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芳林不确定妹妹到底是亲眼目睹,还是听旁人所说,是以她不敢乱说话,偏她还不敢表现出来紧张,也不能直接否认,只能找借口,
被戳穿的苏芳林不便再否认,只能找借口,“我只是去后花园散步消食,无意中遇见了表哥,仅此而已。关于纳妾的事,我未曾与他提起,你怎能怪到我头上?”
她的话前后矛盾,被苏心月逮个正着,“那你还说你平日里见不到表哥,分明是在故意撒谎隐瞒!”
“我行端坐正,有什么好隐瞒的?这种小事也需要跟你交代吗?”
姐姐避重就轻,苏心月冷笑道:“你跟表哥之间的事儿,旁人不清楚,我可清楚的很!当初你们情投意合,险些定亲,如今你死了丈夫,又住在表哥家里,时常见他,你敢说你对表哥没有一丝旧情?”
妹妹的每一句话都准确无误的击中苏芳林的七寸,苏芳林心痛难耐,却还得找理由反驳,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我已有了孩子,表哥也已经成了亲,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你不要胡乱猜忌!”
苏心月一直在盯着,她分明看到姐姐说这番话时,面上有一丝伤感,单就这神情,她便可以笃定,
“他是成了亲,但他还可以纳妾,你是不是也想做他的妾室?所以才拦着不让我进门?”
被戳中的苏芳林一颗心狂跳不已,仓惶否认,“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怎么可能给人做妾?不要在这儿胡言乱语!辱我名节!”
即使妹妹说话难听,苏芳林也不敢与她计较,还得想法子转移话头,“你年轻貌美,本可挑个好夫婿给人做妻子,为何偏偏要做妾?这可不是什么光荣之事,莫要在他身上浪费韶华!”
苏心月丝毫不觉得做妾丢人,“喜欢一个人便不会介意身份,妻也好,妾也好,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
若说是父亲的意思也就罢了,可妹妹的态度如此坚定,苏芳林百思不解,“这些年你都没怎么见过表哥,甚少与他相处,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苏心月懒得与她细说,“这是我自个儿的事儿,你就不必过问了。”
“我是你姐姐,怎能不管你?你这般一厢情愿,只会让人笑话,表哥已经明确的说过不会纳你为妻,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苏心月恼羞成怒,“才刚你还说昨晚你没跟表哥提纳妾一事,这会子又说他亲口说过不会拿我为妾,你这前后矛盾,到底哪句是真?那句是假呀?
你跟表哥很熟吗?对他很了解吗?要不要当着表嫂的面儿对峙一番?看看你昨晚在后花园跟表哥究竟说了些什么!”
妹妹突然撂了狠话,苏芳林心惊胆战,忙劝道:“心月,你冷静些!莫要将这件事告诉徐意真!”
她的反应太过强烈,苏心月一副看戏的神情,冷笑反问,“为何不能说?你不是问心无愧吗?既然你们只是偶遇,我告诉表嫂又怎样?你究竟在怕什么?”
“原本只是小事一桩,可你若刻意说出来,难保她不会胡思乱想,我不想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听出苏芳林的声音有一丝发抖,苏心月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般慌张,怕不是心里有鬼!其实你是在跟表哥私会,所以才怕表嫂知道吧?”
心月怎么会这么问?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又或者说,她只是胡言乱语,故意在诳人?
心慌意乱的苏芳林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万一心月只是瞎猜,她却承认了,那岂不是上了心月的当?
苏芳林并未答复,转头说起了旁的,“心月,你我可是亲姐妹,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你跟你那表嫂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人心隔肚皮,你不该与她走得太近,当心被她利用!”
“往后我进了门,便该换表嫂一声姐姐,那我与她也是姐妹呀!”
她居然还在设想着往后之事?她与卫临风哪有什么将来?“这卫家的门你是进不了的,表哥他并不喜欢你,根本就不想让你为妾,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苏心月也不恼,一双美眸紧锁着姐姐,阴笑道:“表哥不喜欢我,那他喜欢谁呀?表嫂?还是你?”
