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队!”
审卿负手而立,激昂演讲,
“要想混的好,只需要干好一件事,就是站队!
跟能力、才干什么狗屁的都没关系!
我爷爷输在哪了?
站错队了啊!”
讲到这,
审卿痛心疾首,手背连续猛拍手心,眼下对称的红痣挤在一起,
满脸痛苦道,
“我爷爷站到吕后那边去了啊!”
“兄弟,你这话都快给我讲过一万遍了,我真不想听了!”
审卿对面,是一个紧缩在大椅内的巨汉,
身高与天子刘彻相差无几,可宽度厚度却是肉眼可见的骇人,
这体型也只有羽林军铁林能跟他匹配上,
“不败将军”程不识的儿子,程怒树。
程怒树坐着比审卿站着还高,
可还是在乖乖的听审卿激昂陈词。
啪!
审卿把两只手按在程怒树肩膀上,可因为对方个头太高,审卿这姿势反倒像是僵尸跳,
“程兄弟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苦口婆心暗示你,就是想告诉你,你爹站错队了啊!”
程怒树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与外型完全不相符的智慧光芒,
“李广是未央都尉,你爹是长乐都尉,
未央都尉管未央宫,长乐都尉管长乐宫,
未央宫是陛下的,长乐宫是太后的,
兄弟啊,你爹是太后的人啊!
你看看,现在除了你爹,还有跟太后混的人吗?
你再看看,你爹被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守边塞,还有未来吗?
包没有的啊!
你爹已经被踢出政治中枢了!”
“我要走了。”
程怒树费劲的从椅子里钻出来,作势要走。
审卿也不拦着,负手看向程怒树的背影,
冷笑道,
“走!你走吧!
没种的玩意!
白费你长了这万人敌的身体,白费你长了不错的脑子!
你就该在这狗地方天天吃沙子!”
程怒树转身面无表情,若是换作常人,被一头大黑熊这么盯着,双腿早就被吓软了,
可审卿却是丝毫不惧,
两人为莫逆之交,铁盟中的铁盟!
程怒树最先绷不住,
叹气道,
“好吧,你说你要干什么!”
见到程怒树终于是点头了,审卿大喜过望,把密信掏出来,
“你先看。”
程怒树盯着审卿,接过密信,眯起眼睛,
“兄弟,你这是要害死我啊,害死我也就算了,你是要跟着害死我家老爷子啊!
搞淮南王,你疯了吧?
你这是,要报私仇,我不干。”
“哎呀我的傻兄弟啊!你看看前面!”
翻过密信,平阳公主府印,
程怒树眼睛一闪,
“看明白了吗?”
审卿恨铁不成钢,连珠炮似的开火,
“平阳公主府啊!
皇后娘娘一派啊!皇子据一派啊!
我们重新站队的机会来了!
把这件事做好,是给皇子据扫清障碍,我们这是从龙之功,
卫青、霍去病是厉害不假,但他们也有干不了的事,这些脏事总得有人干吧!
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们得赶紧占上啊!”
程怒树叹道,
“皇子据,值得我们站队吗?”
审卿翻了个白眼,好像是程怒树说了一句特别愚蠢的话,
程怒树无奈挠了挠头,
“大哥!那是皇子据啊!
就不说有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撑腰,
就说人家那大舅哥卫青,
怎么样?”
程怒树闷声道,
“最强。”
“霍去病呢?”
“......”程怒树长叹口气,不情愿道,“更强。”
啪!
审卿一拍手,
“这不就得了嘛?
还值不值得我们站队,一个最强,一个更强,
人家包赢的啊!
再说了,怎么站,不都比你爹站的队强?”
闻言,
程怒树大为意动,他也不想一辈子缩在雁门关里,
要不就是回京,要不就是出塞,好男儿就该如此行抱负!
“你说吧,怎么干!”
审卿把程怒树拉入伙后,连思考都没多思考一秒,直接说道,
“淮南王刘安有个庶子刘不害,他最长,现在的太子刘迁一直担心刘不害蹿他位,便死命打压他哥这脉。
他哥刘不害有个儿子叫刘建,被刘迁用莫须有的罪名割掉一只耳朵,刘建巴不得太子刘迁赶紧死,
现在淮南国空虚,你给我人,我带人入淮南,只要联系上刘建,大事定矣!”
程怒树满眼惊讶的看向审卿,
“你看我干什么?”
程怒树有些后悔,感觉自己被拉上了贼船,
刚才说得好听,
其实就是想报仇!
“不是,兄弟,你这么恨的吗?”
实在太离谱了!
审卿对淮南王刘安家里那点破事的了解,恐怕比对自己家的了解都要多,
三言两语,就把一个细节完美的计划托盘而出!
这不是恨是什么?!
审卿丝毫不掩饰,
“不是我吹牛,我敢打包票,对淮南王,全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比我还恨!
陛下都没我恨!
行了,赶紧给我调人吧!”
包赢哥审卿满脸自信,
要是不弄死淮南王,我都没脸去见爷爷!
.........
长安 未央宫
“熊儿,你今天的表现爹很满意。”
刘彻开心得很,
在甘泉宫围猎时,没功夫稀罕大儿子,便又把刘据领回未央宫,想着增进下父子感情。
话锋一转,
“但爹爹总觉得,你今日与平时,不太一样啊!”
刘据微笑道,
“爹爹,孩儿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些,当时没想那么多,一时口快,也就说了,现在一想还有些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
刘彻被儿子的话吸引注意力。
“孩儿口快,似乎把奶奶、叔公他们都得罪了...若是再来一次,孩儿定不敢胡说了。”
听到王太后、淮南王的名号,刘彻眼中的嘲讽一闪而逝,
便宜老爹根本就没把这几个人当盘菜!
“唉?!熊儿,你这话不对!
再来一次,你还要这么说!
再来十次百次,你依然要这么说!
这是给爹爹长脸呢!
怎么?怕他们几个不高兴,你就不怕爹爹不高兴?!”
刘据用小手拄着下巴,思忖片刻,
重重点头道,
“嗯!爹爹,孩儿知道了!
只要对爹爹有用的事,孩儿想到便说,不怕得罪人!”
刘彻闻言喜笑颜开,终于是忍不住抱起儿子,
“这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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