清秀绝伦的瓜子脸,明亮的眼睛,略厚的樱唇,正是那好不容易被叶空扛走的叶眠棉。
“董昭,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叶眠棉狡黠一笑,然后自顾自的拿起一个馒头,张口就啃。
闻得此言,白梨刚要发作,不料只见汪澄身边坐下一人,不是叶空又是谁。
“小叶子,你怎么也去终南山啊?怎么还把你家闺女带出来了,不会想去武林大会上给她寻夫婿吧?”汪澄打趣道。
“嗯,汪前辈这么说来,叶某倒是觉得可行,在武林大会上给她找个夫婿还真是不错呢。”叶空捻须道。
“叶大侠说的是,您一定可以在武林大会上替令嫒找个好夫婿的。”董昭连忙接话道。
谁知叶空脸色一冷,冷冷瞥过来,盯着董昭:“小子,你又打什么歪主意?”
“我能有什么歪主意,我是为令嫒着想啊……”
“我的女儿,用得着你想什么想,你要是敢打她主意,我……我……”叶空想说“我弄死你”但是汪澄就在边上,他没把后边那几个字吐出来。
“行啦,小叶子,我孙儿要照顾的姑娘多着呢,你看,这桌有个正妻,洛阳四方馆那还有个偏房……”然后汪澄将嘴巴朝赫连飘那桌一努,“喏,那边还有个想以身相许的呢,哪个都不比你家女儿差哩,他哪里顾得上啊……”
叶空朝着汪澄努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温柔如水的水乡伊人江月溪,当即脸一黑,冷哼一声,抓起一个馒头就啃了起来。这父女两果然是亲生的,啃馒头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不多时,叶眠棉啃掉了三个,叶空啃掉了三个半。
“这不对吧,叶大侠,这桌的饭菜是我们点的啊……”吴非吱声道。
“小二,再来两盆馒头!”叶空毫不犹豫开口,声音大的把吴非震的脖子一缩。
已近午时,客栈内人开始多了起来,来来往往居然有不少江湖人士,不多时,一个高大的汉子走来,径直拉过一个凳子也在董昭这桌坐了下来。
“龙帮主?”
董昭惊讶不已,他没想到龙骁会在此,想不到今日这小小客栈居然藏龙卧虎。
龙骁一身赤锦长袍,坐下来也是笑笑,毫不客气拿起馒头就啃,边吃边说道:“董老弟,你之前路过洛阳为何不来金鲤堂一坐啊?”
董昭尴尬一笑:“之前在洛阳是去丰泰钱庄存下银两,兑换银票,龙帮主事务繁忙,不敢打搅。”
“董老弟太见外了,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去一趟啊,也让龙某一尽地主之谊。”龙骁爽朗的说道。
汪澄揶揄道:“龙王啊,江湖上传闻你是个假酒贩子,连伊宁都喝过你家的假酒,谁敢去你那啊?”
龙骁闻言登时骂道:“哪个的嘴巴这么碎,瞎叨叨……”
龙骁正叨叨的时候,外边又来了三个人,约莫四十来岁,一个青衣羽冠,丰神俊朗,另一个一身高瘦,眉短眼尖,一身素蓝,第三个身材不高,一张圆脸上布满了麻子,比李麻子的麻子还多。三人皆携随身刀剑,一副贵人模样。
三人入了客栈内,见到龙骁汪澄,稽首一礼。
“辜松墨!”
“辛元甫!”
“许敬宗!”
“见过汪真人,见过龙王!”
龙骁回头笑笑,汪澄略微颔首,这三人也便转身,走向不远处还空着的那一桌。
“这就是论天下英雄的那两人么?”董昭望着那桌的三个人,开口问道。
龙骁点点头。
“那……那个矮脚的麻子,许敬宗是什么人?”董昭继续问道。
“泰山派的人。”龙骁不冷不淡答道,看起来对这三人并没太多好感。
正在董昭震惊之余,一股熟悉的臭味传来,白梨捂住鼻子,冷冷道:“这货怎么也来了?”
众人一看,只见鄢聪穿着他那破旧丝袍,拿着个酒葫芦,一溜一转进了客栈门,一眼看到辜松墨三人,顿时歪嘴一笑:“哟,这不是那三个伪君子吗?想不到居然也来客栈里住啊。”
那许敬宗闻言大怒,一拍桌子,直身而起:“鄢聪,你这老臭虫,信不信老夫杀了你!”
