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区,水见山,虚墓村。
在水见庄外,源真司凭借着微弱的信号通完电话后,便皱着眉头走回了水见庄的接待厅。
接待厅里,水见政宗和水见琉璃父女两多年未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正在角落的沙发那里交流着。
清水建则是呆呆的坐在台灯下,凭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手中照片上的小人。
隼人还没醒过来,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小八则是趴在木城的旁边。
木城俯身在茶几上,用小本本苦恼的记录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在写什么呢?”
源真司坐在了隼人的脚边,问向木城。
“结案报告。”
“很难写吗?看你很为难的样子。”
木城摇了摇头。
特异科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应对这种超自然现象的发生。
别说人鱼靖江,你就是来个奥特曼,木城也照写不误。
毕竟天塌下来,总有人去顶着。
苦恼的,就是如何写这些失踪人口的下场。
“这些失踪人口该怎么写呢...严格说来,其中一部分和隼人君一样,都还活着,可是却...”
木城低着脑袋说道,显然没能救下那些人,让他十分愧疚。
觉得愧对自己的职业。
源真司却是轻轻笑了一声。
“你直接写,他们都死了,不就好了吗?”
“真司君?”
木城惊愕的看着源真司。
他很难想象,这样一句残酷的话,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从一位高中生的嘴巴里说出来。
“不需要这样看着我。”
“你没有办法救他们,这是最实际的情况,也是无奈的选择。”
说到这里,源真司惬意的躺靠在沙发上,双眼空洞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为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一直懊悔,一直纠结...”
“会很累的...”
......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众人从水见庄醒来,就看见了坐在大厅里喝牛奶的源真司。
“真司君,起的这么早啊?”
木城揉着眼睛说道,显然昨夜没睡好。
源真司点了点头,将牛奶一饮而尽。
他昨夜根本就没睡,一直在守着。
虽说靖江已经死亡,而且它的领域也消失,空气中,属于它那独有的鱼腥臭味的灵力也消失了。
但源真司凭借自己的第六感,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小心一点,终归是好的。
水见政宗走到水见庄外,看着空荡荡的村子。
将他困在这近乎二十年的诅咒,似乎终于消失了。
没有人能理解,因为一个诅咒,在这荒废二十年的村子里守着,是一种什么体验。
他错过了自己女儿的青春,错过了自己妻子的相伴。
甚至错过了自己二十年的美好时光。
而今天,他终于可以离开了。
水见政宗深深呼吸了一口,没有鱼腥味的空气。
真舒服...
“政宗先生,你也打算离开这里了吗?”
清水建伸着懒腰,腰背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来到了水见政宗身后。
“是啊...去看看我的妻子...二十年不见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我变老了...”
水见政宗苦笑着说道。
“不会的,父亲,母亲肯定会很高兴的!”
水见琉璃从身后,一把揽住水见政宗的手臂,开心的说道。
“你呢,清水?打算回去找你的爱人吗?”
“试试吧...说不定她会原谅我呢?”
“一定会的!清水先生!”
水见琉璃,加油鼓气的说道。
“哈...那就谢谢你的祝福了。”
隼人还没醒过来,似乎精神力在血池的影响下,变得十分虚弱。
这需要一个慢慢调养的过程。
源真司用几张干净的被子,将隼人裹成了粽子,背在了背上,从水见庄走了出来。
“那我们回去吧。”
“好。”
众人跨过了荒草坡,这里昨夜激战之后,数千鱼人死亡留下的鱼水,已经将这片土地给浸染,腐蚀。
看这个样子,没个十年八年,是别想重新栽种了。
从荒草坡出来,沿着虚墓村外村的废弃房屋,来到了水见山的山间小路上。
早晨八点。
荒废的公交站牌下,等候了一会,便听到了前边山路拐角处,传来巴士柴油发动机,呼哧呼哧的发动机声。
车到了。
司机打开巴士的门,茶色墨镜下的浑浊眼睛,看着排队上车的几人。
“这么早?”
这么早?
源真司抬头,看着司机的眼睛。
虽然浑浊,但并没有被诅咒的迹象。
可是他为什么会说这么早?
而且还这么早的情况,来这个废弃的村子?
没有多想,众人先后上了车,巴士也缓缓发动,离开了这处地方。
夏日的早晨,阳光还没那么猛烈,在这山间,反而有一股清爽。
源真司将包成粽子的隼人放在旁边,自己则是靠着窗户,将窗子打开。
山间清凉新鲜的空气,从缝隙中吹拂进来,将源真司还没扎起来的黑色半截长发,吹拂到脸颊上。
消灭靖江的时候,san值的确收到了。
可是四星的人鱼靖江,就这么死了吗...
源真司看着窗外,不断掠向后方的山景,离虚墓村越来越远,可是思绪却越来越近。
可是异变,总会在悄然之间,偷偷的来临。
父女重归于好的水见政宗和水见琉璃,坐在前排右侧靠窗的位置。
水见政宗坐在里边,琉璃坐在外边。
政宗听着女儿,说着这些年她和母亲是怎么生活的,心里暗暗发誓。
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弥补母女两人。
可是听着听着,政宗开始觉得,有些烦躁。
八嘎...
吵死了...
你们过的如何关我什么事...
政宗一直侧着脸,看着没有打开的窗户,琉璃则是沉浸在日后改变的生活中。
完全没有注意到政宗的变化。
政宗越来越烦,突然一个念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我会觉得烦?
从洒满的阳光,进入隧道之前的间隙。
政宗看见窗户倒影上的自己。
自己的右半张脸,不知何时,悄然浮上了一层灰色。
就像被抽干水的泥塘里,浑身沐浴着烂泥,挣扎求死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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