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说到这里了，"柳瑶萱牵起黑凌雪的手，"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个地方？"
"现在？"黑凌雪有些犹豫，"可是天色已晚..."
"正好，"柳瑶萱轻笑，"夜里视线好，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她故意拉长声调，"你不是用魂丝依附探查过了吗？有什么危险，应该都清楚。"
被说中心事，黑凌雪红着脸："我这不是担心嘛..."
"所以才要去看看，"柳瑶萱握紧她的手，"免得你再乱来。"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渐渐远离桃林。黑凌雪发现，柳瑶萱的手很暖，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颤抖。
"你在紧张？"她忍不住问。
"嗯，"柳瑶萱坦然承认，"毕竟关系到魔帝传承。不过..."她侧头一笑，"有你在身边，我就安心了。"
这句话让黑凌雪心头一热。她不自觉地靠近了些，两人的手握得更紧。
渐渐地，地势开始变得陡峭。柳瑶萱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确认黑凌雪的状态。
"小心脚下，"她轻声提醒，"这里有些湿滑。"
"我没事，"黑凌雪跟上她的步伐，"倒是你..."
话未说完，柳瑶萱突然停下："嘘！"
两人屏息凝神。远处似乎有什么动静。
"有人？"黑凌雪低声问。
柳瑶萱摇头："不像。更像是...某种禁制的波动。"
她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月光下，一座若隐若现的山峰轮廓渐渐显现。
"无名古峰..."黑凌雪喃喃道。
就在这时，柳瑶萱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一道莫名的光芒从山峰射出，擦着两人的位置掠过。
"好险，"柳瑶萱松了口气，却没有松开手，"看来这里确实有古怪。"
两人贴得极近，黑凌雪能清楚地听到柳瑶萱的心跳。那节奏似乎有些快，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惊险，还是因为...
"我们要不要..."她刚要开口。
"先回去，"柳瑶萱打断她，"这里的禁制不简单，需要从长计议。"
看着黑凌雪失望的表情，她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别着急，我们来日方长。"
"大皇子的人反正会破解的。"黑凌雪不经意地说道，随即感觉到柳瑶萱的手突然一紧。
"你怎么知道大皇子？"柳瑶萱的声音带着一丝警觉。
黑凌雪心头一跳，暗骂自己失言。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魂丝依附打探得到的啊。而且..."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我之前得到了魔使的记忆，很多情报技能都是来源于她。"
说这话时，她暗暗观察柳瑶萱的反应。果然，听到"魔使的记忆"这个解释，柳瑶萱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
"原来如此，"柳瑶萱点点头，眼中的疑虑消散，"是啊所以你才能用这么多魔族秘术。"
"嗯，"黑凌雪顺势靠在她肩上，"不过有些记忆还是模糊的。"
柳瑶萱轻抚她的发："慢慢来，别太勉强自己。"
黑凌雪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个解释显然让柳瑶萱信服了。不过...她偷偷瞥了一眼柳瑶萱的侧脸，刚才那一瞬间的警觉，是否意味着什么？
"我们回去吧，"柳瑶萱牵起她的手，"夜深了。"
"嗯。"黑凌雪乖巧地应声。
夜风微凉，黑凌雪沿着竹林小径往回走。今晚和柳瑶萱的相见让她心绪难平，嘴角不自觉带着笑意。
"师姐..."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黑凌雪回头，看见林沫沫站在月光下，白色的衣裙随风轻摆，衬得她越发清丽脱俗。
"沫沫？"黑凌雪强压下内心的警惕，"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睡不着，"林沫沫轻声说，眼中带着担忧，"看师姐往外走，一直在这里等着。"她走近几步，"师姐去见柳姑娘了吗？"