“哎哟,你多大啊,老夫称老夫的时候你还在尿裤子呢,你长成老夫了居然敢在老夫面前称老夫,你也配啊?你配吗?”鄢聪一阵阴阳怪气,他歪着嘴看着那满脸麻子的许敬宗,满脸不屑。
那许敬宗麻子脸涨的通红,也不敢发作,鄢聪眼睛一扫,看见熟人,立马溜过来,见董昭左右都是女人,只好跟吴非说:“你让让。”然后就麻利的搬个凳子,坐在了吴非跟汪澄中间,登时一张小小的八仙桌便坐了八个人,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鄢前辈,你说这三个是伪君子,为何啊?”董昭好奇问道。
“哎呀,董小伙你不懂,他们一个个号称大侠,自命清高,但从来没做过一件行侠仗义之事,一天到晚不是人前说人坏话就是人后论人长短,不是伪君子是什么?”鄢聪说完也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
叶空开口道:“鄢老头这倒是没说错。”
董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难怪当初在杨江镇,我跟师姐说起四大罕世高手之时,说是那两人排的,师姐也是一脸不屑。”
汪澄笑着问道:“伊宁怎么说他们的。”
董昭道:“师姐说,他们也配?”
“哈哈哈哈……”
一桌人大笑起来,惊的满客栈的人都朝这边望来。
那许敬宗忽然又拍案而起,指着鄢聪喝道:“鄢聪,你竟然当着汪真人跟龙帮主的面说我等坏话,你当我们听不到么?”
鄢聪站起来毫不示弱:“你们三个算什么东西啊,辛元甫,你爹山西大侠,一生仗义无数,连老夫我都敬仰,可你呢,你连你爹一个手指头都不如;辜松墨你啊,老夫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成大侠的,听说你是龙王的远亲是不是啊?可你比起龙王,你也就只有年纪比他高了,其他的你连龙王脚趾头都够不着;至于你,许麻子,你堂堂泰山派大弟子,老夫在山东居然没听见过你的名声,我还以为你是野生的呢,差点没把老夫笑死……哈哈哈哈。”
许敬宗大怒,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鄢聪是块狗皮膏药,沾上了脱不了,又是个滚刀肉,怎么说也不怕,最要紧的是这老东西武功可不低,也不是谁都能拿捏的,谁碰上这种对头谁都要头疼不已。
辛元甫道:“许兄,不必跟他一般见识,且坐。”
许敬宗一脸不爽的坐了下来,但鄢聪可没那么容易收手,直接张开歪嘴嘲讽道:“什么狗屁大侠,一两句话说来就要拍桌子,这点度量跟切齿小人有何分别,简直笑死人了……”
许敬宗听得脸上泛青,暂时是忍住了,但鄢聪嘴巴又张开,直接嘲讽辛元甫:“辛元甫,你家弟弟都死了,你不在家守灵,却跑来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你家辛老爷子肯定扇了你几巴掌,骂你不肖子吧?”
这下轮到辛元甫拍桌子了,他直身而起:“鄢聪,你有完没完!”
“没完,你来打老夫啊?”鄢聪才不会示弱。
“鄢聪,念你年老,你之前嘴碎也就算了,你若是不知好歹,我们不介意给你个教训!”这下子轮到辜松墨说话了。
眼看三个都拍桌而起,鄢聪更是大喜,张嘴灌了一口酒,笑道:“江湖规矩可是单挑哦,难不成你们三个想一起出手啊?以多欺少,对付我这个老头子?”
辜松墨一时语塞,这要是三打一,他们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这样吧,三打三,我这边加上龙王跟汪真人,如何?”鄢聪笑道。
“鄢聪你还要不要脸?”许敬宗大怒。
鄢聪要是真拉上那两人三打三,都不知道怎么输……
“哎哟,老夫当然要脸啊,这样吧,二打三如何?我这边呢也不拉上龙王跟老汪了,毕竟他们可是虚境高手,你们吃不消,我换个人怎么样?”鄢聪眼光一扫,扫到董昭,手一指:“就他,就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怎么样?”
看见鄢聪指着董昭,白梨当场翻脸:“死鄢聪,要打你自己去打,别拉上我家相公!”
