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勾引了吧。
“多谢姑娘好意,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姑娘且去吃饭吧。”李财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
“吃过了,也可以再吃些啊。”
王家闺女看着李财,双颊晕红,撅着红红的嘴唇说道,一副小女儿姿态,声音透着娇憨。
“多谢姑娘好意,只是刚才在斋堂吃多了。我要去喂马,失陪了”
李财摇了摇头,再一次拒绝道,然后转身向着杀马特黑马走去。
这个书呆子真是不解风情!
王家闺女看着李财的背影,微微跺了跺脚。
刚才在屋里,王商户和妻女说隔壁的少年是举人,还说那少年年纪轻轻便是举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有意无意的暗示要好好结交。
王家闺女记在了心里。
那书生年纪轻轻便是举人,长的虽不是玉树临风,但也是憨厚老实,以后肯定是个知冷知热的。而且,那书生虽说穿的朴素,但是很是干净,尤其是满身书卷气,让久除铜臭市侩之家的王家女耳目一新。
于是乎,这让王家闺女一颗芳心动了起来,这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李财从寺庙知客僧那里讨了草料,喂了杀马特黑马。
喂完杀马特黑马,李财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一只红色的香囊从天而降,啪嗒一声,恰好落在了李财的脚下。
隔壁房门半开,房中还能听到绣花鞋往后跑的声音。
对此,李财有些哭笑不得,弯腰将香囊捡起,轻轻的放在了隔壁房门口,然后便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王家闺女见状,又气的跺脚,当李财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反而更是有兴致了,盘算着待会再把香囊悄悄丢进李财的房间去。
李财在房间点亮油灯看书时,便看到窗外有人影走动,那身影一看就知道是王家闺女的。
不是说古人含蓄内敛嘛?
再然后,李财便听到了房门有点小动静,虽然很轻但是也能听得到。
房门与地面的缝隙处,一个香囊缓缓的慢慢的从外面往里挤,门的缝隙太小了,这香囊一时间也挤不进来。
听着外面咕哝了一声,香囊收了回去,好像是放弃了。
不过下一秒,那个香囊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倒是顺利,香囊一下子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根筷子,呃,原来是用筷子将香囊推进来的。
还真是锲而不舍呢。
李财看着房门里多出的一根筷子和一个香囊,顿时哭笑不得。
古人云:“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在大明朝,香囊多跟私物有关联。香囊制作多是精巧玲珑的,深得青年男女的喜爱,常常被用来作私物或相赠的礼物、信物。《红楼梦》第七十四回,傻大姐拾得了一个‘十锦春意香囊‘,然后就引起来大观园抄检。抄捡时,又从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司棋的箱中搜出包袱,里面是一个同心如意,并一个字贴儿。贴上有云:‘外特寄香袋一个,略表我心。‘此中所道,大约就是男女间不能对外人讲的勾当。
这种香囊是会被作为私相授予的证据的,若是闹将开来,跳进黄河也难洗清的。
所以,看着门缝被人塞进来的香囊,李财苦笑着弯腰捡了起来,然后打开房门将香囊重新放到隔壁的窗台上。
再次回到房间后,李财关上房门,用房间里的蒲团将门缝严严的塞住。
好像捉迷藏似的,李财回到房间没多久,房门口就又兮兮索索起来,不过因为门缝被塞严实了,这次对方却是没能再将香囊塞进来。
终于安静了。
李财借着灯光伏案将几日见闻记录下来,然后取出了一本书默读了起来。
寺庙墙薄,不隔音。
少顷,隔壁房间又传来一阵声响,墙壁被轻敲了几下,过了一会便传来夸张的戏水洗澡的声音
李财不为所动,继续看自己的书,直到看得睡意浓郁难以自持后。才熄灭了油灯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李财早早起床。收拾妥当,便下山继续赶路去了。
等到隔壁的王家女起床梳洗打扮的花枝招展。敲响李财的房门,邀请李财和自家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却发现李财已经人去房空了。
“这书呆子!”
看着空空的房间,王家少女气的脸都黑了,以前遇到的那些个书生总是探头探脑的偷窥自己,这个呆子倒好,走到哪都是一副非礼勿视的标准书呆子模样,这样不解风情,还是不是男人?!还是说那小呆子还不通男女之事?
都怪爹爹。非要自己来!
王家少女又羞又恼的跺了一下脚,拧着柳腰回了自己房间。只是,爹爹肯定又会怪自己不如姐姐了!
