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闻忌决定用自己的命,博取一个答案。
一个近乎接近于真相的答案。
鹿从手里紧紧攥着发簪,闻忌眼神飘浮,在即将支撑不住时,闭眼倒向一侧,这才没有砸到她。
鹿从呼吸加重,闭了闭眼,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布带被割断,鹿从躺在床上静默。
血腥味刺穿她的每根神经,她犹豫着起不起身。
再不起来,她就要被这血的味道弄晕过去。
……
闻忌啊闻忌。
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
鹿从闭着眼睛,就听见咔嚓一声,布条被自己割断了。
窗外,太阳已经全部落下,没有了踪影,窗户被风吹的吱哑响。
那顿晚饭,终究是吃不上了。
——
“闻忌,我恨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梦里,闻忌跪在地上,抱住满身鲜血的鹿从,恨不得将人埋进身体里。
怀里的人越来越冷,他哭的撕心裂肺。
“求你…带我一起走吧。”
话落,他举起鹿从自杀的刀,握紧她的手,狠狠的刺进自己身体,搅动。
可是,毫无痛意。
闻忌在梦里恍然惊醒。
腹部的痛感尚在,他大口喘着气,冷汗将衣衫浸湿,他全然不管,依旧要撑着身体坐起身来。
鹿从不在。
房子里的地铺没了,他种的花,鹿从的衣裳,梳妆台鹿从喜欢的熏香全没了…
…
不,不要。
泪水又叫嚣着滑下,闻忌支撑着身体爬起来。
他不信自己赌输了,更不信鹿从就这样抛弃他了。
现在阳光正好,房内的蜡烛燃烧剩半根,她…一定没有走远。
绝望的无助感袭遍了全身,闻忌光着脚刚在地上站稳,又轰然倒塌下去,狠狠摔在地上。
腹部伤口被拉开,血液又重新冒了出来。
闻忌爬着,朝尚未打开的门走去。
再不去找,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一个声音跟他这么说着。
“还好吧,继承人的位置已经确定好了。就是上次有刺客闯进去,那块石头还在修整,等石头修好了,就要天天进宫里住了。”
闻忌在挣扎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门外:“啊?那我不就很难见到你了?还有,云末咋办?他脑子那么不好使,一个人自理的过来吗?”
“………”
门外的另一道声音静止了两秒后,道,
“放心吧,他聪明的很。”
随着女子的话音落下,那个紧闭的门,被人推开。
光线和她,同时进来。
闻忌猩红着眼抬头,看见了洛白羽和鹿从二人。
“我的天我的地我的老祖宗!你这是在干嘛!”
洛白羽发出一声惊叹,迅速朝闻忌跑过去。
鹿从则是站在门口不动了,对上闻忌目光时微微蹙了蹙眉。
闻忌被扶到床上,洛白羽给他肚子上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包扎好。
鹿从嫌弃血腥味过于浓重,给自己戴上了面罩。
闻忌呼吸颤抖着,垂下了眼睑。
他现在完全动不了了,连喝药都要人来喂。
洛白羽心不细,力气又大,好几次那苦的发黑的药水都从闻忌嘴角流下。
见闻忌被弄的实在可怜,鹿从叹了口气,将药碗接过,
“你去熬他另外一副药吧。”
洛白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吧…”
洛白羽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房间又只剩他们二人。
“嘴巴张大点。”
鹿从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眼睛也不抬的吩咐。
闻忌发出虚弱的声音,“好苦…”
这个药是真的很苦,比他以前吃过的都要苦。
鹿从丝毫不惯着他,作势将药碗拿走,
“那就别喝,在这等死。”
“别…”
闻忌应的很快,连忙将嘴巴凑过去。
这碗药,就这样被鹿从连喂带灌的喂了下去。
闻忌吃的很开心。
她没走,她愿意留下来了。
闻忌傻笑的看着鹿从收拾东西,小心翼翼的问,
“你的东西,为什么不见了?”
鹿从神色倦倦道,“我不是你的仆人,不需要再和你住一个房间。”
她说的是以前。
闻忌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
好像不能再说下去了。
一股名为求生欲的东西,阻止了闻忌。
他换了个说法,“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一瞬间,他的心跳得很快。
鹿从将手里收拾的碗放下,她叹了口气,将这些天理清楚的事,都与他说个明白。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既然不愿意放我走,那我就留下。不会离开这里。至于你。”
“待你伤养好,我便不会再管你。你也别来惹我。”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你能自杀,我也能。”
既然闻忌已经猜到了,与她打明牌,那她也没办法。
只要他不死,她就有机会回去。
鹿从平淡的说完这一段话,无心观察闻忌的反应,端着东西离开。
闻忌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捏紧了拳头。
她的意思,是与他再无瓜葛了。
甚至连朋友都做不上。
……
没关系。
没关系,只要她不走就好了。
闻忌的唇角,淡淡扬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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