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棠溪醒来看到眼前两张大糙脸,有点懵,但倒是没有害怕,睁着大眼睛不愣不愣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想这应该就是自己的爷爷奶奶了。
“哟,小棠溪醒了呀?是不是尿了?”说着王枝花就解开了棠溪的襁褓,向里面探去,并没有湿。
“尿了吗?”老爷子问了老婆子,老婆子摇摇头,棠溪小脸一皱,也没哭,看的李书磊有些新奇,“老婆子,你说这也没尿,醒了就皱着脸,也不哭,这是咋了。”
“我出去把个尿试试。”王枝花抱着年仅一天的棠溪去了旱厕。
一股臭味直冲脑门,棠溪快被熏晕了,王枝花眼疾手快的解开棠溪的包被,让棠溪屁股露出来对着厕所。
此时被臭的晕乎乎的棠溪解决完生理需求就被奶奶抱回了房间。
“还真是要尿尿了皱眉,老头子,你看这尿完就不皱眉了。”王枝花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小孩。
不皱眉的棠溪表示那是被臭晕的,就算是战场上的茅厕露天也没那么臭,在府中更是有下人在恭桶上放上香灰掩盖味道,哪受过这么猛烈的臭气冲击。
也怨不得臭,都是天然化肥,可有劲了,是要给庄稼地用的,这别人要借还不肯呢。
从这以后,棠溪小朋友每次方便都会被臭气攻击,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只有大人忙起来没空管的时候才会拉裤兜,没办法,控制不了生理需求。
拉过一次裤兜的棠溪表示,也没有那么难堪,旱厕也好,拉裤兜也好,都能坦然接受了。
晚上棠溪小朋友就被奶奶送回了妈妈那儿,天都黑了许久,半晌听到院子门打开的声音就听见李杭东在门外小声说:“媳妇你睡了吗?”
“没呢,等你呢。”
“我身上冷就先不进去了,先和你说一声我回来了,别担心了啊,我去叫爹娘大哥他们处理一下猎物。”
“好,你没事就好,我等你一块睡。”赵若芳提了一天的心放下了。
李杭东快步走到李书磊屋外,邦邦邦地敲了几下门:“爹,娘,快出来,看看这咋解决。”
李书磊和王枝花本也没敢睡,老三每次进山,当父母的都不敢睡,听到动静回来了才能安心睡下。
以往都是第二天一早说猎物的事儿的,今天怎么半夜来了,正想着就打开门让老三进屋暖和暖和,天寒地冻的,虽说还没有大雪封山,但大晚上的也快零下了,冷的很。
“咋了啥咋解决?”王枝花一把把李杭东拉进门,瞬间李杭东就感到屋内的暖和。
李杭东搓了搓手:“爹,娘,不好说,先出来看吧。”
王枝花扶着一瘸一拐的李书磊走到院子里,看到了地上的一头约摸着有一百五六十斤小野猪:“老三啊,你…你没事吧?”
说着王枝花就上下四周打量李杭东,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李书磊虽没说话,但也紧张的看着李杭东。
李杭东知道自己的爹娘关心自己:“没事,我早上进山稍微往后走了一点,也没进深山,就在稍微往里一点儿听到了打斗声,听说像是一只老虎跟野猪在打架。”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大概下午的样子就已经没有声音了,我又等了一会儿时间,悄摸着往那方向探过去。”
“就看到一头老虎和一头野猪已经死了,在那里,血腥味特别重,我怕引来狼,就赶忙过去看周围有啥,结果就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只小野猪,也死了,当时还热的。”
“就把这只小野猪一扛,往家跑来,一刻都不敢停,生怕后边有狼。”
老夫妻听到这件事感慨运气好,也气儿子胆子大,这万一出了啥事,那咋办啊?
“好了,老婆子,让老大老二都出来,连夜把这猪处理了,老三,我知道你有渠道,处理完偷摸地把半个猪卖了,割十斤肉还给你大伯,肉票就不还了,拿肉抵了,卖的钱买几罐麦乳精给你媳妇补补。”
“知道了爹。”李杭东算了算,这只野猪除去猪下水血水什么的也就九十来斤一百斤的样子,卖掉五十斤,猪肉六毛一斤要票,猪肉在黑市不要票能卖到九毛一斤,快过年了能卖到一块钱一斤,四五十块钱,买完麦乳精还能剩下不少钱,麦乳精三四块一罐。
“成,那我先去喊老大老二。”王枝花说着便往老大老二的屋子走去。
李书磊就坐在院子外边坐镇,免得老大老二出来乱吼乱叫把隔壁邻居引过来。
“老三,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头老虎和那头大野猪,但你也说了,血腥味那么重,肯定有其他野兽找过去,你能偷扛一个小野猪就已经很好了,别贪多。”
李书磊瞥一眼自己的三儿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开口:“这次是你命大,也就100多斤肉给全大队分也没多少,就自己偷摸着处理了。要遇到那种三四百斤活野猪,你想想你媳妇怎么办?你儿子女儿怎么办?”
“知道了爹,我就是不甘心啊,那老虎那野猪多少斤肉啊,那虎皮虽然破了,但补一补也能卖不少钱吧?就觉得亏了很多。”
“别觉着自己亏了,除非你带着全村人去那还有可能把老虎和野猪带回来,但你要怎么解释呢?”
“问你怎么发现的?万一这路上出点啥事,死了一两个人,那就更说不清了。”李书磊给自己的三儿分析,三儿是最像他的,就是年纪轻容易上头。
“知道了爹,这阵子我就在后山前面一点转悠,捡点柴,能打到野兔野鸡也好。这一只猪野够我们今年富裕一点了,小妹还没结婚,”李杭东听了自己老爹的话,也转过弯来,一阵后怕,打算晚上处理完,抱着媳妇女儿热炕头安安稳稳休息几天。
等大家伙儿都在院子里了,李书磊开口了:“这野猪是老三拼了命弄回来的,这么小的野猪后边有多危险我想你们心里也清楚,弄出来的肉十斤给到你们大伯,猪脚留着给老三媳妇吃,还有一半给老三媳妇换点精贵的东西,剩下的该腌的腌,该熏的熏,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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