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蛇将某人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开,神色严峻,语重心长的对其嘱咐。
“你现在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转息树,不能再拖了!此事交给我来查。还有,这段时间你必须答应我,绝对不能再随便动用灵力,听到没有?”
这话听得白炁心头一酸。
这一生还有巳蛇陪着自己,真好。如果连他也不在身边了,那她真不知道活着是为何物。
“知道了,我答应你就是。”
沉默一会儿,巳蛇开口道:“姜遇那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他很聪明,再有一次,你绝对瞒不过他。”
白炁望着窗外,眼神复杂。
“再等等吧……”
“白炁,听我一句劝跟他分开吧!”
“我做不到……”
“你别告诉我你没发现,自从遇见他后,你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我……也不想你出事。”
巳蛇眼眶有些湿润,死死盯着这人,心中又有些苍凉。
他明知道这女人不会答应,可还是忍不住劝诫。
只因她是自己在这方天地间,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了?
白炁仰天长叹一声,既无力又无奈。
有些事,不是她想放就能放下的;有些人,也不是她想忘就能的掉的。
这烂透了生活,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磨掉她的期待,将她吞噬、毁灭……
有一种情绪,它让人很崩溃、很难熬,又让人无奈。
无人能懂,无法诉说。
所有人都说,日子是先苦后甜的,可为什么她的生活从来都是苦的?
从未走过一丝甜意,即便有过,她也被迫遗忘遗失了。
“阿巳,你知道么,他就是三百年前的悯颜,也是后来的那个小乞丐,更是在几千年前,就已经与我见过。”
“我在一棵古树里看到了他的过去,他往生百世,每一世都不得善终,可全部都是为了回来见我……”
“你说,如果你是我,遇到这样一个灵魂,你该如何舍得放手?”
房间内是一片死寂,沉默到没有一丝声音。
可沉默,并不代表不为震惊!
巳蛇感到一丝麻木,有些合不拢嘴,甚至在心中也认真打量起那道身影来。
那人究竟是何人?
他既然寻找了白炁百世,自己必然也是见过的,可为何对他根本没有半分印象!
对了,他只记得,悯颜那张神似苍旻大人的脸。
难道……他是苍旻大人?
不,不对!
大人早在最初之时,就已经神躯消散了,一身神力也尽数给了她。
这些事迹,在那时自己都是清楚感知到的!绝不会出错。
而且姜遇身上,没有大人一点气息,绝对不会是他!
可他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白炁:“如果下次,我真的抗不过去,你答应我一件——”
“我不答应!我答应过——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巳蛇一脸委屈,他答应过苍旻大人,是绝对不会让某人出事的。
何况,她还是自己跟随了几千年的主人,自己怎么舍得抛弃她?
白炁止住眼中的泪水,再次嘱托道:“他和我不一样,还有进入轮回的机会,下一世,你帮我寻到他,守在他身边,好不好?”
巳蛇怒色急言,“不好!他又不是我的主人,我凭什么要守护他?”
白炁知道,这个决定有些自私,可是她真的放不下那个男人。
“你们两个,都要好好活下去。”
……
“怎么了?”
姜遇正在洗菜,忽然被某人从背后抱住。
白炁环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背上,想要寻求片刻的温暖。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姜遇擦了擦手,转过身来,将这人紧紧搂在怀里。
轻抚她的脑袋,他看得出来,她有心事。
这几日,虽然她隐藏的极好,可眼底那种愁绪是遮掩不住的。
“姜遇,我有点累,你可以陪我躺一会儿吗?”
“好。”
姜遇将她抱起,放到床上,自己也躺在她身旁,将之搂在怀中。
这段时间她又轻减不少,整个人抱起来轻飘飘的。
他们都是心藏秘密却不能语之人,尤其更是不能同对方讲,所以很自然的保持沉默。
似乎只有这样,现在这种平静才不会被打破,日子才能更持久些……
“你听说过转息木吗?”
