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的女儿。”
凤乘把头蒙在被子里,脑子中不停回响着这句话。这句话像魔咒一样,让她喘不过气。
从前她的思路都是让酥酥不沾上这些肮脏的东西,可事实证明她错了,大错特错。
酥酥就出生在污泥中。
闹钟嘀嘀嘀响,她起身开门到客厅。
看到沙发上窝着的男人。
苏晨煦睁眼盯着儿童房,他保持了这个动作一夜。
从回来后,酥酥躲进房间就没出来过。
苏晨煦知道酥酥是在怨他嫌弃他,有一个欺骗母亲的父亲,确实令人恶心。
凤乘不理会他,在苏晨煦的惊讶中,直接推开儿童房的门。
过了接近一小时,她抱着哭红眼的小家伙出来。
她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的看苏晨煦。
“让让。”
苏晨煦爬起来,凤乘带着酥酥坐上去。
“我送你们俩出国。”
凤乘平静地宣布了思考一夜的结果。
蓉城的少年班无没有路,那她就把范围扩大到全球。
苏晨煦被老马讨厌,那她就给他谋求一条新路。
而关于她自己,目标就是做大做强。
污点只有高光能遮掩!
只要她站在山峰,她和苏晨煦站在一起,谁不说一声女才男貌。
过往的闹剧也会变成了口口相传的浪漫情史。
“我在M国生活过一段时间,认识不少朋友。我送你们去上学。”
酥酥红肿的眼又开始掉豆子,“妈妈,你说不嫌弃我的?!”
“我也不想是骗子的孩子!”
“妈妈,不要嫌弃我!”
“妈妈,我没有骗过你。”
“妈妈,我会很努力,会得很多奖,会乖乖的。别抛弃我!”
小孩子的直率是残忍的,说这话完全没顾忌一旁的苏晨煦。
凤乘没再安慰酥酥,她已经说了一个小时,但酥酥听不进去。
那个视频对酥酥打击太大,颠覆了小孩的世界,在她小小世界中,一下子从公主跌落成了罪恶之子。
“酥酥,你想不想再办庆功宴?想不想分蛋糕给同学们?”凤乘问。
脑海闪过上次庆功宴的喜悦,酥酥的悲伤被冲淡。她流着泪,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想,很想!”
凤乘揉一个把她的脑袋,但目光不再是慈爱,“我送你参加国际数学大赛,你把奖杯给我捧回来,我给你举办庆功宴。”
酥酥第一次见到对她提出严格要求的凤乘,很是不适。
“听到没有?”凤乘见她不回答,没有一点以往的纵容,大声呵斥。
酥酥张嘴点头。
凤乘同样用口气命令,“苏晨煦,你把大学念出来,给酥酥当数学教练。”
说完她眼皮都没抬一下,站起来收拾要出门。
今天还要出差拉单子。
她不会放慢任何一个前进的脚步。
她拉开门,一只脚要迈出去时,背后传来苏晨煦的声音。
“这次出差能不能带我们去?”
凤乘停脚,转头看向他。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苏晨煦解释。
他服从凤乘的安排,为了酥酥的学习不再出意外。只是在这个基础上,他想争取一点东西。比如一起全家旅行。
凤乘靠在门框,摆摆手。
苏晨煦立即明白她答应了,牵起酥酥手想给她收拾行李,不料被甩开。
时间像是被放慢了速度,凤乘看着被甩开手的苏晨煦静止在原地,酥酥脸上划过嫌弃,惊讶,惭愧各种神情,最终她选择自己跑进儿童房。
“苏晨煦,去收拾你自己的行李。”凤乘提醒他。
像是被暂停了的苏晨煦,这才有了反应,把本该有的惊诧,疑惑,痛苦挨个走了遍,后面狗搂着腰走进卧室。
……
【本次列车终点站为雪乡,将于明日4点0点0分抵达。】
列车响起一小时一次的固定播报,窗外的风景是一片无意义的雪景。
软卧包间内,四个大人一个小孩,两位女士占左侧,两位男士占右侧,而小孩作为多余的,只能游走在两侧之间。
“你选在让阿煦抱着,还是妈妈抱着?”凤乘轻声问困到支不起脑袋的酥酥。
从上车起,酥酥就固执地窝在两排卧铺中间的桌子下,不靠近凤乘也不靠近苏晨煦。
谭玉书很无语,一场商务旅行,硬生生被整成了公司outing。
以前他知道凤乘这人不是古板商人,但没想到她能这么公私不分。为了苏晨煦,她做了太多不专业的事,就算是老板也任意妄为的过分。
关键是这家人气氛不对啊!和他们待在同一个狭小空间,谭玉书如坐针毡。
他眼睛看向同样处境的顾静菲,只是一眼,他就收回目光。
这尊大佛在坐着睡觉,还发出微小的呼噜声。
“我不困。”小奶音语速很慢,显然她的回答和语气不对不上。
“那你一晚上都待在桌子底下?”
