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音石红一阵,白一阵的反复转换。
高大川明白,林一冲一定是在做选择题,犹豫不决才会这样,他已经是掌握了这个规律。
“又碰到啥难题了?”情急之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唉!”林一冲叹口气,“你这本领,不够用啊,啥年月才能捉到铁鳍鱼?一个不小心,再把你小命搭上,前功尽弃了!”
学的倒是实情,这点高大川和他不谋而合。
他比林一冲还明白,结果只能是第二个,也就是不小心的那个。
到了那个时候,一个去了地府,一个继续困在滴音石中。就算能有轮回,再次相遇的概率,只怕比中彩票还低。
“看来是你想到办法了?”见滴音石不再转红,高大川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
急切想知道有什么高招!
“你要学习真本领,才能对付铁鳍鱼。”
“咋个学法?和谁去学?”
“你真的想学?”
“千真万确!”这是高大川的心里话。
一段时间以来,他所看到的,听到的,经历到的,种种遭遇,让他明白一个真理,落后就要挨打!
“枪杆子里出政权”,“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等等类似的道理,他听过不少,但他从来都不相信。
武力就是暴力,正义才是公平。这是老师教过的。
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这是法治校长的名言。
可事实呢?挺叫人难为情的。最简单的例子,在五阳中学,武力就是规矩,正义属于强者,强者才谈公平。
不然,对董超一伙的审判,要迟到到什么时候,三十年?五十年?还是有生之年?要不要把审判的结果,给刻到自己的墓志铭上!
这些天见识了太多太过神奇之事,早让他心慕不已。
今天能听到林一冲这句话,可算是说进了心坎,千载难逢!
高大川开始在心目描绘学成之后,也能如同传说的中的侠士一样,扬善除恶,替天行道。
何等的爽快!定了!他必须学些真本领。
“你做我师傅吧!”高大川说着,就要跪下。
这是他从小说中学到的套路,也只会这一招。可两个膝盖像是生了锈一般,弯不下去。
林一冲叹口气,“我一不能收你为徒,二不能传你法术。我当年发过誓言,此生不收徒,传业,毕生所学,只归尘土。”
“虽然我不能传你,但只要能多多留心,必有所成。所谓用心之下,处处皆学问。”
高大川还想坚持,听到林一冲说得坚决,知他誓言既出,必不肯改变的,也就不再说话,只恨自己没这造化,刚起来的雄心,烂泥般从墙上滑落下来。
想到林一冲之所以这样,必定有他不能外说的理由。又何必非得问个明白呢,自己的目的,就是能学一些超人的本领。
天不遂人愿,只能别寻其它路径了!
失落的高大川正准备走开,好安静一下,却被林一冲叫住:“大川,我还有一个忙,想请你来做,如何?”
失落归失落,心底终究没有隔阂,高大川点头答应,在他心里,早把林一冲当成了师傅,毕竟从他口中知道了好多的知识。
见他答应,滴音石转而泛红,“我想,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大哥?”
老天,这是什么要求,还要郑重其事地要求帮忙?不过想想,是有些唐突,年龄和地位,悬殊之大,这兄弟认得,确实少有。
“大哥!”高大川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又亲热地招呼,“以后大哥但有吩咐,小弟一定照办!”
“好兄弟!”林一冲叫一声,却滴下泪来,顺着石屏,缓缓流下。
大川赶紧上紧,拿手心擦掉泪水,又伸两手抱了一下石屏,以表兄弟之情。
咦,真是疑惑,温热温热的,石屏有了生命一般。
“好吧!现在我身体尚不能自由,许多事还需小弟代劳。以后就烦你住在我身边,方便随时召唤。”
高大川郑重地点点头,眼神里亲情满满。
天色渐暗,洞口变得模糊起来,是到了休息时间。
“《归一心经》有云:修仙之法,在乎聚神入兰庭,兰庭乃玄关主窍。此窍在心之下,肾之上,正中虚空之处……”
迷糊中,听得有人喃喃自语,似乎在诵什么经文。
语速缓慢,但字字清晰,历历可辨。
高大川叫了两声,林一冲没有回应,只顾自个儿背诵,着了迷一样。
半个时辰左右,诵经声停止,像是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高大川把昨晚的事情讲述一遍。
林一冲匆忙否认,告诉大川,要么是幻听,要么就是自己在梦境,全不记得。
第二天依然如此,只顾得自言自语,对外界全无反应。
高大川好像明白些什么,不再絮语。反是屏心静气,全神贯注,一字一句地跟着默诵着,生怕一个恍惚,遗漏了什么,成为遗憾。
无奈功法口诀太长,饶是聚精凝神,没一会儿,也是一头雾水了。
但林一冲的梦境也结束得恰到好处,每当高大川呼吸急促,大脑发蒙之时,诵经声即停。
一连几日,日日如此,高大川习以为常,并不多言。只把心全用在上面,慢慢揣摩,细细思辨。
先是心猿意马,逐渐到心清气闲,再后来感觉身轻如烟,步步莲花。
此时躺地休息,那尖锐的碎石,已与他毫无伤害,如同飘离了地面一般。
有事做的日子,过得飞快,十二天的时间,一闪即过。
高大川心无杂念,学得辛苦。
说来也怪,每天只是跟着读读《东华心经》,不但耳清目明,就连他身上的擦伤,也奇迹般地痊愈了。
高大川总算明白,林大哥的用心良苦。此是一举两得,既没有违背誓言,又暗下里教了自己法术。
他的梦,做得高明!
但无论他如何克制,一件事始终压在心头,不能有忘。
于是,高大川恭敬地站在一旁,轻轻地说道:“大哥,我有两事,始终压在心里,不说出来难受啊。”
“什么事,说说看。”
“晏阳安全吗?还有就是,救走金了知的,究竟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躲在这里?”
“有情有义的好兄弟啊!”林一冲赞道,想了一想,又肯定地说:“不过,你大可放心,那晏阳母子,所中法术是傀儡石掌,这是一种禁锢之术。可见对手并非要她母子性命,应是劫为人质了。虽不能知其目的,性命倒是无妨,可以慢慢图来。”
“至于那个金了知,也不必过虑,虽没能看到,但凭我感知,救人者和她必是一路之人,你们俩啊,有缘自有相逢时!”
大川默然,这种解释虽不能让他释怀,但凭自己的本事,又能帮得上什么呢?唯有尽快学些本领,兴许能帮上些忙。
想到这里,他转身离开,去努力研习所学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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