白炁虽然不想告诉他自己身体状况,可还是不想隐瞒他——自己要做的事。
没说话,看来是听说过的。
白炁贴着他,缓缓说道:“据说那是一种神木,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它。”
姜遇:“它生长在极寒之地,周围有强大的灵气守护,除非有神息护体,否则一般人是无法靠近的。”
想起多年前,那时自己为了救她,独身闯入那片风雪之地摘取转息木根的事情,还真颇感唏嘘。
没想到这一转眼,数千年都过去了。
“姜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一看,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好,我陪你。”
她为何忽然提起了转息木,似乎还想要寻到它……
难道她想起了什么事?
怀里的人儿不知是何时睡着的,姜遇从她颈间抽出手来,静静凝视她。
温柔的为她舒展眉间那抹褶皱。
白炁,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以至于连睡着了都不能将心放平。
第二日清晨,白炁被一阵铃声吵醒。
朦胧着眼看了眼来电号码,略感不满的将其接了起来。
“喂,一大清早的又想干嘛?”
齐迹嘿嘿一笑,“老大,我们也不想扰您好梦,可是咱这儿收到一封信!”
“放我桌子上就好了,等我去了再看。”
白炁打了个哈欠,这几天身子乏力,自己还没睡醒呢。
听着那头没有动静,白炁才睁开眼睛,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中。
看来是话中有话。
“那信,有问题?”
“是封拜贴!”
“何人?”
“百年之前,与咱们有些渊源的那位故人。”齐迹一顿,“隐声笛主!”
白炁猛然坐起身来,睡意彻底消散。
他怎会突然拜访至此?
“知道了,我一会就到。”
白炁起身巡视一圈,姜遇已经不在家了,看来应该去上班了。
简单拾掇一下自己,吃了口某人早早做好的早餐,然后便匆匆赶去了办公室。
“拜贴呢?”
一进门,先问那人的来信。
颜文生把那封信交到白炁手里,看了她一眼,“百年未见,这人此时突然来访,不知此为何意?”
白炁冷哼一声,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
“管他的,论实力,他可不是本大人的对手,敢找我们的麻烦,那便只能再将他打跑一次。”
拆开信封,里面果然是张拜贴。
流金字体从纸上一个一个飘了出来,重新汇聚在半空中。
涅魂铃,葬邪祟
隐声笛,渡善魂
百年未见,不知白炁大人可还安好?
……
吾踏至此地,听闻大人携诸兄定居于此,特择吉日,三日后未时,必当亲自登门拜访!
这家伙的语气,还真是跟百年前一样,一样欠儿登登的。
阿飞:“大人,需要去调查一下吗?他此番前来,恐怕又是……”
“不必。”
白炁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一旁,“都好好准备一下吧,三日后——开门迎客!”
三日后。
“你的话还真是跟你这人一样,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白炁下车直奔屋内,冲沙发上那个笑吟吟的男子,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男子缓缓起身,优雅抱了抱拳。
“铃主大人百余年未见,依旧风采如故,明艳照人!”
白炁没有理他,直接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睥睨着眸子,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白衣男子模样清俊爽朗,虽然比不上姜遇那妖孽般的相貌,可也生了一副极好看的皮囊。
若是走在大街上,也绝对能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不过扮相再好,他的老底在一百年前就被几人给掀开了。
别看其表面一副笑吟吟温润公子模样,内心实则是贱兮兮招摇公子做派!
白炁打量他一番,淡淡道:“吹捧的话不必说了,不知笛主大人前来,有何指教?不会又想像百年前一般,将我们房子点了吧?”
“大人说笑了,当年之事真的只是个误会,特来赔罪!”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半分尴尬,接着道,“大人择此人杰地灵之地居住,当真慧眼如炬,旧人闻知,岂有不访之理?故来拜会!”
“……”
“……”
这家伙,讲起话来还是满嘴的油腔滑舌,令人烦躁!
白炁冷冷瞥了他一眼:“说、人、话!”
男子索性不再装了,摊了摊手,重新坐回沙发上,目光炽热地盯着这张跟从前一样的面容。
果然还是这么令人着迷。
“大人怎么还是跟从前一般不近人情,我这大老远跑来讨杯茶喝,还不行么?恐怕除了我,没哪个男子敢伴您左右吧?”
“都没听到吗?还不赶紧给笛主看茶!”白炁翻了翻白眼,油腔滑调。
果然,这张嘴还是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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