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左边,只隔了一点距离,不算远,甚至觉得左边温度略高。
苏裕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像是被他突然的这一句吓到,亦或是沉溺于这样的气氛。
她顿时涨红了脸,转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转正、低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江尧倒是一副兴趣盎然的表情,生怕别人没有误会些什么。
“哇哦~”起哄声哗然而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八卦的笑意,颇有抓到俩人猫腻的意味。
脑袋再晕,反应再迟钝,她此刻也转过弯明白,江尧那有意无意的回应是指什么。
不仅认识,还很熟。
是熟到是可以关心的地步,是熟到可以为她兜底,让她不要在意其他人面子的地步。
作为文静的朋友,自然是要顾虑文静的处境,以及带她融入她圈子的好意。
但作为江尧的朋友,甚至是更亲密的人,他给了她底气,可以不用顾虑太多。
有人甚至闭着眼,捂着心脏,佯装着受伤,轻飘飘地唱了一句:
“反正现在的我们~算暧昧,我愿意给的感情~请浪费……”
然后自己又实在演不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其他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打趣着歌唱得实在难听,走调得不行。
那个人却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苏裕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大家现在的焦点暂时不在她身上。
庆幸没过2秒,江尧旁坐的另一人,则是越过江尧,探着身子打量着她。
“妹子,你是不是住在七一酒店?”
这话说得唐突和冒犯,问一位陌生女性是否住在酒店,是想暗示什么?
“你有毛病?”
江尧不悦地将身体往前挪动,挡住对方看向苏裕的眼神,将她挡得死死的。
那人不死心,上半身向后仰,继续追着问:“是吗?602?”
江尧依旧跟着后移,不让半分。
“有完没完?”
“不说就不说,瞧你那样儿,还怕我欺负她不成?
本来我还不确定她是不是602,你这欲盖弥彰、自乱阵脚的,还想学人金屋藏娇?”
他撇撇嘴,很是不满江尧讨人嫌的护短,白了他一眼:“再去交点学费吧!”
江尧漫不经心地从兜里拿出手机,边翻动内容,边嘀咕:
“我记得孟瑶上次好像是说加个微信来着。”
然后眯着狐狸眼,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那人,“她微信名叫什么?”
他用手推了推身侧地江尧,将他推向一边。
“妹子,我叫林尔,圣诞那天不好意思啊。
我以为是江尧自个儿开了间房,也没问清楚。
你在里面一说话,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俩……。”
后半句话没说完,江尧似是没留意到,只是迅速地也转过头来问她:
“他去敲门了?”
苏裕才接通反射弧,直接忽略了江尧的话,先回了林尔:
“啊,误会,误会。”
林尔忽地一笑,看了江尧一眼,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不明所以,只见江尧皱了皱眉头,拿起刚刚她喝过的果汁喝了一口。
“走吗?感冒了就回去睡会儿。”
根本没等她回答,他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拿上搭在椅背上的大衣,站在她身侧,用眼神示意。
好似他们是结伴而来,本就该同归而回。
苏裕求之不得能早些离开,也就破罐子破摔,没顾虑跟着他同时离场的后果。
江尧带着她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离开。
等桌上人反应过来还没打趣完时,人早就走远了。
文静走到林豆豆座位旁边坐下,醉意朦胧,身子借着桌子的力靠着,一手撑着头,问:
“兄弟,他俩啥情况?”
林尔并不认识文静,文静也并不认识林尔。
但朋友的朋友,也算是朋友?
“不,知,道……?”
然后他也起身,吹着小调,离了场。
徒留下文静在位子上凌乱,有种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让人抓心的痒。
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捡了个炸弹。
……
苏裕跟着江尧上了车,头晕乎乎的,眼神昏昏,嘴唇干燥。
身上冷一会儿,热一会儿。
只想赶紧回酒店,再吃一次药,躺在床上睡觉。
江尧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她没接。
嗓子连吞咽唾液都疼得厉害,根本不想喝凉水,也打不起精神。
“这会儿买不到热水,将就一下,润润嗓。”
对方执意伸手将水递过来,苏裕心中莫名地烦躁,拉好安全带,扭头闭眼,不想理会。
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效果很好。
他终于识趣地启动了车子往市中心开。
苏裕醒过来时,额间发丝已被汗水浸湿,微咳了几声,眉眼尽显恹恹模样。
环顾四周,车子被停在了单位小区里,旁边驾驶位上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从包里拿出手机,迷迷糊糊拨了江尧的电话,听筒里的铃声响了很久才被他接起。
“喂?醒了?
你再睡会儿,我在老房子,一会儿就下来。”
“好。”她艰难的从嗓子里发出了音,声音嘶哑得更厉害了。
“水放中间物品格的,喝一点,润润嗓子。
不用回我,我马上就下来。
你挂电话吧。”
她也没矫情,按了挂断,随后在旁边看见那瓶他之前执意要给她的矿泉水。
扭开瓶盖,喝的第一口特别疼。
后面许是被水润嗓,再吞咽便没那么难受了,连着喝了大半瓶。
调整了一下姿势,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江尧已经开着车往酒店返程了。
天际线边只余一抹淡桔色微光,往上天空化作一片青白,迎来了冬季冷郁的夜幕。
窗外大道上车流飞驰,她开了一点窗户,让外面的空气流动进来。
新鲜的空气涌入,寒意扑面而来,让有些烫的脸恢复了丝凉意。
冷空气钻进鼻腔,像是潮湿的青草味,耳边传来男人带着柔软温度的嗓音。
“醒了?”
“嗯。”
头不似之前沉闷,只是刚醒的第一声太过低沉暗哑。
她用足了劲儿才发出了这一声,却像破烂风箱。
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拿过刚刚喝剩的半瓶水,喝上几口掩饰尴尬。
江尧将车窗关上,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等着他给出合理的解释。
“你在发热,又出了些汗,发汗吹风最是受凉。”
他说得有道理,只是不太中听。
苏裕摸了摸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心想:
生病不适合外出,还是更适合在家蒙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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