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上善若水之拯救白月光 > 第32章 大厦倾

“她为了她,甘愿背负千古骂名。”
  悠然望着幻境中的宫墙柳,继续说道:“景明十二年,皇后病逝,景帝欲立宸妃为继后,天下哗然,百官上书进谏。直谏、死谏,手段层出不穷,景帝只好作罢,遂后位一直空缺。此时北冥已然是强弩之末,萧氏一族占据了大半个江山。景明十三年夏,萧冉带兵攻破京城,围困住皇宫,景帝誓死不降,与宸妃双双殉国。”
  楚辰盯着楚悠然的面庞,温声道:“幻境中,纳兰茵是为了保全萧菡,才成为白景的妃嫔,史册有记载萧菡的结局吗?”
  悠然摇了摇头:“史册没有记载她的结局,民间故事倒是有所提及,说是皇宫沦陷之后,她不知所踪。有人说她看破红尘,与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残生。”
  兰泽看着变化莫测的幻境:“那只小狐狸,道行不深,应该是才化成人形,被有法力的人或妖所打伤,侥幸逃脱之后,又被猎户捡到想卖了换点钱。它一直跟随纳兰茵,画中世界,就是以它的视角和经历幻化而来的,北冥早已亡国,纳兰茵和白景等人也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它活捉萧寒,到底想做什么?”
  若水沉思片刻,沉声道:“我们根据你的指引,来到了这里,出来吧!或者我该叫你,小菱?”
  瞬间,整个明月楼烟雾弥漫,雾茫茫一片,椅子上突然坐着一个“人”,一袭白衣,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楚辰立刻拔刀相向,将楚悠然护在了身后。
  “诸位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些失礼了,还有两位竟然是我的同类,道士现在不杀妖,反而和妖厮混了吗?”它说完这话,一直盯着若水。
  若水从幻境中知晓它曾被道士所伤,所以恨极修行之人,更见不得同类与其同行,心知当务之急是救出萧寒,所以并未过多理会它的话里有话,只道:“若是过去有诸多不幸,将你困住难以脱身,我等亦可以理解。但你不该掳走凡人,造成北骊动荡不安。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为了北骊的安危,我等不得不出面阻拦。萧寒只是一介凡人,与灭火多年的北冥,毫无瓜葛,你又何苦针对他呢?”
  纳兰菱嗤之一笑,冷冷说道:“天理是什么?逆天而行又如何?我自有我的打算,有能耐你们就来救走他!”
  “你怎可掳走南阳王?纳兰茵救了你,以她的心性,若是仍活着,定不会让你胡作非为!”悠然见它仍不知悔改,有些愤愤不平。
  听到纳兰茵的名字,小菱脸色大变:“闭嘴!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
  楚辰眯了眯眼:“你有这个资格?她救了你,你不仅不行善积德,反而为祸人间,真真是可笑至极。”
  “你懂什么?你们又懂什么?你们看着光风霁月,实则都有自己的私心。你们没资格,也不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做得不对。”小菱满眼怒火,突然消失不见了。
  随着小菱的离开,周围忽然渐渐变淡。明月楼幻像刚要消失时,若水拿出桃木剑,注入法力,钉在明月楼墙壁之上,楼中幻像又继续转换。
  御花园中,纳兰茵正欣赏满园春色,小菱陪在她左右,很是开心。
  萧菡看到她站在那里,美人如画。
  她们,曾经那么要好,如今,却无言以对。
  萧菡刚想离开,却被突然出现的淑妃叫住了。
  “妹妹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御花园,怎么如此步履匆匆?难不成是看到了旧相识,所以心中不痛快吗?”
  突然被点破,见离开实在是有些失礼,萧菡勉强打起精神,语气极为平缓:“淑妃姐姐此言何意?”