鄢聪却当没听见,指着董昭,面朝辜松墨三人说道:“你们可知他是谁?他是天山玄女伊宁的师弟董昭,我听说他都已经打败了杨玉真了,怎么样,厉不厉害?”
正在吃馒头的董昭没想到自己会被殃及,连忙推脱:“鄢老头,你要打自己去打,反正你打不过就跑呗,连张更离都追不上你,你怕什么?”
“你就是董昭?”辛元甫忽然将眼光射了过来。
“怎么,你有何指教?”董昭看着辛元甫那不善的眼神,也就懒得客气了。
“你可知你那师姐年初在五台山放走了昝敏!”辛元甫语气冰冷。
“什么叫放走?那是逼走!”董昭差点踩进这人话中陷阱所在。
“若不是她放走那昝敏,八月底北境何至于大败,我弟弟又怎么会死?”辛元甫竟然吼了出来。
董昭大怒,拍桌而起:“你放什么狗屁,你弟弟死了怪我师姐,你这人一点脸都不要的吗!”
辛元甫也大怒:“在五台山的时候,她明明可以跟昝敏死斗,但她却选择了放走,难道不是故意的?秋日昝敏犯境,难道不是来报复的?你敢说你师姐没错?”
董昭更怒:“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五台山上若不是我师姐,你爹跟你恐怕都活不到这个时候!我师姐救了你们那么多人的命,你却反过头来诋毁她,你是何居心?若非我师姐,这糜烂的北境边防怎么会有半年多喘息修补的时间?你爹辛大侠人人敬仰,却不想你这东西根本不配当他儿子!你辛元甫就是个畜生!”
辛元甫气愤到双目赤红,厉声吼道:“小畜生,你敢骂我?”
董昭喝道:“骂的就是你这种是非不分的畜生,老子不仅要骂你,还要打你,你若再出言不逊,老子一定砍下你这狗头!”
“鄢聪,跟我上,我们二打三!”董昭一把亮出刀来,连鄢聪都为之一颤,我之前只是开个玩笑,董小伙居然当真了……
董昭不由分说,提着刀走到辛元甫那三人面前,死死盯着辛元甫,辛元甫也死死盯着他,董昭冷冷道:“二打三,还是单挑?”
辛元甫涨红了脸,眼中满是愤怒,却没有开口。董昭见状,手一抖,刀一落,锋利的小展刀顷刻将他身前的八仙桌一刀劈成了两半!
“哐当哐当!”被劈成两半的八仙桌再也站不住脚,桌上碗碟往地上一滑,摔了个稀烂。
“我在外边等你!”董昭丢下这句话,一脸冰冷朝外走去。
白梨见状也不吃了,抓起剑就往外走,叶眠棉见白梨一走,也将个吃了一半的馒头往桌上一扔,扭身就去追董昭,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江月溪,也放下了筷子,起身出了门,赫连飘也没去阻拦。
眼看辛元甫站在那里还未动,鄢聪开口揶揄道:“姓辛的,你不会怕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吧,怎么,作为山西大侠的儿子,你还不敢接别人的挑战吗?”
谁知坐旁边的汪澄大怒,一脚将鄢聪踹了个趔趄,说道:“你这个惹事精,你也给老夫滚出去,我孙儿要是出半点差池,老夫拧了你的头!”
鄢聪若无其事拍了拍屁股:“不就是打架吗,汪老头你看我的。”说完鄢聪也屁颠屁颠出了门。
辛元甫仍然带着一张怒脸在发呆,龙骁起身道:“辛元甫,你是自己出去,还是龙某把你拖出去,选一个吧?”
