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刚关上。
苏晨煦就迫不及待的吻上凤乘。
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
他实在憋不住了,半个月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在家里替代他的位置。这个人钢琴弹的比他好,素描画的比他专业,还有那么风趣有见识,随时随地能出口成章。
“不要赶我走好吗?”
“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去上大学。徐彻那边钱,我也帮你还了。”凤乘冷冷回答。
她挣脱苏晨煦,倒在床上闭上眼,这几天加班很累的。
苏晨煦就站着,长长的睫毛上全是泪水。
徐彻那边的钱,他早还清了。这些年凤乘把一家的生活费全交给他处理,他抽出一部分还债。他拿得不算心安理得,但也没有什么愧疚。他兼顾了家里的开支,把酥酥养的白白胖胖,也还清了债务,甚至做到了凤乘一点感知都没有。
说到底苏晨煦还是保留季家一部分习惯。就比如穿衣打扮,花女人钱。
“我爱酥酥。”我也爱你。
“没说不让你陪着,你可以过来探望。”凤乘不耐烦地说,刚才见到苏晨煦的眼泪,她忽然慌了,心里有种舍不得。
那你呢?你是不是就和我断了?苏晨煦心里大喊不要。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他哽咽着问。
听到喊冤,凤乘心情大变,刚才的舍不得变成了冷酷。
“因为你心不甘情不愿!”
她用刺刀般的眼神对上他,“心不甘代表你不和我在一个频道上,代表和我有分歧,更代表着可能会背叛我,伤害酥酥。”
“如果是商业合作,我会和你签订预防性合同。但在生活中我不能,所以我为什么留着你?”
凤乘可以容忍苏晨煦的那堆亲戚,但她不能容忍他向他们摇摆。有些事情只要摇摆就存在空档,有空档就会酿成灾难。
这人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就有资格让她拿酥酥来冒险?
凤乘坐起来,睁开眼,冷笑一声。
“你本就是骗子。”
“做不到和我一条心,就不要死懒着我。”
说完,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扔到苏晨煦身上。
“睡不睡?不睡拉倒。”
啪嗒一声关掉灯,蒙头进被子。
第二天,一大早。
扶琴书院一户人家热热闹闹。
陈令给酥酥挑了一件鲜艳的小裙子,优雅又冒进,符合她的性格。
正当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卧室里出来两个人。
女人穿着类似昨天图片里长灰色长毛的连衣裙,活像一只大耗子。凤乘订的是亲子款!
男人看似正式礼貌,可走动下能发现他的黑色衬衣是半透明的,在逆光时能看到皮肤的纹理。
陈令无语,不过这个美男保姆一直这样穿,凤乘没有半点反对?反过来,凤乘这样出丑,苏晨煦没有尝试说说吗?
“妈妈,你穿的好好看。”酥酥跑过去摸凤乘衣服上的毛毛,又抱上苏晨煦的腿,“阿煦,你也漂亮。”
陈令惊呆了。
算了算了,也可能是自己老古董,不懂年轻人的思维。
四人坐上车。
看似喜气洋洋,仔细观察后就发现,大耗子女人和风情男人的眼圈都是黑的。
比赛场地设在蓉城音乐厅,规格不低,请了几个陈令认识的钢琴名流。少打听就知道只要交钱就能参选,也不算多正式,大概是选拔人才的前置比赛。
参赛选手有二十位,年龄从三岁到七岁不等。酥酥拿的号是最后一个,压轴!陈令怀疑凤乘是给举办方塞了钱。
当送孩子进后台,前台就成了家长们的天下。
不出陈令所料,凤乘和苏晨煦这对引起了点轰动。可原因却不是陈令预料的。
这是个大厅,座位足足有十排,来的家长是选手的四倍。而他们仅在找座位的路上,就有五六位打招呼的,都是寒暄恭维。
坐到位子后,前排一个英俊男人突然转头,惊讶的看着他们三人。仅仅一秒后,那张脸从震惊转为嬉皮笑脸。
“凤总,你没和这小白脸断?都多少年了,真是深情。”
“谭玉书,请你闭上你的臭嘴。”
凤乘嫌晦气,带着陈令找远离谭玉书的位置,苏晨煦跟在后面。他回头看谭玉书,果然对上了谭玉书鄙视的嘴脸。
刚坐下,后排就有人打招呼,可话里话外全是阴阳。
“凤总……”
“哦,是刘经理。别叫我总了,早就不是。我现在就职懒人帮,技术总监。”
“凤总监,您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弄丢了星河,得罪学界大拿,还能这么潇洒回归职场。”对方帮凤乘回忆遍失败经历。
凤乘转过头翻了几个白眼,她和这人有梁子,以前没给这人前东家订单,结果他把前东家倒闭的仇记在她身上。他降职降薪关她屁事。
“所以别轻易得罪我,我可是小强。”凤乘顺着他的说。
陈令数了数一进场地,有多少人和凤乘打招呼,来来回回听了多少次凤总。
