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卿被殷夫人迎接进了府里的前厅,她刚抬脚进去,便见到段家父子四人站在厅内,等着迎接她。
她一见这阵势,便明白了,这哪里是殷夫人的邀请,而是辅国公府的邀请。
她与众人见礼后,便被请到上首的位置,最前面正座上的是段明睿和殷夫人,紧接着便是顾双卿,她的对面是段丰毅和段丰涛,旁边是段丰轩。
辅国公段明睿本是开疆破土的功臣,更是以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着称,他身材高大,却不粗鲁,他双目如炬,眼睛里的威压更是让人窒息,他多年沉浸在朝堂,了解这个北燕的大局,更是对一些朝中的局势有自己的见解。
辅国公实际的位置,应该是北燕基石一样的存在。他的眼神中带着审视,带着对顾双卿的一丝戒备,还有一丝期待在里面。
双卿知道,自己这个局,他们已经进入了,但是,对她又不是完全的信任,双方是不是有共同的目标,有没有值得坚守的价值观,都需要今天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顾夫人,我们全家,对您帮我们救出小女,十分的感激,如果您没有前面的消息,我们估计还要蹉跎几年,或者永远也见不到我们的殊儿了!”
段明睿声音沉稳,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竟然也是两鬓斑白。他看着顾双卿,接着说“今日能有幸请您过来,我们府内也是蓬荜生辉。”
双方寒暄了一会儿,双卿便问了殷夫人,现下皇后目前的情景。
“小女现在已经清醒,但是,性格受了一些刺激,偶尔会一个人发呆,也不爱说话,在这一段的精心养护下,身体已经大好,谢谢顾夫人的挂念。”
殷夫人没有多说,只是简单说了一下皇后段丰殊的简单情况。
“皇后的额身份特殊户,这样长久也不是办法,不知今后如何打算?”
“这次救回殊儿,万万不会再把她送去皇宫,更不会让她暴露于人前!”殷夫人十分坚定的回道,眼神里藏不住的担心和不安。
她的心情双卿很能理解,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护之心,这是本能。当然也可以想想,这个母亲见到女儿这样,是多么剜心剔骨的心痛。
“我们辅国公的女儿也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这次受了这么大的苦楚,差点没了性命,这笔账还没算呢!更不会送出去,或者让她暴露了,我们养得起她一辈子!”
段明睿的话,十足的硬气,更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家的守护,一个男人对自己儿女的守护。
双卿看着辅国公坚定的眼神,里面喷射出来的恨意,深深的被他感动,也很羡慕。
如若自己的父亲也在,定也会护自己的周全,不会被钉在那个棺木中,配了阴婚了。
她面上不显,却对辅国公说道“现在定国公那边定会有所察觉,毕竟他的二女儿已经消失不见了,而这个情况他也很快会明白是谁的手笔。
何况,我也听说了,辅国公也是雷厉风行,正在步步展开自己的报复,就是不知辅国公今日约双卿过来,想要如何?”
“哈哈,太傅寻梧珺不愧是大儒,选择的顾夫人更是聪慧异常,不能用凡夫俗子的眼光去审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不知道顾夫人开始布这个局,是不是早就已经料到了今日的场面。”
段明睿可不是傻子,他对顾双卿说的话,也是一边敲打,一边试探,更是释放出这么多年身在高位的威严,他的意思很明显,不要在他的面前,耍心机,他可不是好惹的。
顾双卿知道,他们之间还没有建立起信任,但是,这个橄榄枝已经抛出去了,但没有收回的道理,乘胜追击才是眼下最明智的,更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殷夫人也有话说,他的丈夫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这是昨晚夫妻两人商讨后的结果。“小女没有顾夫人的一番安排,是不会被救出来的,就是不知,顾夫人对今后小女的安置,有没有建议。”
顾夫人这时委婉的起了一个头,目的是引出后面丈夫和儿子,他们的谋算,看看是不是与顾双卿的一样,如果是走的一条路,一切都好说了。
顾双卿也不再拐弯抹角的说话,而是面色郑重的说了一件事“辅国公应该知道,先皇的宠妃花轻舞吧?”
段明睿一下子惊到,声音中带着一丝紧绷,面上十分的严肃,低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喝退了周边侍候的丫鬟小厮,眼神更是四下看了看,看看有没有特殊情况!
“看来辅国公知道,花轻舞的儿子是太傅,而太傅便是皇子了?”双卿一下子看出来,段明睿是知道当年内情的!
“你想怎样?”辅国公的气势威压更甚,他警惕的看着顾双卿,想要把她看透。他曾指挥千军万马,更是两朝功勋,也是杀人无数。
对这样的威压,一般的百姓或者大臣也不可能直视他,或许已经吓的尿了裤子,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可这个女子根本不受他的影响,淡定从容的看着他,嘴角噙着笑容。
“辅国公,我如果说自己有证据,这个皇帝赵乾是个窃国贼呢?您们打下来的江山,不是先帝想要的继承人,您会如何去想?”
顾双卿说出来的话,声音虽然轻,但句句都振聋发聩,句句敲打在辅国公耳朵里,犹如雷霆万钧。
她的话音刚落,辅国公噌的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她的跟前。
殷夫人,还有段家的三个公子都站了起来,他们的脸色紧张更是掩饰不住眼神中的震惊。
顾双卿的诚意,把他们都吓坏了,这可是诛九族的话,哪里能随便讲出来?
双卿没有动,依然笔挺的坐在椅子上。而辅国公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眼神里的威胁和恐吓,以及巨大的震惊,一丝一毫的没有减少,更是有杀人灭口的冲动。
“顾夫人想死,可不要拉着我们辅国公一家!”殷夫人急急的下了座位,走过来,也是对她充满了敌意。
不过,这也有情可原,毕竟谁听到,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都会冠上谋逆的罪名,就算诛九族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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