下了龙泉山,李财骑马一路往北,风餐露宿,连日赶路之下,整个人变得也黑了很多,瘦了很多,不过整个人也结实了很多。如果不穿生员服的话。估计很少会有人将李财和书生联系在一起。单从外表看,泯然众人,就是一个标准的朴实农家郎。
随身穿的衣服经过数次浆洗,也都变的朴素不起眼了。
相信这个时候。再也不会有类似于龙泉古寺那般有女生青睐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今日已是除夕夜夜。亮闪闪的星星和月亮点缀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明亮。显得格外动人。
李财坐在成武县古城的一家客栈靠窗书桌前,看着窗外明亮的夜空。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鞭炮和熊孩子欢呼雀跃的声音,不由想念远在下河村的家人。
今年过年虽说少了我, 了我,但是多了大嫂,父母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动笔研墨,又是一晚。
第二日大年初一,李财继续赶路,沿途一片北国风光,只是走了两日之后,路上边零零散散的遇到了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携妻抱子,面有饥色,一开始是三三两两,后面就是三五成群了。
“郡城封城,只能去其他县城碰碰运气了。”
“可恶的狗官,粮仓里的粮食都长蛀虫了,也不给我们吃。”
“杀千刀的”
李财走在路上不时能听到流民咒骂郡城县官的声音,询问了一位老者,知道了事情梗概:以往冬季水流大减的黄河,不知为何今年水量并没有减少多少,而且黄河浮冰堵塞了上游河道,形成了堰塞湖,堤坝承受不住,便泛滥了。巨野、嘉祥一带受灾最为严重,以往冬季从未有过绝口之患,居民和官吏对此也未加防范,猝不及防之下,受灾更重。
巨野受灾群众北上郡城求食避难,郡城县官吏却关闭了城门,设置路障,禁止灾民进入巨野。无奈之下,灾民只好又南下寻找活路,沿途树皮都被揭下充饥了,灾民浩浩荡荡,一眼都望不到头。
不过所幸此时黄河泛滥刚过数日,李财所遇到的也只是灾民中最先头的一部分,这一股灾民中有威望的长者和村正还算能控制的住灾民,灾民还算有秩序。
尽管如此,但还是有不少人对骑着马背着包裹的李财,发着狼一样绿油油的光。
李财将随身所携带的肉干和干粮分了一多半给了这一股村民中领头的长者和村正后,便果断的掉转马头,策马扬鞭往南走在灾民前面,然后折而往东数日,远远的绕开受灾区后再继续往北。
君子不立危墙,此时也容不得妇人之仁。
只是此后数日,饥民啃食树皮拔草根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先头的饥民还有树皮和草根可吃,后面的饥民呢?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亲眼见了这种场景,才能理解诗人当时的感慨。
沿途一直往北,数日之后这种惆怅才渐渐散去,风尘仆仆一个多月时间,经过曲阜、泰安、济南、沧州,到了天津卫。
如果说应天府是天子脚下的话,那天津卫这里就是相隔千里之远的地了。
天津卫是军事建制,但此时这里军民混杂,但因为靠近海口,也算繁华。
李财进了天津后,便去了驿站,只是失望而归。
这里是大明的北地靠近北平,驿站繁忙,从北平出来的官员以及从地方去京师述职的官员,已经住满了驿站,李财这个小小的举人还真看不上眼。
“一个小小的举人还想住驿站,可笑。”一个从地方往京师述职的官员对李财奚落不已。
驿站的官吏也是侧目。
没必要吧?
李财牵着马回望驿站,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翻身上马去找客栈投宿了。
“喂,那骑马书生,如若不嫌,可与我同住。”
就在李财翻身上马,准备去找客栈投宿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浑厚沙哑的声音。
在满是嘲讽和白眼的驿站,这声音很是突兀。
好奇之下,李财拉住马缰绳,掉转马头,循着声音往驿站方向看去。
说话的人是一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国字脸男子,二十余岁,穿着较为朴素,但是整个却是一身正气,站在那就像一柄出鞘了的利剑一样。
这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是驿站的人员对其很是恭敬,或许用恭维和讨好更恰当。
于是,李财对这人有些好奇了。
“求之不得,久旱逢甘霖,谢都来不及呢。”李财翻身下马,向着那人远远的拱手作揖,笑着大声谢道。
“呵呵呵,你这书生倒是有趣,我那房间也算宽敞。”那人笑道,然后扭头向站在他一旁的驿站人员用肯定的语气问道,“我这样做,可是有违规矩?可需向驿丞回禀?”
听了那人的发问,驿站人员满脸都是恭维的笑,连连摇头道,“没有违背规矩,这种小事那用麻烦驿丞大人,杨大人真是古道热肠。”
那人对驿站人员的恭维,一点也不感冒,连应付的意思都没有,扭头看都没有再看那驿站人员一眼。
“这位大人,真是多谢了。”李财牵着马走到那人身边,再一次拱手表示感谢。
“举手之劳而已。”那人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说了几句话后,李财按照驿站人员的指引,将马匹放在了驿站马棚,然后背着包裹随着那人往他的房间走去。
这处驿站要比李财以往住的驿站都要好很多,驿站的建筑都要干净阔达的多,甚至比大部分的客栈都要好很多。这人住的房间几乎是驿站最好的几间房间了,房间是个两进的套间,外间稍小一些,里间是主卧宽敞的多。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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