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的徐意真忘了往上游,李序以为她溺水严重,浑身乏力,靠近后便自背后抱住她,长臂一揽,紧搂着带她往上游去!
方才湖水浑浊,徐意真看不真切,直至浮出水面,她才惊讶的发现,救她之人居然真的是荣王李序!
此时两人皆在水中,衣衫尽湿,情况危急,徐意真顾不得想那么多,两人挣扎着爬上了岸,心下疑惑的她难以置信的望向李序。
在众人眼中,李序的双腿已经残废,无法站立,可他却能自行下湖凫水救人,甚至还自个儿爬上了岸!
眼下她目睹了这件事儿,李序会不会认为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万一他直接将她杀人灭口,那可如何是好?
心虚的徐意真立时收回了视线,假装没有发觉异常,捂着心口使劲儿的咳喘着。
李序以为徐意真已经溺水昏迷,待他救她上岸之后可以直接离开,就不会被人发现,哪料她居然是清醒着的!
李序眸色渐沉,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多管闲事。
“你看到了什么?”
李序幽幽开口,声音阴恻恻的,徐意真捋了捋贴在鬓边那湿漉漉的发丝,她那进了水的眼眶红丝丝的,心虚的她怯怯抬眉瞄了一眼,只见李序的半边侧脸隐在朦胧月色下,月光剪映出他那高而挺的鼻梁和完美的下颌线,那明明是一张俊逸的容颜,徐意真却不敢直视,只一眼便浑身发寒,
“什么?”
她正思量着该如何逃避,李序冷不防的欺身靠近她,大掌蓦地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而他紧盯着她的眸子,再次质问,
“你在水中看到了什么?”
李序指的是什么?他该不会也看到了那具白骨吧?可他的位置离湖底那么远,人在湖水中的视线并不清晰,他应该不至于看那么远吧?
徐意真模棱两可地推说道:“湖水冰凉,我一掉下去就手脚抽筋,无法动弹,我都快吓坏了,以为自己死定了,哪里顾得看什么?”
方才她盯着他双腿的眼神难掩惊诧,李序猜测她肯定已经起了疑心,“有些话,不能乱说,本王可以救你上岸,也可以送你下地狱!”
说话间,李序攫住她下巴的手缓缓向下移动,移至她颈间,猛地使力,狠掐了一把。
徐意真只觉呼吸困难,她虽然会凫水,但才刚落水太过突然,她一时惊慌失措,的确呛了几口水,这会子被他一掐,她不自觉的涨红了脸,使劲往外咳。
李序嫌恶拧眉,松开了大掌。
浑身湿透的徐意真被风一吹,只觉寒意自骨髓渗入,不由抱着臂膀瑟瑟发抖,湿透的衣衫紧紧的贴在徐意真身上,将她的玲珑曲线勾勒的越发明显。
无意中瞥见这一幕,李序长眉紧蹙,下意识侧过脸去。
才刚下水之前,他想着外袍沾水会很沉,不方便救人,便顺手将外袍褪下,扔在了轮椅上,这会子那外袍还是干的,他随手扯下轮椅上的外袍,扔至她身上。
他给她外袍做什么?徐意真低眉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无法见人,囧迫的徐意真顾不了许多,赶忙将外袍展开,披于身上,遮挡自个儿。
徐意真心惶惶,她尚不确定李序的那句警示指的究竟是什么,是说那具白骨?还是说他的双腿?
此时秋梨才出来,骤然看到这一幕,她吓一跳,慌忙过去相扶,“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的突然落了水?发生了什么事?”
才刚有好事的宫人路过,瞄见荣王与卫夫人皆在湖中,两人搂抱在一起,那宫人赶忙回到酒宴上,将此事知会太后与卫大人。
卫临风闻讯,即刻赶了过来,雯悦与五公主也都随之而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雯悦担忧不已,她与秋梨一起将意真扶至一旁的石墩上,而后雯悦又命人去备坐辇,待会儿好送意真回寝宫。
五公主一脸震惊,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你们两人……怎会在一起?还浑身湿透,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惹得众人猜忌纷纷,徐意真如实道:“才刚瞧见两道移动的亮光,我以为是什么鬼怪,后来才发现是只猫,那猫突然往我身上跳,我吓得直往后退,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水里。”
“是吗?”五公主狐疑的盯着她,而后又看向李序,“那皇兄呢?你该不会是要救意真吧?可是你的腿不是不能走路吗?如何救人?”
是啊!这也是徐意真疑惑的一点,李序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诧异的她抬眸瞄了一眼,但见李序睇她一眼,满目嫌恶,
“本王才不会多管徐意真的闲事,是她被猫吓到,惊慌失措时胡乱抓扯,将本王扯了下去,本王才遭受这无妄之灾。”
他那被湖水浸湿的墨发还滴着水珠,一缕缕发丝垂落在俊颜上,微微泛红的双眼散发着冷意,似在警示她,不要乱说话!
李序扯了谎,他没有道出实情,大抵是不希望旁人怀疑他的腿伤有蹊跷吧?
他欲盖弥彰,徐意真疑心更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也不敢胡乱猜测,以免李序将她视为眼中钉。
且周围的这些人都在等着看热闹,她若是说自个儿落了水,李序下水救她,岂不是又会惹人猜忌,让人认为李序跟她有什么牵连?
五公主只觉怪异,“意真那么轻,她能抓得动你?”
她的问题太多,雯悦听不下去,帮意真解释道:“人在慌乱之下的力气可是很大的,你又不在现场,怎知意真抓不动?”
“正因为不在现场,所以我才好奇这一幕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想必大伙儿都很好奇吧?”
众人纷纷点头,雯悦见状,美眸微眯,睇了五公主一眼,“意真落水受了惊吓,你不关心她的状况,反倒问一些有的没的,究竟安的什么心?”
五公主义正言辞地道:“这情形太过怪异,宫里人多嘴杂,难免会惹人猜忌,我得问个清楚,也好给意真一个解释的机会,让她自证清白呀!”
徐意真心道,五公主会那么好心?分明是在故意为难她,给她难堪,原本很寻常的一件事,被她这么一问,反倒成了不寻常。
一旁沉默许久的卫临风看向她的眼神也夹杂着一丝狐疑,“意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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