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佩芝用马车亲自将锦绣送回了德福巷。
无论高佩芝怎么道歉,清荷都是说沉默不语,倒让锦绣不好意思。
高佩芝背着锦绣,将她送到锦绣的闺房。
星辰看着锦绣走着出去却躺着回来了,身上包扎的地方定是受了伤。他满眼都是惊讶,着急的不行,握着锦绣的手,眼里噙着泪水。
锦绣只能无声的安慰他,用手指轻点星辰的手背,想挤出来一丝笑,脸颊的疼痛却不允许。
星辰看着锦绣嘴皮干裂出血痂,忙倒了水,想喂她喝,着急的在一旁像个小猴子,抓耳挠腮,不得其法。
看着天色快暗了,星辰一溜烟跑去了隔壁。
锦文从母亲处听说锦绣昨晚出去受了伤,还破了相,紧张的就想去看看。
清荷不让他落地,双腿哪有那么快长好。
俞越舟从锦绣进门就开启了中年男人唠叨的属性。锦绣只当没听见,清荷听的心烦。
“人都伤成这样,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想办法多赚点银子。”
俞越舟一听清荷戳他痛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妇人之见,你就纵着她,如果不是你纵着,她能名声那么坏,还能这次伤了脸。这往后一辈子可怎么活,谁家愿意娶一丑妇。”
“俞越舟,我的女儿我生我养,哪怕以后嫁不出去,我想办法养着。如若你不愿意养着我们,那我们也和离好了。”
清荷第一次说出和离之辞,别说俞越舟惊呆了,就连她自己也呆了。
两人不再争执,各怀心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锦绣和锦文两人各自躺在床上听着这样的言语,心里都不好受。
这晚,星辰没有回来,空余锦绣一人感慨。
工作室的大火烧了几个小时,连带着的楼上楼下都损失惨重。
背叛,举债,在恍惚中,落水,窒息,重生。
而现在也没有比以前好太多。
脸颊上的伤扯着头部神经疼,胳膊和腿上烧疼。
可也因为这疼痛让她在黑夜中凝神静气,仔细的回忆哪里出了错。
那崔娘子带着的淮生,莲儿,九歌和冬灵都是家养绣女。
九歌和冬灵是二等绣女,这次会分到不少银子,应该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而且有崔娘子看着,两人暂时排除了嫌疑。
莲儿和淮生都还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
看佩芝对两个伙计的态度,这两个伙计必定也是自己人。
都是自己人,那这火怎么会无端的起来?
锦绣的想法又倒回选人那日,每个绣女都像是电影一样从她脑袋中过了一遍。
萧娘子和巧儿的事也没放过。正是因为萧娘子和巧儿对自己的敌意,这次团队没有找萧娘子。萧娘子色彩感极好,按理说,做嫁衣再合适不过。
淮生,当时淮生的眼神闪躲。
淮生,定然是有什么秘密在身上。但是应该和这次事件关系不大,她也不会知道自己会选她。
锦绣细细想了自己救人时的情景,睡在靠门口的是淮生,离门口比较近。
自己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她拉出去。
自己这间绣坊不大,门对着绣坊内院,后边有窗户,窗户打开是彩绣坊的二楼更衣之所。
这个窗户大多是不方便开的。
而莲儿躺着的位置恰好就在这个窗户下边,莲儿怀里抱着的包袱着了火,莲儿都没能松开。
莲儿身上着了火,都没能醒来,一盆凉水过去,这个孩子才悠悠醒了。
锦绣想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有了睡意。
半夜,清荷来看锦绣,锦绣发了热,扯着极度嘶哑的嗓子说着胡话。
清荷一边默默流泪,一边拿了湿布帕,细细在她没有受伤的地方擦过降温。
高佩芝这一夜守在彩绣坊,这么多事,自己也没法安心睡。
蹲在火场,拿一木棍仔细的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第二日一早,彩绣坊来了一位瘸子,拄着一副奇怪的拐杖。将彩绣坊的门敲的砰砰作响。
高佩芝一手揉着眼睛,一边将门开了条缝。
“你个假小子,你这是不打算开门迎客了哇,都睡到日上三竿了。”
王渊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
“王伯,也就是你大清早砸我的门,这彩绣坊怕是近些天都没人来了。”
王渊正想问,一脚踏进锦绣坊,抬眼看过去,什么都明白了。
二楼烧的一塌糊涂,四处都是黑灰。
“这是被人点了一把火啊!”
高佩芝面上有些气馁。
“是啊,至少十年心血没了。”
“就你的家底,十年心血怕是也不会伤筋骨。”
王渊笑着往里走,并不以为意。
“王伯,你这话不对啊,什么叫十年心血也不会伤筋骨?我高佩芝可是一穷二白的啊。”
王渊笑着不语,拄着个拐杖走去。
“你今天找我有事?借钱之类的就别提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筹措银子呢。”
高佩芝挠挠头,跟着王渊往里走。
“你个假小子满眼都只有银子,市侩得很。”
“你这个拐杖似乎有点不同。”
高佩芝总算发现了王渊的不同。
“就你那朋友订的,我试了试还有点用,就是腋下磨的慌,想找你帮我做点什么缠起来,谁知道一来你这里就成了这样。”
“噢,就这事啊,绣房烧了,仓库还在,布多的是,我去给你弄,你坐在这里,先喝点茶水。”
说罢,高佩芝倒水,才发现壶里空空如也。
“我才醒,没烧水呢,伙计受了伤,让我赶去休息了。其他人我也放了十日假,没让来,这会整个绣坊,怕就是两个受伤的伙计还在后院养伤。”
“你稍等下我,我先给你烧。”
说着,高佩芝利索的燃了炭火,架上小铜壶。
接着去库房裁了点结实的布,撕了一大块棉花,就回到内堂,开始穿针引线,包起了那拐杖。
一边填充棉花,一边放到腋下试一试,务必做得那叫一个柔软。
王渊瘸着腿走进火场,拿着地上捡起来的一条木棍,细细的翻着。
这浓浓的焦糊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
绣房能有什么,无非是布匹,木头,丝线,剪刀,锥子,顶针,绣花针,竹绷子,还有烛火,灯油。
王渊翻出来一个糊满黑灰的莲花底座烛台,这个烛台好似是庙观用的更多吧!
沉甸甸的,自己翻倒的可能没有,除非地龙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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