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猎户震惊中带一点慌张,连忙向陈月解释,“玉儿娘,他可不是我找来的,你别误会。”
陈月调侃,“瞧王大哥慌张的,我也没说是你啊。”
上回王猎户找的,都是些老实肯干的,工地施工十天以来,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王猎户知道陈月想找什么样的人,就算没人用,他也不会将张无赖找来。
张无赖捏着衣襟,神情有点尴尬:“玉儿娘,我也想上你这挣些银钱,补贴家用。”
今一早,张无赖在吃着早饭,就瞧见许多人往王猎户家走去,玉儿娘和王猎户家交好,这是全村都知道的。
他赶紧放下碗筷,混在了队伍中间。
不混不知道,一混吓一跳!
玉儿娘这是又在请工人干活呢,工钱和上一波工人的一样,足足四十文一天!
他一听,更不能走了,上回就没混上名额,这回怎么说也不能错过了。
原主对张无赖没什么记忆,基本都是些张无赖仗着自己年纪大,专抢村里小孩的东西吃的记忆。
张无赖这个外号,也是村里小孩取的。
陈月和张无赖接触过两次,一次是救火,一次是偷肉。
虽然那次山火只是个乌龙,不过张无赖也还是来了,想来心性也是不坏的。
而且,那次偷肉,罚他刨的地,是真不赖。
陈月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好啊。”陈月一笔一划地写下“张无赖”三个字。
“玉儿娘,你......你这是同意了?”张无奈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就这么同意了?
他掐了一把大腿,“哎哟喂,真疼,玉儿娘真没骗我,嘿嘿。”
就这么简单混进来了,看来玉儿娘还是好说话的。
“不过我有个条件。”陈月走到张无赖身边,“不许偷奸耍滑,以及不许再抢小孩的吃食。”
陈月一番话,惹得众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也有不少村民指责张无赖。
“去年冬天,我家狗剩的烤地瓜就是你抢的。”
“我家妮儿的烤苞米也是你抢的。”
“就是就是,我们家三蹦子的水煮花生也是你抢的!”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揭露着张无赖的无耻行为。
张无赖没脸没皮惯了,死活不承认,“去去去,无毛小儿说的话,能信吗?不能信!”
“我看你就是烤熟的鸭子,只剩嘴硬。”
“就是就是。”
做都做了,随他们说去,说几句又不会少胳膊少腿,张无赖懒得和他们掰扯。
眼下把这份工保住才是要紧事。
他赶紧应下,“玉儿娘,我答应你。”
一天四十文,要是一个月,就是一两多,这么好的挣钱机会,上哪儿找去。
村里谁不知道玉儿娘现在傍上了城里的贵人,把她讨好,好处只会多,不会少。
要是她哪天开心,没准工钱就能涨到五十文一天,甚至更多。
想到这里,张无赖暗爽,一脸痴笑,这等好事可算让自己捞着了。
“你们先在这等着。”陈月把王猎户、牛大力、赵钱三人叫到屋子,“三位大哥,地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我刚才数了一下,加上你们仨,拢共三十三个人。”
“这样,你们一人带十个人,分成三组,每天卯时出工,组长盯好自己的组员。”
陈月两根食指交叉,比出一个“十”字,“十天,我给你们十天时间。要是能在十天内能把地翻好,工钱按五十文一天算。”
“五十文!”牛大力赶了这么久牛车,也没有哪天是挣到五十文的,最多是二十文。
这是他有生以来,听到最高的工价了。
“玉儿娘,五十文是不是太高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王猎户想,玉儿娘一定是疯了,翻个地就给五十文,这年头,钱都这么好挣了?
这一天下来,差不多要二两银子的支出。
赵钱刚想搭话,就被陈月抢了先,“别高兴的太早,前提是十天内把地翻完。拢共一共四十一亩地,真要匀下来,一人一亩多一点。”
陈月上回看了,地里不光有杂草,还有不少小石子,难度还是有的。
又发话:“十天弄不完,最多十二天,也要弄完,这是我的底线。”
赵钱问:“玉儿娘,按照你的意思,十天完成,工钱按五十文一天算,要是完不成,也要在十二天内完成,但是这工钱,就还是四十文一天。”
“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吗?”
站在工人的角度,无论怎么算,都是在十天内完成划算。
“如果你们没用到十天,就把地都翻完了,工钱也算十天给你们,按五十文一天算。”
为了赶工,陈月把激励人心那套拿捏的死死的,像极了压榨劳动力的资本家。
“各位大哥,可都听明白了?”
三人频频点头,表示都听明白了。
“好,听明白就成。那就麻烦各位大哥到时给村民传达一声。”陈月倒了一碗水喝下,“我还有事儿,得去趟镇上。”
牛大力拍着胸脯保证,“有我们在,没意外!”
赵钱点头,“是啊玉儿娘,你有事就先去忙,地里的事交给哥几个。”
王猎户也说:“去吧,玉儿娘,地里我们盯着。”
陈月踏出王家院子,踏着朝阳,朝镇上走去。
张家这边,自打村民聚在柱子家开始,她就一直在自家院子里,提着个潲水桶,假装喂鸡。
实际上,一直注视着柱子家的一举一动。
不禁在心里暗骂,这贱人傍上有钱人家了,有能耐了,老张家的好,是一点也不记!
再怎么样,老张家也养了她们母子十二年,这么好的挣钱机会,竟然不请自己和老二去干,白花花的银子,全流向了别人的口袋!
想想就肉疼的紧!
一定要寻个机会,好好敲打一下这个贱人,让她时刻念着老家的好!
此时,张大贵背着一把锄头,也回来了。
徐慧娘去工地干活了,地里的一大堆活,等着他干,天刚亮就去了,直到刚才,才回来。
等吃完早饭,再去地里。
“老二回来了。”刘翠苹朝地上撒了一把鸡食,“锅里有粥。”
“不用了娘,你家的吃食紧,要吃粥,我自己会熬。”张大贵放下锄头,走到自家厨房。
也就是陈月娘仨之前住的那间柴房。
“哼。”刘翠苹哼哧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
一刻钟后,刘翠苹还是舔着一张老脸走到张大贵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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