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魅惑,让我的心神一晃。
若是连身为女子的我,都觉得心神曳曳,何况纯爷们宾丘舍?
我忍不住看向宾丘舍,果然见他已然神魂颠倒,面露花痴状,瞳孔放大,盯着啾啾的脸看。
啾啾谈不上风姿绝代,嘴巴有一点点歪。但是胜在一双含情脉脉、会说话的眼睛。她柔情似水看着你时,你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说不出的舒坦。
啾啾直起身,款步行过来。我赶紧起身,为她搬好了凳子。
啾啾坐下,轻笑着说:“多谢公子。啾啾不曾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淡笑着回应:“叫我悦即可。”
啾啾并不诧异,我没有报出姓氏。她应该什么样的男子,都见过了吧。
她重新起身,向我单独行了个礼,说:“啾啾见过悦公子。”
我并不打算起身回礼。之前帮啾啾搬凳子,已经体现了我的怜香惜玉之意。若现在还是礼数周到,倒是显得我被她这烟花女子迷住了。这是在烟花之地混,最忌讳的。若是让对方认为,你被她迷住,你所受的待遇,将会与之前截然不同。这个不同,若我是男儿身,自然无所谓。可是我是女子,又无此嗜好,就不得不防。
我本也可以找个客栈住下。可是,只有在这烟花之地,品美酒、赏美人,才能与宾丘舍建立非比寻常的哥们情意。
我笑着说:“啾啾姑娘请坐,不必客气。”
啾啾坐下,柔声说:“不知两位公子,想喝点什么呢?”她的眼波,在我和宾丘舍的脸上流转。
我轻轻一咳嗽,说:“舍大哥,不知你有何推荐?”
宾丘舍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说:“就来一坛龠酒吧。”
我忍不住一愣,这龠酒,产自融城,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莘城?龠酒用黍米酿制。而莘城并不产黍米。是谁如此奢华,千里迢迢运酒过来?
啾啾看见了我眼中的疑惑,似是能猜到我的心思,她轻声解释:“莘城换了城主后,这龠酒,就出现在了莘城的各大酒馆、客栈,价格不菲。不过富贵之人,怎会在乎这点小钱?”她说完后,嗤笑一声,气息中,竟带有不屑之意。
我突然对她有了好感。
啾啾站起身,开门,吩咐站在门外的伙计上酒菜。
我看宾丘舍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啾啾的身影,便低声夸道:“舍大哥果然好眼力,这位啾啾姑娘,果然是百年难遇的绝妙女子!”
宾丘舍还盯着啾啾看,口中说道:“那是!她是我见过这么多女子中,最有韵致的女子。我一见倾心。”
啾啾过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伙计,端着酒菜。
啾啾玉指轻点,指挥伙计将酒菜摆放得当。
宾丘舍瞥了眼桌面,满眼惊艳,道:“原来,啾啾姑娘,记得我喜欢吃月芽小菜?”
月芽小菜就是腌制的白萝卜丝,做法讲究,是下酒的好菜。
啾啾的声音带着娇嗔,道:“舍公子,距离上回见面,已有半年时光,别来无恙啊?”
我看见宾丘舍幸福地要晕过去了。他声音颤抖道:“原来,啾啾姑娘,还记得我的姓名?”
我只能哀叹一声:服了您嘞。你宾丘舍掌管着莘城的经济命脉,啾啾姑娘就算是个白痴,也该对你上些心思。
奇怪的是,为何宾丘舍对啾啾一见倾情,却是时隔半年后,才再见这啾啾姑娘?
啾啾听了宾丘舍的问话,嘴角微微翘起,笑意布满整个房间。我突然发现,原来她微微歪着的嘴巴,也别有一番趣味。她果然是位会说话的姑娘,甜甜地回答:“舍公子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年轻有为,自从半年前一见,啾啾再也无法忘怀。”
宾丘舍浑身酥软,酒未喝,人先醉,似要倒入佳人怀中。
我赶紧站起身,说:“舍大哥,小弟内急,先去方便方便。”
宾丘舍已经中了迷,他轻轻朝我挥了挥手,眼睛还粘着啾啾,移不开。
我起身出门,带上门。隐隐听见啾啾的娇笑声。
我下了楼,让伙计带着我,去马厩看铁血。
我倚着铁血,从包裹中掏出一个松子饼,咬了一口。味道依旧,让我感慨不已。
六年前,我何曾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到处流浪?如今,依旧前途未卜。
如今这尉城,处处透着古怪。街上人不多,且全是陌生人。若真的如阿婆所说,莘城人严禁上街,这么多年,城中百姓是怎么度过的呢?
听宾丘舍说,如今城中的护卫全是尉城人。如果我想复城,是不是得把他们都杀了?
看这宾丘舍的样子,应该并不会武艺,那么,我是否可以像宾丘贾杀我父母那般,把他和他的家人杀了复仇呢?
一想到手中要沾染上新的鲜血,我的胃一阵抽搐。
我不敢再细想,收起松子饼,猛喝了两口水。
莘城,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不禁想到了我的姑母——公仪夫人!你究竟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在马厩待了好一会,觉得差不多了,便重新上楼去。
房门开着,宾丘舍和啾啾正言笑晏晏。
宾丘舍神色已恢复正常,满眼的满足。啾啾双颊带***,更为娇媚。
我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宾丘舍笑着说:“小兄弟,过来坐。”
他与我会意,相视一笑。
我过去坐下,共饮了几杯酒。
之后,宾丘舍和啾啾不再管我,他们互喂互吃,不亦乐乎。
我不禁笑着说:“舍大哥与啾啾姑娘的柔情蜜意,真是令人艳羡。。”
啾啾轻抬媚眼,向我看来,笑着说:“悦公子,要不要叫我的妹妹们过来陪你坐会?”
我站起身,说:“不用了。我看了舍大哥与你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中好生失落。我想找个客栈,单独歇着去。”
宾丘舍也站起身,说:“悦公子,不用去找客栈了。你随我一起回去,住我家吧。”
我推辞道:“舍大哥,这怎么可以?再说,我也不能扰了你们的雅兴。”
宾丘舍笑道:“我本也要回家的。我家管得严,不让我留宿外面。你和我一起回府,正好可以帮我解释,为何晚归。”
这下,我不好再推辞,只好说:“那就麻烦舍大哥了。啾啾姑娘,实在不好意思。”
啾啾早已站起身,她笑着说:“悦公子,何必如此客气。”
我瞥见,桌上放着一片金叶子。
我和宾丘舍出了门,伙计帮我把铁血牵过来。
夜凉如水。风一吹,酒醒了一半。
宾丘舍在前面领路,我发现,路越来越熟悉。
宾丘舍停在城主府门口,说:“到了。”
我的酒,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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