迎上妹妹那探究的眼神,苏芳林只觉刺目,她不自觉的移开视线,正色道:
“肯定不是我,但也绝对不会是你!心月,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去找徐意真,自取其辱。你可是姑娘家,太过主动,会被人以为你恨嫁,传出去你的名声就毁了,往后你还如何嫁人?”
苏心月可没打算嫁给旁人,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卫临风,“我看你是怕我跟表嫂说起昨晚之事吧?你越是害怕,我就偏要说!”
“心月!莫要胡来!”
门外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苏心月诧异回首,“娘,您怎么来了?”
那会子小女儿走后,苏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心月年纪小,性子又冲动,苏母担心她惹出什么祸端来,于是便跟了出去。
可就一小会儿的工夫,居然找不着人了!
苏母到宁顺院询问,才发现女儿并没有来这边儿。她又问其他的下人,有人看到苏心月去了落霞阁的方向。
于是苏母又匆匆赶至落霞阁,进门儿便见她们两姐妹争执不休,起了冲突。
苏母苦口婆心地劝解道:“你姐姐说得对,咱们始终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关上门自个儿说,不要轻易相信外人。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不该主动去找你表嫂,传出去让人笑话。”
苏心月不甘心就这般认输,她紧拽着母亲的衣袖撒起了娇,“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娘,我真的很喜欢表哥,除了他,我谁都瞧不上!您帮我想想办法嘛!”
苏母拍了拍女儿的手,“回头我再跟你姨母商议,这事儿你暂时不要管,你得矜持一些。”
苏芳林只觉这话好生耳熟,犹记得当年她也跟母亲说过,她只喜欢卫临风,非他不嫁,母亲却不当回事儿,父母二人都劝她嫁到陈家去,如今妹妹说了同样的话,母亲居然就顺着她的意,答应帮忙?
同样都是苏家的女儿,为何她们两姐妹的命与完全不同?但凡母亲当初肯帮她,她若是顺利的嫁给卫临风,如今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局面!
苏芳林越想越难过,只觉母亲偏心妹妹,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儿。
苏母再再三劝阻,苏心月才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答应让母亲来办此事。
苏芳林只盼着卫临风的态度坚决一些,千万不要因为顾念亲情,就此妥协。
卫临风不肯纳妾,徐意真的计划便被搁置了,她得想个办法让他松口答应才对。
卫临风最重利,那她就得用利益去威胁,可威胁这种事儿不能由她亲自实施,以免卫临风怀疑她的动机。
思来想去,徐意真认为某个人再适合不过,但空口无凭,为了让卫临风相信她得入宫一趟。
怎奈无召不能入宫,于是徐意真命沈进回了一趟娘家,转告她二哥,让二哥跟姑母惠妃娘娘传句话,请惠妃帮个忙,宣召她入宫一趟。
意真并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儿,只让惠妃宣召,惠妃想着侄女要求进宫,应该是有要事,便遂了她的心愿,命宫人到卫家去请她。
为此徐意真还特地交代过,让宫人趁着卫临风在家的空闲过来,如此一来,卫临风看得一清二楚,也就不会起疑心。
得知惠妃娘娘宣召,卫临风倒是想陪着,只可惜那是后宫,他一个外臣,除去上朝之外,无召不得入宫,他只能任由徐意真独自进宫。
难得进宫一趟,徐意真顺道将那枚翡翠镯子给带上,打算趁此机会去见一见怡妃娘娘,把镯子还给她。
进宫之后,徐意真先去拜见太后。自从上次寿宴之上,徐意真违逆太后之意,太后便对她冷着一张脸,
“老五的性子大大咧咧,惯爱广结好友,哀家听说老五给卫临风送了两个舞姬,却又被他给退了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堂堂相府嫡女,理应大度懂规矩,怎的连一个小小的舞姬都容不下?”
徐意真心道今儿个果然没白来,她就知道只要一到此处,太后肯定会询问舞姬之事,而她早已想好了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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