  淑妃笑着将萧菡拉到了纳兰茵面前,调侃道:“两位好妹妹,曾经差点成为姑嫂,现在共侍一夫,真真是一桩美谈。”
  纳兰茵神色极为冷漠:“淑妃,谨言慎行。”
  淑妃笑得更加猖狂:“哎呀,你看看本宫这张嘴,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叛军首领萧冉,这个名字,提起来,就晦气。你们这一个个的,也不吉利。萧家送你入宫,让你迷惑圣心,然后就可以找到合适的理由造反了。至于你嘛,纳兰茵,你就是个不祥之人。你克死父母,差点害死萧冉,入宫以后,又引诱陛下,使得前线战事连连失利。你们都是萧家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想毁了北冥。”
  见两人并不回应,淑妃骂得更加痛快:“纳兰茵,你算什么东西?纳兰家世代忠良,你父亲为国战死,你母亲随他而去。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为了助你的情夫夺得江山,你不惜以自己为诱饵,害得陛下背上昏君的骂名。萧冉就是个窝囊废,打江山,不想着靠自己,净寻思这些歪门邪道。萧菡,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爱陛下吗?根本不爱!你只爱你自己,当时你们浓情蜜意时,别以为本宫没看到你眼里的算计。你们萧家的人,皆凉薄自私,即使坐稳江山,也改变不了你们谋朝篡位的事实。你们整个家族,最后,不会善终,不得好死。”
  萧菡忍无可忍,刚想破口大骂,却被纳兰茵拦了下来。

  “你有时间站在这里没事找事,不如回去想想怎么为陛下分忧解难。陛下似乎,已经很久没去你那里了。”
  “纳兰茵!你不用往本宫心窝子里戳!本宫的父兄,都战死在了前线沙场。本宫是曾想过坐上后位,但当时还有母家作为依靠,事到如今,皆是一场空。”
  “邱拂,如果不是你全家战死沙场,你觉得,以你今日的冒犯之言,以及往日的算计陷害,你还能平安地活下去吗?本宫不计较,是因为,你和本宫一样,家中之人,皆为国战死。”
  “纳兰茵,我与你不同,我是真心爱着陛下。你,还有你,你们的爱,都掺杂着私心。而我,是把我整颗心,都献给他了。我当然知道,他不爱我。他当时之所以对我宠爱有加,是为了笼络人心,平衡朝堂局势。”
  萧菡盯着她那张愈加疯狂的脸,低声问道:“既然你早都知道了,为什么非要对我们穷追不舍呢?皇帝的心,皇帝的爱,向来如此。”
  “我恨啊!他可以不爱任何人,但他不能真的爱上某个人。萧菡,他爱过你,他为你修建了明月楼,为了逗你开心,就差点烽火戏诸侯。纳兰茵,他更爱你,他为了让你开心,冷落萧菡,让萧菡搬出明月楼。可是我呢?我算什么呢?我那么爱他,明知道他对我,只有利用,没有一丝真心,我还是没有生出一丝怨怼。”
  萧菡收起自己的同情心,冷声道:“邱拂,我们不曾害过你,你不必对我们如此恶语相向。既然你清楚地知道是谁伤害了你,那你就有冤报冤,何苦伤及无辜。”
  淑妃突然不顾形象,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我想恨,但真的恨不起来。每次看到他那双眼睛,我所有的怨气和不满,都烟消云散了。我恨你们,你们都得到过他完整的爱。父亲和兄长,都死了,母亲也自杀了,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谁能来帮帮我?谁能来救救我?为什么我要生在这个动荡的时代?”
  萧菡看着嚎啕痛哭的邱拂,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花园。
  纳兰茵神情悲悯,摇了摇头,也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邱拂仍在喃喃自语:“我恨你们,你们是不幸,但你们也曾拥有过他没有掺杂一点私心的爱。父亲,母亲,兄长,你们都走了,我该怎么办呀?”
  明月楼内,穷奢极侈,纸醉金迷,白景正搂着纳兰茵饮酒作乐。
  太监匆匆来报:“陛下!南城失守,张理将军寡不敌众,最终殉国!”