酥酥的困意被这句话打散,抬起脑袋,看向许久没翻动一页的趣味数学。
她气妈妈吼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过骗子的阿煦。
凤乘看酥酥纹丝不动,不想奉陪,自己爬上铺盖上被子。
谭玉书惊呆了!
这人是真的不温柔,不过还有个孩子爸在,他一个外人操什么心。
果然苏晨煦蹲下去,和酥酥四目相对,他缓慢伸出手,在快要触碰到她胳膊时,被她一个躲闪,抓个空。
苏晨煦的尴尬,被谭玉书全程观摩。
谭玉书实在太难受,也爬上铺盖上被子,被子没盖严实,留了一条缝,正好能看清桌子底下的两人。
苏晨煦收回手,艰难地坐在桌子底下,高大的身躯尽量蜷缩起来。他与酥酥相隔很近,但没有触碰到她。
酥酥表面上在装作看书,实际上隔几秒就瞥一眼身旁的人,每次瞥到人后她脸上的恐惧就少一层。
拉扯了一小时后,小女孩支持不住脑袋垂下。这时苏晨煦才行动,四肢撑地,像狗一样爬出来,手里抱着熟睡的倔强宝宝。
谭玉书看到这里,感叹小白脸的耐心。
苏晨煦抱着酥酥,没有先上铺,而是用手轻轻拍顾静菲的肩,示意她上铺睡,不然会着凉。
等顾静菲也盖好被,苏晨煦关掉包间的灯。但因为外面的茫茫雪原,包间还是伸手五指清洗。
苏晨煦消失在视野中,谭玉书再也偷窥不了,背过去面对墙壁,心里余波一圈又一圈。
他感受微小震动,是苏晨煦躺在了下铺。
谭玉书好奇心又拉起,他转身把脑袋探下去。
发现苏晨煦裹着被子靠窗坐着,怀里抱着小不点,用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望着外面,流淌出安静的悲伤。
谭玉书把脑袋缩回去,再次面壁,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看到苏晨煦一个人在整理行李。黑眼圈很明显,表达着他一夜未睡。
“谭总,还有半小时到站了。”苏晨煦看谭玉书醒来。
“嗯。”
谭玉书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
把行李拖出来要拿洗漱用品时,才发现桌子上摆放着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旁边还放着毛巾,梳子。
“你给凤乘准备的?”
“嗯。”苏晨煦回答。
“你这男仆工作做的不错。”谭玉书调侃。
苏晨煦没笑,低下头,用热毛巾给酥酥擦脸。
谭玉书觉得自己有点过,拿着东西去洗漱室。回来时,发现苏晨煦正在叫醒顾静菲。
这尊大佛脾气很大,被从美梦中打扰,眼看要骂人,看到苏晨煦闭了嘴,对着车顶吹口气说:“以后不用叫我,我有闹钟。你这个行为让我少睡了十一分钟。”
苏晨煦没有不高兴,说了声抱歉。
谭玉书仔细看了苏晨煦的床铺,小不点居然醒着,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凤乘。
“妈妈还没醒。”她声音极小,有点害羞。
苏晨煦听了,转头给小不点一个微笑,之后又去推凤乘。
谁知被推的人闭着眼坐起来,第一时间是倒进苏晨煦的怀里,嘴里喃喃,“你怎么不抱我起来。”
谭玉书第一次见到凤乘这样,以前和凤乘出差,她可从来没赖过床。也可能是没有机会看到。
这次出差的目的地太偏僻,没有飞机,没有高铁,普通列车还只能订到软卧。
他若有所思找出一包薯片,坐在对面,边吃边看。
苏晨煦有点尴尬,背后的视线实在太强烈。虽然他不介意在公开场合的亲密行为,可现在被人盯着看,总觉得不好意思。
苏晨煦是知道谭玉书对凤乘的心思,想了会决定把亲密行为进行下去。
他一只手搂住不愿意睁开眼的凤乘,另一手拿瓶水在电动牙刷上倒一点,然后像给小孩刷子一样,给凤乘刷牙。
刷完牙后,凤乘终于舍得睁开眼,从她那双呆若木鸡的眼神就知道她此刻还没长脑子。
苏晨煦便用给酥酥擦脸的毛巾给她擦脸。
苏晨煦边做边看谭玉书,对方脸色越来越凝重。
看到有点走神,把毛巾擦到凤乘嘴里,她一把扯掉毛巾。
“怎么有一股口水的咸味!”
凤乘完全醒了,她夺过毛巾,看到上面的卡通小熊,嘴角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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