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理当然不会怀疑到沈遇头上,毕竟沈遇根本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连教育局的电话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打电话叫人呢?
但打开门后,看到这一幕,吴乔竟是冲动之下当着教育局的人打了沈遇!
何春担心自己贸然靠近会吓到沈遇,便只能一直站在门口。
吴乔这时候也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吓得脸色一白,也顾不上沈理刚刚对自己发火。
如果这件事情被教育局知道,他们的名声一定会受到影响,如今正是二人生意如日中天的时候,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坏了之后的生意!
“不是......这只是兄弟之间的打闹,我刚刚也是太生气了,怎么会虐待孩子呢。”
吴乔讪笑着给何春解释,又上前几步强硬地将沈遇拽起来,看着他身上黏满了酸菜汁,眼中满是嫌恶,下意识脱下了沈遇的外套,又露出里面被掐得淤青的肌肤,脸色再次一白。
这下子就连沈理都看不下去,他以为平常吴乔只是在生活上苛待沈遇,谁能想到这么多淤青也是她搞出来的!
“不是......我不是,这不是我掐的!肯定是这个贱人要陷害我!”
吴乔慌不择路,已经开始胡说八道,而何春哪里听得了这些,当即开口打断这夫妻俩的表演,声音冰冷。
“孩子都流血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送孩子去医院!”
在何春的监督下,浑身脏污又染血的沈遇被送往医院,刺入皮肤的碎片被取出,只不过因为吴乔那一巴掌的力道太重,沈遇之的腿受伤很重,需要在医院静养几天,如果后续修养好,走路不会出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沈遇还检测出有胃病等一系列病症,沈理在医院里对着何春百般承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孩子,这才作罢。
而沈宗,经过医院一番细致的检查,什么事都没有。
从始至终,沈遇不哭不闹,一点都不像个才七岁的孩子。
沈遇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脸上多了几分计划得逞的喜色。
何春当然是他引来的,沈遇很幸运,遇到了何春,而不是旁人来救他。
一个月之后,他会跟沈宗一起去学校。
代价有些大,好在,收获也不少,沈遇特意卖惨的结果便是,沈理每个月给两个孩子的生活费必须相同,何春每隔两个月就会回来看一次,如果沈遇出事,她就会将沈理以虐待儿童罪告上法庭。
沈遇清楚地知道他和沈宗的待遇不可能一样,但只要能上学和有生活费就足够了。
沈理和吴乔因为这件事情大吵一架,但沈理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过几天二人又和好如初,沈理甚至装作一副慈父模样给沈遇做饭,为了不饿死,沈遇也只能吃下去。
两周过后,沈遇出院,沈理没有食言,给沈遇准备了新的书包和衣服,至于沈宗,在那之后对沈遇又恨又怕,有段时间没找沈遇的麻烦。
就这样,平安到了开学日。
沈宗被吴乔开车送往学校,沈遇则背着书包吃着馒头,提前一个小时出发走在路上。
他算过了,按照他的速度,走四十五分钟能到达学校,如果抄近路,三十分钟就可以,并不算远。
很不巧,和沈宗分在了一个班,但沈宗应该被吴乔教育过,现在根本不敢对沈遇动手,生怕他讹人。
沈遇的一只眼睛完全失去视力,被眼罩蒙着,另一只眼睛勉强能看清楚东西,但开学第一天,老师偏偏将他分到了教室最后一排,黑板上的字根本看不清楚。
见沈宗悄悄给自己扮鬼脸,沈遇就知道吴乔肯定和老师说了什么。
吴乔娘家是搞房地产的,本来就很有钱,想要贿赂老师调个位置也是轻而易举,这也不违反规定。
不能明着对沈遇不好,那就暗着来。
沈遇对此并不在意,他倒也不是真心爱学习,他没上过幼儿园,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就连一年级的知识都跟不上。
来上学完全是为了找机会摆脱那个家庭。
更何况,虽然沈理想要瞒着,但吴乔已经偷偷告诉了沈遇。
五年之内,他的眼睛就会彻底失明,而由于小时候的遭遇,沈遇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感冒发烧已经变成家常便饭。
失明。
哪怕如今已经过去三年,沈遇都没能接受自己已经有一只眼睛完全失明,四岁的某个晚上,死掉的不只是一颗眼球,还有沈遇的心。
没有追求,没有奢望,他只会用极端到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不愿意像四岁那年哭喊着求沈理带自己去诊所。
那天他的样子很狼狈,沈遇不愿意记得,便假装哭喊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以后也不会发生。
有沈宗在,沈遇被孤立是毋庸置疑的事,好在他也不在意那些。
似乎那次发烧过后,沈遇就变得很早熟,灵魂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几岁,只不过一直萦绕着他的痛苦仍旧没有削减——
一种来自内心的折磨。
下了学,沈遇轻车熟路躲避接孩子的家长,越过护栏,走着能够快点回家的小路。
虽然是第一天上学,但沈遇在校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演练无数次这条路线的走法。
走这里倒不是为了快点回家,回去也会被吴乔指使着干点活,沈遇选择这条路只是因为风景好一些。
来到大城市,沈遇身上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他沿着湖边慢慢走,不算清明的眸子看向湖面。
暖暖的夕阳撒下来,轻拂一汪碧蓝的湖泊,湖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偶有飞鸟快速掠过水面。
沈遇驻足在原地看着湖面,忽然有一个恶劣的想法油然而生。
如果把沈宗引到这里,再不知不觉溺死呢?
到时候吴乔肯定会和沈理吵架,夫妻关系不合,这个家也永无宁日。
想一想就觉得不错。
只剩下五年不到的时间了,如果要杀沈宗,应该趁着他还小就动手。
沈遇就这么站着,正如他离开山沟村时,站在村头上驻足良久,思考要不要放一把火。
等到日头快要落下去,沈遇才收回眼神,朝回家的路上走去,才发现不远处的长椅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沈遇走近些,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男人,留着很少见的长发被随意束着,身形挺拔,穿着沈遇说不出料子的黑色大衣,总之看着就很贵。
经常有客户说沈理长得就贵气,沈遇一直嗤之以鼻,见到眼前的男人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天潢贵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吴乔长相很不错,身材苗条又貌美,沈理在有钱之后也长得人模狗样的,但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
长得真的很白,又不娘炮,像沈遇在街上见到的明星广告,璀璨夺目。
沈遇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男子,这才发现男子也在盯着他的眼睛看,沈遇撇撇嘴,没打算理会。
那眼神让他有点不舒服,像在打量什么物件,冷冰冰的。
虽然长得帅,但也不乏是神经病的可能。
又走几步,沈遇被那眼神盯地无可奈何,终于回头,声音有些许沙哑。
“看够了吗。”
谁料那长得好看的男子却是一愣,确保沈遇是在看他之后,才有些错愕地开口。
“你能看得到我?”
沈遇:......
声音挺好听的,传到耳朵里酥酥的,可惜真的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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