看来凤雪和她说的还算保守了。
陈令不是蓉城人,也不是科技圈的人,不知道正常。更加上她在四十岁辞去小学教师后,一直封闭在各个中产以上人家,打交道的也多是小孩。
“你认识的人可真不少。”
“以前耀眼过。”凤乘淡淡的说:“现在跌落,都来看戏。”
陈令其实想说凤乘认识的人真多,这些人就像瞎子一样看不见她身上的耗子服。可仔细回忆了他们的话,无非以下几个。
她现在在干什么?她还有心思参加孩子比赛?她怎么还在这个圈子?她怎么还能蹦跶!没人关注她穿的是什么玩意。
到这里,陈令发现自己浅薄了。
小孩的钢琴比赛极其无聊。
熬到第十八位时,凤乘差不多睡了半小时,脑袋晃了几下,被苏晨煦扶到肩膀上,终于找到个落下的地。
又熬走一位,苏晨煦轻推她。
酥酥上场,迈着平稳的步伐,脊背挺地老直,到舞台中央,浅浅对评委鞠一躬。黑溜溜的眼睛向观众席扫了一遍,发现了什么后,微笑挥手。
一套动作优雅自信,谁看不说这一定是位实力选手。
可小星星一响,评委黑脸,观众席出现偷笑。
陈令真的尽力了,她用了半个月给酥酥重新教了遍乐理知识,掰正了她对节拍的认知。
比赛采用的是实时报分。
最后一名选手出场结束,名次就全部定型。
毫不意外,酥酥分数被报出的那一刻,陈令就知道她是全场最低分。
小女孩听到分数没哭,也没故意笑,她愣在原地不动,面无表情,一会后被工作人员拉下场。
凤乘和苏晨煦看到后如弹弓弹跳起来,大步往后台跑去。
到入口处,被保安拦下,告知他们家长必须在外边等。
两人心急如麻,总感觉酥酥不应该如此受打击。
正当焦急的时候,后台化妆室传来了砸东西声音。
保安看有事情,打开门往里看,发没发生肢体冲突,就退出来。为了防止真出事,门一直没关。
随着门打开,里面的争吵声也传出来。
“凤光,你还不承认,我视频给你找出来了。你看。”一个男孩的声音。
“我哥也把那个视频发给我了。我们大家一起看。看看凤光爸爸是怎么卖笑的。”
“你爸爸就是卖笑的。我姐姐见过你爸在酒吧当陪酒的,她还点过你爸爸的酒。”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带着你一起在卖笑。”
苏晨煦听到后,脊背炸开蚂蚁窝似的每个毛孔都在发痒,全身关节仿佛被注入了水泥,动弹不得。
为什么三年的事要被翻出来!
屋里的嘲笑还在继续。
“凤光,你参赛的钱不会是你爸卖笑赚的吧。”
“肯定是。她家那么穷,你看他爸都用破背包装她。”
“凤光,你说你怎么这么爱慕虚荣。你爸都卖笑了,你还高攀我们富人圈子的活动。”
“参赛也没有用,看她最后一名,弹的什么玩意。”
……
“你去抓住保安我进去。”凤乘贴着苏晨煦耳朵说。
话音刚落,她一手撤掉警戒线,保安要过来推搡她,被苏晨煦抓住手臂。凤乘踩一脚保安的脚,弯腰躲过他,冲进化妆室里。
她以最大声音呼唤酥酥的大名,可小家伙没有预料地扑向她。
而是以一种出乎意料冷静的眼光扫视着全场。
凤乘看了后,止住脚步。她想酥酥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
酥酥走向那两个年龄有七岁的男生,“我妈妈叫凤乘。”
“什么意思?”中间捧着手机放视频的男孩疑惑。
“你的背包上有懒人帮的图标,这种我妈妈也有,她说是她定做发给下属的。你父母亲戚至少一个人是我妈妈下属。”酥酥淡定解释。
男孩脸色有变,但不信小丫头的话。
酥酥便把男孩手机抢过来,用语音输入了凤乘两个字,搜出了懒人帮官网人才资料表,凤乘被列在第一个。
这下围着男孩的孩子们有人偷偷走开。
酥酥把手机还回去。
用手指着男孩鼻子,“我告诉你妈妈的名字,不是想让我妈妈开除你父母。”
“那你想怎么样?”男孩早没了刚才气焰。
酥酥胸脯挺起来,用最大声音说:“我要向你挑战,下次钢琴比赛,我要胜过你。我赢了,你向我道歉。”
男孩想笑,这次比赛他可是第一名,而这丫头是最后一名。
他才不想和吊车尾打赌。
“答应她。”一个穿灰色羽毛的女人说话。
“你是谁?”男孩问。对这个穿着奇怪的女人没有好感,因为他发现这女人和凤光长的挺像。心里隐约有答案,不想承认。
“刚才不是在网上搜到了吗?”凤乘走到酥酥面前,揉了下她的小脑袋。
“有种你就答应。怕被最后一名打败吗?”
男孩此时表情局促,被对着母女过于自信的样子震慑,他感觉还没比赛他就要输了。加上刚才的那些话,还有凤光母亲是父亲的上司。害怕,惶恐漫上心头。
哇地大哭起来。
外面的家长听到哭声,纷纷往化妆室涌,保安拦都拦不住。苏晨煦这时也跟着涌进来,直接到酥酥身边抱起她。
“儿子,你怎么了?”一对中年夫妇从人群中挤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眼睛一直在着苏晨煦身上打转。
“爸妈,她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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