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击溃心理防线的最后一颗子弹。
从来都没有被在意过。
早该想到的。
绝望的尽头,陆煜竟自嘲般笑出了声。
“主上,我从来,都没有拥有过您,是吗?”
“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配谈拥有。”
身居高位。
陆煜背后的手紧紧握拳,指尖硌得手心生疼。
他只是想要获得主上的注视,只是想要待在主上身边就可以获得满足。
仅仅是如此简单的愿望,为什么……不能让他得到?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多。
不甘、愤怒、无力,以及……
仇恨。
“我……不能永远待在主上身边吗?”
“暗线的宠物交换不过是最平常的乐子,我要是玩腻了,自然会将你拿去换其他人。”
沈云渊毫不在意地说着:“你不如想想,应该怎样才能让我对你一直保持兴趣。”
“……”
没有人可以一直对另一个人保持兴趣。
陆煜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真是可笑,是我的行为让你产生了误解吗?”
最后的希望破灭。
陆煜发现,自己作为所谓的专属物,不过是沈云渊一时兴起的调戏。
他的身份,不可能永远绑在沈云渊身边。
“主上说得对,只有高位者才配谈拥有。”
高位者……
如果将他的主上踩在脚下,如果身份逆转让他的主上对他俯首称臣……
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将沈云渊困在他的身边。
偏执和占有逐渐蒙上了他的心智。
对,要爬上去,要成为高位者。
要将沈云渊所拥有的一切都碾碎……
要将沈云渊的骄傲和事业都击溃,让对方永久丧失对抗他的资本。
要让沈云渊真正依赖他,变成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疯子。
他要掌握这段关系的主动权,直到他想要分开为止。
这种卑微的不安感他一刻都不想经历了。
他要把沈云渊拽入病入膏肓的境地,他要成为沈云渊活下去的唯一目的。
在达到这个目标之前,一切都可以忍受。
那双眼眸沾染上渗人的疯狂。
他能为之,隐匿真心,并不择手段。
就算被迫狼狈,羞辱人格和尊严,卑躬屈膝像狗一样生活,他也能忍受直到寻觅机会反抗。
理智铸就起厚厚的城墙,将他被伤得彻彻底底而变得血淋淋的真心与外界如数隔开。
良久,当陆煜再次抬头时,眸子里多了着深沉和平和。
无数疯狂的杀意和野心,如今也全部被隐藏。
沈云渊看着那双眸子,只觉得无比心慌。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说不上来。
“听曲殇说,你是个硬骨头?”
没等陆煜说话,沈云渊抬手,握拳捶上了他的肚子。
“嗬……呃!”
不多时,陆煜的额间已经蒙起一层薄汗,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椅子后的手紧紧攥着拳头。
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考验、苦难、疼痛。
眼下不过是这条路上最轻松的程度。
“咳……”
“看来,废物是那个曲殇,不是你。”
沈云渊带笑的注视多了几分轻佻。
他眼看着陆煜的脸色越来越白,而眼眶却越发红肿。
陆煜觉得痛苦并非来源于疼痛,更多地来自于心间。
那层用来抵抗曲殇一行人的盔甲源于沈云渊,现在又被沈云渊毁得一点不剩。
脆弱的身心,只需要轻微一点折磨,都能疼痛难忍。
“陆煜,你知道吗?”
“啊!”
这种漫长加码的疼痛过于折磨和清晰。
“人的感觉神经是有记忆的,”沈云渊说着,“等到下次,只要我一抬腿,你就会想起这段经历。”
“呼……唔……”
“就像你想到甜味的食物就会开始分泌唾液一样……”
沈云渊伸手撑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不准低头,不准闭眼,”沈云渊缓声说着,“你要记住,这份折磨来自于你眼前的这个恶魔。”
“呃!”
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
这些天麻木的克制和隐忍让此刻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沈云渊抽回手,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面前的陆煜看起来更加狼狈了。
他突然意识到陆煜之前那个复杂的眼神是什么了。
是仇恨啊……
沈云渊闭上疲惫干涩的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就好好恨我吧。
让我不再成为你想要依靠的人,而是成为那个你痛恨的仇敌。
你要为了战胜我一步一步跑到最高位去。
沈云渊释然般轻笑了一声。
这样也好……
他先前的努力也不算白费。
“私*就该有点私*的样子。”
沈云渊一边说着,一边抽出别在腰间锋利的小刀,将陆煜身上的绳子全部割掉。
完全不顾刀尖在陆煜的身上落下的细小血痕。
“我的鞋脏了,给我擦干净。”
陆煜没有动作,依旧垂头坐在椅子上。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
陆煜的手指动了一下。
“你这是要反抗到底?”
陆煜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动作。
“想清楚了,我的耐心有限。还想从这个房间里面出去,最好不要来挑战我的耐性。”
如果永远被锁在这里,他将永远不可能有往上爬的机会。
几经挣扎下,陆煜从椅子上挣扎着跌了下来。
不过是受辱,这将会是他之后道路上的家常便饭。
连这一点都没有办法忍受,谈什么野心和报复?
这不过是沈云渊折辱他的方式。
只是噩梦的开始。
他的手指触摸上了那只本就没有什么灰尘的皮鞋。
手腕处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指尖接触到皮质的表面,将那只皮鞋变得更加程亮。
陆煜都不敢想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和窝囊。
“是我先前宠坏你了,才让你忘记了你的身份和地位。”
高位者在权力和金钱的包装下,足够有资本趾高气昂。
陆煜没有言语,只是垂眸用手指继续擦着皮鞋。
隐忍和克制,积淀自己的势力并最终厚积薄发。
这是他现在必须要做到的事。
“被折辱的感觉如何?”
陆煜垂眸的眼神波澜不惊,像是对沈云渊的话足够麻木。
只有沈云渊知道,那不是麻木。
那是一层厚厚的盔甲。
是暗藏在心里的无尽的仇恨。
是终究能够反噬到沈云渊身上,将他撕碎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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