这关切的语气让黑凌雪一阵恍惚。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林沫沫之前的另一面，她真要被这温婉的表象迷惑了。
"嗯，"她点头，"有些事要商量。"
林沫沫突然拉住她的袖子："师姐的手好凉。"不等黑凌雪反应，她已经将一个暖手的小炉子塞进她手里，"我特意准备的，知道师姐会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黑凌雪愣住了。
"师姐总是为了别人奔波，"林沫沫轻轻叹息，"却从不顾自己。"
月光下，她的眼神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关心师姐的小师妹。
"沫沫..."黑凌雪不知该如何回应。
"让我送师姐回去吧，"林沫沫挽住她的手，姿态亲昵自然，"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黑凌雪想要推辞，却又不好拒绝这份温暖。
一路上，林沫沫轻声细语地说着近日的趣事，仿佛真的只是普通的姐妹闲聊。她的声音温柔动听，举止间满是关切。
"师姐最近总是往外跑呢，"林沫沫轻笑着说，手却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她看着黑凌雪微微发愣的样子，心中翻涌着不为人知的思绪。
"难道她也..."林沫沫强忍住内心的烦躁。这些天她耗费本源控制赵明河，就是为了悄无声息地打探魔帝遗迹的消息。可是眼前这个"师姐"，似乎也查到了什么。
"沫沫真贴心，"黑凌雪温柔地说，"总是为我着想。"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入林沫沫心底。她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怨恨："师姐对我最好了，我当然要关心师姐。"
"我这么拼命，付出这么大代价..."她在心中冷笑，"结果你们早就..."
想到赵明河提到的无名古峰，想到自己消耗的本源，想到那些不眠不休的打探，林沫沫心中的怨气几乎压抑不住。
"师姐，"她故作关切地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说的。"
黑凌雪摇头："没什么，只是些琐事。"
"是吗..."林沫沫嘴角带笑，心却在滴血，"原来我的付出，连你的'琐事'都不愿意告诉我。"
夜风拂过，她继续柔声细语地聊着，仿佛真的只是关心师姐的小师妹。可内心却在疯狂计算：
凌雪到底知道多少？
她是不是也找到了线索？
自己耗费本源控制赵明河的努力，
是不是都白费了？
"师姐，到了，"她松开黑凌雪的手，"好好休息。"
看着黑凌雪进屋，林沫沫脸上的温柔笑容终于垮下。她靠在廊柱上，身体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我不惜耗损本源，"
"甚至连那种禁术都用上了，"
"就为了不被人察觉..."
"可是你们..."
月光下，她的眼神变得冰冷。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我..."
"不择手段了..."
她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黑凌雪倚在窗边，月光洒在她微红的脸上。
就像一杯陈年佳酿被倒入清水，记忆和情感在她心中交织融合。那是一种奇异的快感，仿佛在品尝一道禁忌的美味。
五姐柳瑶萱...
那张曾经高傲疏离的脸，如今却对着自己露出深情款款的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怜惜与在意。
"真是讽刺啊..."她轻笑，"从前对我爱搭不理的五姐，现在却..."
这种掌控感让她兴奋。曾经高高在上的五公主，如今却对自己投来爱慕的目光。就像一只高傲的凤凰，被自己驯服成了温顺的绣鸟。
而沐星辰...
那张俊美的面容与柳瑶萱的倾城容颜在脑海中重叠。一刚一柔，一阳一阴，却都是同一个灵魂。
"这种感觉..."她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就像在品尝一道禁果。"
明明是在演戏，却又带着真实的心动。
明明是在利用，却又不由自主地沉沦。
就像一个魔术师，本想玩弄观众的情绪，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魔法迷惑的人。
"五姐啊五姐..."她低语，"你那虚伪的温柔，现在成了我的刀，割进了我的心..."
