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怨念如影随形,任凭皇帝如何解释辩白,庆王始终无法释怀,坚信对方狡猾且怯懦。
随后,皇帝剥夺了他的兵权,更使他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庆王认为,这不仅是对他个人感情的践踏,更是对他忠诚和对帝国忠心的质疑。
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情谊,就这样在猜疑与误会中彻底破裂。
自此之后,庆王以养病为由不再上朝,外界的风言风语四起,尽管世人的臆测五花八门,他一概闭门谢客,拒绝所有宴请,朝堂之上再也见不到他那孤独的身影。
一段曾经辉煌的友情,终究化作泡影。
庆王的不耐达到了顶点,他猛地拍案而起,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神算子之名,岂能是浪得虚名?你所言是否真有实证支撑?”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盛珺薇的身上。
盛珺薇面对庆王的质问,面容平静。
“既然如此,我便将你们未曾知晓之事公之于众。”
他的话语波澜不惊,却又暗藏汹涌,“尊贵的王妃,世人皆知她出自商贾之家,但未料到,她的真实身份却是多年前亡国安国的一位遗孤。”
这番话如巨石投入静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皇帝与庆王的脸色骤变,满是不可置信:“此话从何而来?”
庆王更是惊诧万分,眉头紧皱:“简直荒唐至极!”
回想婚典之时,娘家长辈尽在场中,哪来的异国之说?
此言一出,无疑是暗示宫中有潜伏的内奸,一股不安与猜疑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温柔娴静,情深似海,这样的妻子,又怎么会是背叛者?
见状,盛珺薇不慌不忙地继续道:“根据二位的生辰八字推算,她的出现,其目的似乎在于挑动兄弟相争。欲究其根本,还须得王妃的生辰八字作为依据。”
庆王为洗清自身及爱妻的嫌疑,迫不及待地提供了王妃的生辰。
盛珺薇凝视那串数字片刻,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此八字并非王妃真正的命数。”
庆王眉头紧锁,盛珺薇的话让他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如野草般疯长:“此话何意?”
盛珺薇神情坚定,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根据二位的命理推演,庆王妃应在数年前就已香消玉殒。而持此八字之人,不仅活生生地存在,且生命力旺盛。”
他继续说道:“庆王今年三十三,即便王妃年幼,二者年龄之差也不过区区六岁,如此算来,王妃现今应是二十七、八的年纪。但此八字所示,分明是一位四十余岁的男子。”
见众人震惊,盛珺薇摊开双手,显得自信满满:“若不信,大可随意找位高僧或是道士,他们一看便知,此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皇帝与庆王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随后皇帝沉吟片刻,下达指令:“那就照盛卿所说去办吧。”
庆王思索再三,终是派出了自己的亲信,携带着那串神秘的八字,遍寻城中道士和尚,以求验证。
不多时,亲信归来,带来的结果与盛珺薇的推论惊人地一致。
庆王震惊得说不出话:“难道是我记错了?还是她……她记错了?”
他努力想要辩解,强调:“她明明就是大盛帝国的子民……”
然而,盛珺薇提出了新的建议:“那王爷何不将她的双亲请来,正巧我因缺乏八字和面相资料,有些信息未能拼凑完整。若是二老在世,或许能填补这些空白。”
庆王神色顿时黯然:“她父母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她离开后,两位老人因思念过度,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此时,线索仿佛断在了半空中,一切陷入僵局。
盛珺薇轻揉眉心,试图寻找新的突破口:“那么,她父母的生辰呢?”
本不抱太大期望,正考虑提出开棺验骨这一激进做法,裴煜却适时插言:“他们的户籍记录总该有留存吧?即便记录可能被篡改,但我们可以以此为线索,探寻其中的疑点。”
“这便是顺藤摸瓜的法门。”裴煜补充道。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盛珺薇:“盛卿,你的意思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称谓,盛珺薇身子微颤,旋即坦然接受。
她轻“啊”了一声,裴煜的建议让她意识到之前自己关于开棺的念头过于冲动。
无论何时,掘墓开棺均是大逆不道之举,难免会引发众怒与反感。
皇帝眉峰微挑,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缓缓问道:“你有何独特之处,竟能窥视生死,洞察幽冥?”
她轻启朱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的能力非同小可,不仅能够通过面相洞悉活人的命理轨迹,对于已逝之人的过往也能窥见一二,甚至能触及那些超乎常人感知的神秘领域。因此,开启这三副棺木,能为我们揭示某些隐藏的真相。”
裴煜闻此言,瞳孔骤然紧缩,满脸错愕之色。
而庆王与皇帝,同样是神色惊异,相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短暂的沉默之后,庆王率先打破了寂静,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怒意与不解:“提出开棺已属匪夷所思,更何况是一次性开启三副!裴少夫人,你是否过分逾越了本分?”
皇帝则轻轻抬手,示意一旁的胡公上前安抚情绪略显激动的庆王:“不妨就依她的意行事,或许真能解开我们心中的疑惑。”
户部执掌天下钱粮与户籍的权力中枢。
在皇帝亲自下达的指令下,尽管面对着海量的人口信息,户部的官员们依然迅速而精准地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搜集整理出了所需的全部户籍资料与八字记录。
盛珺薇手持户籍簿,目光在其间穿梭,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纸张。
“这两位的身份记录似乎并无破绽,从这些线索推衍出的命运走向,大部分都与庆王爷与王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沉吟道。
“庆王爷的岳丈,金胜远,来自西县的一个普通人家。”
盛珺薇继续说道,“追溯至他的高祖时代,金家世代为贫苦农户,生活艰辛。直至金胜远的祖父那一代,因其祖父智勇双全,加之偶然的机缘,结交了几位权重一时的贵人,借力打力,短短几年间,便从贫困的泥潭中跃出,积累起了数百两银子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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