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舟喉结攒动,缓缓拉住了乔慕放在身侧的手,胸腔中是说不出的闷。
“很辛苦吧?”他问。
乔慕听到这话顿了一下。
人就是这样的,纵然你有千般难受万般委屈,没人在意的时候都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里咽。可一旦有人在乎你、安慰你、温声问你辛不辛苦时,无数被刻意压下去的委屈便通通涌了上来,再也抑制不住。
乔慕咬了咬嘴唇,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没什么辛苦的啊,都过去了。”
他说完赶紧翻过身背对秦雁舟,生怕晚了一步被他看出什么异样。“时候不早了,把灯火吹了赶紧睡吧。”
秦雁舟也没有说话,只静静的望着乔慕蜷缩着的背影,觉得他单薄瘦削得可怜。
秦雁舟垂下眼睫,觉得心中钝痛。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摇曳着的烛火吹灭。屋内暗下来,乔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身后的人搂入了怀里。
宽厚结实的怀抱,温暖又有力。他的胸膛贴着乔慕的脊背,有力的心跳声震颤着他,剧烈又炽热。
秦雁舟把下巴磕在乔慕的发顶,无声的安慰着他。他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现纵有千言万语,都不及这一个拥抱。
乔慕忍不住的鼻腔发酸,喉咙发紧,过了一会儿,他也转过身搂住秦雁舟。
俩人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感受彼此的体温与心跳,胸腔里皆是充盈着数不尽的温暖。
长夜漫漫,他们细细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过往的一切仿佛都可以被抵消。
…………
秦雁舟给乔松写了一封信寄回去,除了说些乔慕想带给他的话。主要是告诉他自己已经进山找到了茶树,但茶叶制作过程繁琐复杂,需要一段时间,让他先告知那买茶的富商一声。
采茶这事可不能耽误太久,这日一大早,大田和栓子就如约来到了秦家。正商量着进山的事。
毕竟深山路远,而且天黑了大型野兽出没更多,必须得在天黑前就赶回来,他们便没再耽误,吃过早饭就进了山。
秦雁舟在前边带路,大田和栓子也知道夜里走山路危险,都是加快了脚程。
走了近一个时辰,几人终于到了上次秦雁舟遇上蛇的那个瀑布。
大田见了先是一惊,“这深山里真是景光独特,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水瀑如绢布,水流哗哗从数米高空溅落。栓子也应和道:“是啊,真是跟仙境似的。”
秦雁舟笑道:“美是挺美,可这附近草深地湿,怕会有蛇。咱们还是先走吧,马上就到了。”
大田和栓子听了也是赶紧点头,刚才来的一路秦雁舟就跟他们说了他上次遇上那扁头蛇的事,毕竟是毒蛇,听了让人后怕。
三人就又顺着河流往下走,进入了那片更大的原始森林,终于到了那几株古茶树的位置。
旁边几棵小的还好,其中最大的那棵把栓子和大田都吓了一跳,他们自小生长在山下,什么数十年上百年大树没见过,可这么高大的茶树还真是第一次见!
大田放下竹筐绕着这棵大树转了一圈,然后瞪大眼睛。“这这这,这茶树得是好几百年的古茶树了吧?”
栓子抬头望那高耸入云的枝干,悠悠道:“不好说,我看不止百年。”
没人知道这株古茶树究竟在这深山里长了多少个年岁,经历过几个春秋才孕育出这样青绿遒劲的枝叶。
三人赶了半天的路,又是翻山又是越林的,就在树下休息了一会。喝了点水,又吃了些从家里带过来的干粮。
三人的干粮都是乔慕早上起来准备的,他一早就让秦雁舟分别跑了一趟大田家跟栓子家,跟他们说不用带干粮,带壶水就行。
几张葱油饼和一些鲜嫩的杂菜碎,油水放的足,这烙饼也就非常香酥可口。带上山来当干粮是再好不过的了。
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秦雁舟就给俩人讲了一下采茶的方法和要注意的地方。他们三人自小一块长大,秦雁舟对大田和栓子很了解,他们俩都是踏实靠谱的人,只消教他们如何去采,再示范一遍,他们断然不会胡乱来。
采茶相比于种庄稼自然是不难,也不算费力气。可这件事情难就难在这古茶树不比寻常的茶树。不但要采,还得爬到树上去采。
旁边几株小的还行,那棵大的就比较吃力。三人背上均是挎着竹篮,先从矮处采起。一路往上爬,到了高处便是一手扶树,一手伸到树干上去采茶,待手上握满一把后便将采摘下来的嫩芽放进身后的竹篮里。
秦雁舟正专心致志的在树上采着茶,忽的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中。他回头一看,发现竟又是上次那只小松鼠。
本来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只,但看他龇牙咧嘴在树干上来回跑,一脸怒意的样子心里便猜想应该就是了。
那松鼠手里握着茶籽,还想再向秦雁舟砸来。他正欲偏头往一边躲开,却见树叶深处又跳出来两只松鼠,只听它们“吃吃”叫了两声,不知为何竟扭打在了一起,然后往林中跑去了。
秦雁舟看着这几只小东西离去,笑着摇摇头,继续采茶。深林中鸟鸣声阵阵,隐约还能听到远处水流声潺潺。他伏在树上便只能闻到阵阵淡雅的茶叶清香袭来,心情愈发的舒畅。
转眼半日过去,三人都爬到了树上较高的地方。栓子身形体重要比大田和秦雁舟轻矮些,从小就是爬树的好手,此时他便爬到了比俩人更高的地方。
树枝摇晃,眼看他还要往上,秦雁舟抬头担忧的冲他喊道:“栓子哥,上边别采了,你快下来吧。”
栓子低头望去,“雁舟,头上的不好采,要不咱们用砍刀给顶的枝干砍下来吧。”
秦雁舟往上瞧,心里思忖一番。这树长得这般高大实在不易,能有茶叶采他就已是感激,怎么好毁坏这株百年老树。况且竭泽而渔,来年又当如何?
于是他便又抬头朝栓子道:“上头不必采了栓子哥,你快下来吧,担心别摔了。”
栓子又向上看了一眼,眼里似乎有些惋惜,但还是依言慢慢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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