回到房间，黑凌雪召唤出紫湖空间。月光透过窗棂，映在她微微扬起的唇角上。
她伸手到空间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面具。面具上的容颜，正是柳瑶萱那张高贵清冷的脸。
"来，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她轻笑着戴上面具，走到铜镜前。镜中人眉眼如画，气质高贵。
她刻意摆出一个标准的温柔笑容，正是柳瑶萱惯用的表情。
"五姐啊五姐，"她对着镜子轻声说，"平时就喜欢用这副笑容，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她的语气带着讽刺，"总是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能够掌控一切。"
镜中的"柳瑶萱"做了个鬼脸："现在呢？你的一切都被沐星辰夺走了，是不是很不甘心？"
她换上一个妩媚的表情："这张脸...还真是越看越顺眼呢。"
想到沐星辰，黑凌雪的眼神变得迷离。那个曾经高傲疏离的女子，如今沐星辰却用她的样子对着自己露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每个眼神都充满怜惜，每个动作都满含温柔。
"真是讽刺啊，"她取下面具，"五姐对着讨厌的十一妹，露出倾心的表情。"
黑凌雪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手指轻轻抚过面具上那张与沐星辰一模一样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换上一个深情款款的表情，又学着沐星辰现在的语气："凌雪，我真的好想你...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噗，"她忍不住笑出声，"现在倒好，你最讨厌的十一妹，不仅帮助别人夺走了你的身体，还享受着你的身体对我百般温柔。"
黑凌雪躺在床上，回味着今晚沐星辰的种种表现。那紧握的手，担忧的眼神，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都是用着柳瑶萱的身体。
"每次见面都要抱着我，生怕我受一点伤。"她翻了个身，抱着面具，"五姐，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对十一妹简直爱不释手呢。"
想到柳瑶萱那张高傲的脸，黑凌雪就忍不住想笑。曾经那个处处针对自己的五公主，现在却用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她坐起身，对着面具做了个夸张的惊讶表情，"这反转，真是比蜜糖还要甜美。"
她将面具收回紫湖空间，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榻。这种复仇的快感，就像炎炎夏日里的一杯冰可乐，气泡在喉间跳跃，凉意直达心底。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无穷，每一滴都带来无尽的痛快。
"五姐，你说说..."她玩味地笑着，"你的身体怎么就这么喜欢十一妹呢？是不是报应来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
照亮她得意的笑容。
床边放着一块手帕，
还带着沐星辰的温度。
然而就在这得意之时，
她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
这种悸动，
是来自于复仇的快感，
还是...另一种感情？
"应该只是报复的快感..."黑凌雪喃喃自语，却忍不住将手帕贴在脸上。沐星辰的气息让她心跳加快。
"五姐，你瞧，"她对着空气轻语，"你最讨厌的人，现在却享受着你的温柔。"
可是为什么，每次想到沐星辰看自己的眼神，心就会不受控制地悸动？那种深情，那份温柔，明明只是为了报复才去享受的...
"今晚她担心的样子..."黑凌雪闭上眼，回忆着沐星辰把自己拉入怀中的瞬间，"就像真的怕我受伤一样。"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
她翻了个身，试图甩开这些想法："不过是在享受五姐的痛苦罢了。"
可是那个吻的温度，还有相握的手的力度，为什么会让她如此留恋？
"该死..."她抱紧枕头，"一定是这具身体的记忆在作祟。"
然而脑海中却不断浮现沐星辰的点点滴滴：
为自己整理衣领时的专注，
担心自己着凉时的轻声责备，
察觉自己疲惫时的心疼目光...
"够了！"她猛地坐起，"我只是在报复，只是在..."
话没说完，她又想起今晚沐星辰说的话：
"不管是黑凌雪还是凌雪，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让她心尖一颤。
"不，不对..."她抓紧手帕，"我是在借她的身体报复五姐，我是在..."
可是为什么，
每次见到她，
都会期待下一次相遇？
为什么听她说话，
会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为什么感受她的温柔，
会忘记这只是一场报复？
"我这是..."黑凌雪蜷缩在床上，"怎么了？"
月光静静地洒在她困惑的脸上，
照亮她眼中的迷茫。
原本清晰的复仇快感，
不知何时，
竟染上了一丝甜蜜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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