  白景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没有出声。
  纳兰茵将酒杯砸在太监身上,怒声训斥:“滚下去!不要搅了陛下的雅兴!”随后又屏退众人,诺大的房间内,只有她和白景两个人。
  “陛下,南城失守,叛军很快就会直奔京城而来。”
  白景站了起来,低声道:“朕知道,这一天,终是不远了。历朝历代,有立国安邦时的鸿鹄之志,亦会迎来破家亡国时的满目凄凉。朕近日不知为何,忽然忆起旧日往事。朕年少初登王位时,是何等意气风发,是何等踌躇满志。那时,朕登上城楼,望着大好河山,想要大显身手,想要治理好偌大的国家,想让百姓安居乐业。但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若有来世,朕还是希望可以应天从物,做个内政修明、从谏如流、励精图治的贤明君主。但哪里还会有来世呢?九泉之下,朕又有何面目见北冥十代先帝呢?”
  纳兰茵温声安抚:“陛下,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这些年来,您呕心沥血,夙兴夜寐,力挽狂澜,却奈何造化弄人,天意难违。”
  白景神色落寞,仍有些心有不甘:“是啊,朕妄图逆天改命,殊不知结局早已注定,纵然竭尽全力,却依旧逃不过宿命。即使为王,却依旧身不由己。朕又何尝不知道,国师并非表面那样至公无私、光风霁月,朝中大臣党同伐异、以权谋私,就连朕的母后,也并非全无私心。推行不下去的新政,日渐腐朽的朝堂,接踵而来的天灾人祸,层不出穷的谋反叛乱,终究是积重难返。朕这一生,真正为自己而活的时光,少之又少,如今这江山摇摇欲坠,朕总觉得这一生都是在做无用功。朕是个是个失败者,是个懦弱无能的帝王,守不住祖宗留下的百年基业,甚至护不住心爱之人。”
  纳兰茵轻声道:“陛下,这怪不得您,您也是身不由己。我们都是局中人,又有谁能彻底做到随心所欲呢?”
  白景望着远方,京城烟雨朦胧,仿佛上天也在为这个即将覆灭的王朝而悲鸣。
  “朕会派人将你们平安送到萧冉那里,带着朕的传国玉玺,那些人不会为难你们,会为你们安排好后路。”
  纳兰茵摇了摇头,柔声道:“陛下只需保全柔妃娘娘,不必为臣女安排后路。倒是臣女身边的小狐狸,到时候需麻烦陛下命人将它一同带走。”
  “若留下你,朕对不起为国而死的纳兰将军。纳兰将军,刚正不阿,为国牺牲。你是他唯一的孩子,朕会保你平安。”

  纳兰茵面色坦然,语气坚决:“陛下,蝼蚁尚且偷生惜死,何况是活人。但臣女有旧疾,熬不过今年冬天,这也是臣女当时为何非要出此下策的原因。臣女只是想在行将就木前,为柔妃娘娘谋得一条生路而已。纳兰家世代忠君为国,臣女父亲也为国而死,死亦甘心。臣女愿与北冥共存亡,求陛下成全!”
  白景看着远方,神色悲戚,犹豫再三,还是轻轻颔首,终是应了她的请求。
  “谢陛下成全!”
  白景离开后,小狐狸急得原地打转,甚至咬住了纳兰茵的衣角,它听到了纳兰茵刚才说的话,它想带纳兰茵出宫,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纳兰茵嫣然一笑:“当生则生,当死则死。不要怕,天命难违,命中注定我活不过今年冬天,即使踏遍这万水千山寻遍良药,亦于事无补。这一生虽短暂、多波折,但欢愉时光总是多于悲戚时刻,亦是死而无憾了。如今为你和小菡安排好后路,能随北冥王朝同生共死,是纳兰家的荣幸。小菱,你回去好好修行,不要再乱跑,不要再受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你不能为了我,一直孤独地留在人间。”
  小狐狸眼含泪水,在她的怀中,低声啜泣。纳兰茵抱着它,站了起来,眼神坚毅,望向楼外,仿佛早已看破了结局。
  “她,我怎么感觉,我和她,似曾相识。”悠然又想伸出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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