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桉从不敢轻易生病,可回来后的当晚,惨兮兮的他起了高热。
病来如山倒,也因腿上的伤,一连三天,他都只能躺在床上。
在这三天里,生病的楚桉不仅身体虚弱无力,连精神也变得异常敏感脆弱,极为黏人。
每次醒来,目光总要往四周搜寻,看不到沈之言,他就心生惶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焦虑感,就像迷失在雾中永远找不着方向的人。
一个人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楚桉呼吸不过来,所以即使是浑身难受,他也要爬下床找人。
直到沈之言出现在他视线,急急地把他拉回屋让他躺下,他才心满意足闭上眼,攥着沈之言的手指安心入睡。
此刻的楚桉褪下所有伪装,不加掩饰地表达对沈之言这个人的依赖。
*
当楚桉再次惊醒时,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因为发烧,感觉大脑几乎都快停止运作了。
这几天他总是昏昏沉沉,睡得极不踏实,时常被噩梦缠绕,又不断惊醒。
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醒来了,楚桉感觉头脑发胀,张了张嘴,发现喉咙疼的厉害,一个音也发不出。
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光线,很亮很刺眼,楚桉才惊觉自己又睡到了午后。
忍不住揉眼睛,睁眼再环顾四周,总觉得周围朦朦胧胧的,像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梦境。
只有沈之言在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是从地狱里爬了回来,重回人世。
楚桉因为刚醒,还通红着一张脸,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深呼吸了几次。
又想见沈之言了。
楚桉慢吞吞坐起来,盯着地面看了好一会,翻身就要下床。
沈之言从外面推开屋门,见楚桉病怏怏的,还想着爬下来。
手里端着药碗,张口就是:“住脚!”
听到门口的声音,楚桉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沈之言没好气道:“我就去煎会儿药,你又自个跑下来,成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因为喉咙发炎,楚桉说不了话,只能委屈地摇摇头,眼睛里湿气深重,眼尾殷红一片,欲哭未哭的。
那双漂亮好似会说话的眼睛带着薄薄的泪,泫然欲泣,盯着沈之言看,惹得专注演绎的沈之言都快装不下去了。
沈之言感慨:[又是被美色诱惑的一天]
朝白尽职警告:[不许崩人设嗷!]
为了不被美色诱惑,所以沈之言伸手捂住楚桉眼睛,把药递到他嘴边,凶巴巴道:“乖乖把今日的药给喝了。”
楚桉真的很听话,虽纳闷沈之言为何捂自己眼睛,但也乖乖就着沈之言这个动作,双手捧着碗,把药喝下。
等他喝完,沈之言才撤开手,手往上移摸了摸楚桉额头的温度。
体温正常,沈之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退烧了,这几天可怕他累坏了。
沈之言把碗收起,“今天有胃口吗?给你盛点粥吧。”
楚桉摇头,拍了拍被褥。
沈之言瞬间领会,“困了想睡觉?”
床上的人点头。
“你睡吧,我去处理一下野鸡,准备晚饭。”
楚桉生病,比平常的他还要乖,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折腾照顾他的人,就算是黏着沈之言,他也只会巴巴地跑下床找人,找到人后,他又安静躺了回去。
就好比现在,沈之言说要出去,楚桉就立马拉住了人,拍拍被褥,再指指沈之言,意思便是想让沈之言陪着自己睡觉。
楚桉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安的看向沈之言。
他之前最多就让沈之言陪着自己一会,而现在是让沈之言放弃手头上的活,陪自己睡觉,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答应。
可自己这几天生病,沈之言比平常的他还好说话,在某些事情上也都依着自己胡闹。
这种变化,让楚桉有些措手不及,自己曾渴望得到的关怀和照顾,偏偏是生病了才如愿得到。
他觉得沈之言这么尽心照顾,或许是因为家里一堆活还需要他干,也或许是嫌自己生病太烦人了。
但这几天的照顾已然让他起了依赖心理,同时不禁多了几分放肆。
沈之言既然能纵容生病时的自己,那他再多提点要求也是可以的吧?
病好了就没有这种待遇了,楚桉闷闷的想。
所以楚桉试探提出让沈之言陪自己睡觉的这个要求后,便惴惴不安的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果然蹙眉,面露不虞地轻瞪了楚桉一眼,拉着一张脸唠唠叨叨说了一通,总之就是觉得楚桉事多。
尽管有点烦躁,但还是依着楚桉的话躺下来。
沈之言躺在楚桉身旁,他已经习惯了和楚桉同眠,也没了之前的抵触心理,甚至还很自然侧身过来,拍着楚桉的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无外乎就是让他赶紧睡下去,自己好溜走。
他把生病的楚桉当成了小孩子,尽管这个小孩一点也不闹腾。
不过沈之言哄人的态度有点敷衍,拍了一会便不拍了,手单单搭在楚桉肩上,没再动了。
被当成小孩子哄的青年鼻端隐隐约约有点发热,在两人不小心对视上时,他抿紧了唇,想了想便错开了眼。
而沈之言对此没什么感觉,见楚桉不打算睡,觑了他一眼,嘀嘀咕咕地嘟囔道:“能不能睡了?快闭眼。”
楚桉闭眼。
今日和这个人共处一室,总感到浑身在发热,以前都没这种感觉。
他想不通,把被褥拉高,几乎要盖住了头。
沈之言则是一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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