那三人脸上挂不住了,龙骁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辛元甫要是再不出去都不用在这江湖上混了。辛元甫用力攥紧手中刀,转身就出了门。
听闻有架打,小小客栈外很快就被江湖人士围了过来,在门外齐齐围了一个大圈。
圈内,站着董昭跟辛元甫两人。
辛元甫一把拔出刀来,董昭更不多说,脚踩艮兑,一步踏出,刀已出手,劲未至,风先到,“乒!”辛元甫架住了他这一刀惊虹,董昭刀顺势一滑,刀刃摩擦出刺耳之声,滑至辛元甫刀尖处忽的一撩,辛元甫一个转身避开这一招风火燎原,再一个高跳,一刀狠狠斩下,董昭闪身避开这一刀,然后一刀压住辛元甫还未提起的刀,再斜着往上一扫,直扫辛元甫面门,辛元甫慌忙一仰身,然后一个倒转十八折,翻身而起,在空中一刀横扫董昭侧面,董昭也避开这刀锋,一个腾挪,稳住身形。
此时董昭是右手刀,他攻出十几招皆被辛元甫化解,很快,辛元甫便攻了过来,辛元甫的刀很独特,并不是一刀要命的那种,他的刀法连绵不绝,力度却不重,能轻易遮挡开,当这攻势却一直掌握在他手里,无论怎么遮挡都很难反击,陷入到他的刀法之中后,便有种陷入泥潭难拔腿的感觉。
又过了二十几招,董昭已经落入下风,辛元甫嘲讽道:“小子,你就这点能耐也配跟我单挑?”
董昭在不停遮挡中嘲讽道:“不过是在逗你玩呢,你不也就这点能耐么?”
辛元甫大怒,刀势一变,绵绵河水忽然变成猛烈喷发的山洪一般,刀如疾风骤雨般砍来,董昭仍然右手持刀,奋力抵挡,他此时已然看清,这个辛元甫,功力还在杨玉真之上,并不好对付,若要赢,只有智取!
“噗!”随着董昭左臂衣襟被撕开,辛元甫狂笑:“小子,你还能撑几招?你太嫩了!”
董昭等的就是他骄傲的时候,他忽然一提气,一转身,刀交到左手,筋脉暴起,气海沸腾!
“满月!”
小展刀划出一个大圆,凌厉至极朝迎面而来的辛元甫猛的劈下!
“乒!”辛元甫避无可避,架住这一刀,火花四溅,他手中刀竟然被活生生崩掉一块,手臂更是为之一震,再一麻!
“怎么会?”辛元甫大惊失色。
“半月!”小展刀一撤出来,董昭一个翻身,脚踩七星,提刀顺势一撩,刀芒漫出,辛元甫大惊,匆忙转身一闪,但左手上仍是“噗啦!”一声响,袖子已被削掉一大块,更有血珠洒出。
董昭见他受伤,更是气势一涨,舞刀如轮,晃出漫天刀光,看的一帮围观之人惊叹不已,尤其是那三个女子,都紧紧盯着董昭,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青光灭!”
趁着辛元甫脚下一个趔趄,董昭直接发出最强一式,漫天刀光化为一道残影,朝着辛元甫那站不稳的身子就是一记猛烈无比的拦腰斩!
辛元甫当即睁大圆眼,露出当初夏莹那时候的表情,恐惧,无比的恐惧,这一刀,没法躲,而且,挡不住!
围观的人一时不仅瞪大了眼,也张大了嘴,莫非辛元甫今日要死在此地?
“乒乓!”一声巨响,辛元甫手中刀直接被斩成两截,强劲的刀风将辛元甫扫的身躯不稳,往后一跌,身上衣衫不断被撕开裂缝,辛元甫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跌落尘埃。
围观的人松了口气,董昭最后还是收住了刀势,只是将他打伤而已,不然,那般猛烈的刀法,那记拦腰斩若全力斩出,此刻辛元甫怕已经是两截人了。
董昭一刀逼过去,停在辛元甫额前,怒道:“畜生,你还敢诋毁我师姐么?还敢么!”
“你……”辛元甫说不出话来。
“你若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单挑昝敏!说甚么我师姐放走了昝敏,倘若昝敏像你这么弱,我师姐一巴掌能拍死好几个!我师姐为何逼走昝敏,那是因为若他俩死斗起来,五台山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她能杀掉昝敏弟子,昝敏也能杀了在场的你们!你这蠢猪连这个都不懂,你枉为人子!”
辛元甫想要反驳,但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血,董昭收刀入鞘,再次说道:“不杀你是看在你爹辛大侠的份上,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一刀两段!”
随后董昭一转眼,盯着辜松墨跟许敬宗,冷道:“怎么,你们也想单挑吗?”
两人不敢做声,谁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气盛,一年前还什么都不会,可不过一年,便能打的辛元甫吐血了,谁敢信?
二十三岁便已成长到了这般地步,以后那还得了?
这个年轻人恐怕真要乘风而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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