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看着岳微微满足的表情,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虽然姑爷处事偏袒,但是太尉夫妇明察秋毫,小姐又聪慧伶俐,讨人喜欢,将来地位稳固,她这把老骨头就能安心了。
岳微微想起了洛伯,小心地问:“李嬷嬷,你了解洛伯吗?”
她听到这个名字,尽量表现出平静的样子,声音有点虚弱地问:“小姐怎么想起他了?”
“昨日我去昕瑶阁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便给三小姐画了一枚簪子,她喜欢的很,今天就去找匠人,她找的也是洛伯。”
“三小姐找到洛伯了?”李嬷嬷就像得知久违的亲人消息一样,情绪有些激动,满脸都是欣慰。
岳微微觉得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一想到会让她失望,心中难受的紧。
李嬷嬷的眼神从欢喜渐渐变成失望,最后变得平静。
“洛伯是一个好人,他是不是出事了?”岳微微觉得还是把话说开好。
李嬷嬷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说:“您从三小姐那里得知了洛伯的消息?”
“浅茵知道洛伯,她说洛伯一身好技艺,却不分贫贱,乐意给老百姓实惠。”
“浅茵说的对,他是这样的人,其实以他的手艺,给达官贵人做事,能飞黄腾达,就是这种为人,让他籍籍无名。”
“名利都是浮云,洛伯是一个通透的人,活的自在。”
岳微微刚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妥,赶紧问:“洛伯会去哪里呢?”
李嬷嬷摇摇头,不做答。
她似乎看到林苑耳朵上的坠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她为了耳坠杀人灭口?
岳微微深吸一口气,不敢想下去,毕竟她的兄弟身上有命案,借着李恒安的背景,胆大妄为也是常事。
她背后一阵凉意,心中后怕,这偌大的府邸不知道埋藏着多少秘密!
带着这份忧思,她离开李嬷嬷的房间,慢慢踱步来到了前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洒扫。
“景儿!”岳微微喊她。
景儿埋头扫着地,没有听见。
她又喊一声,仍然没有引起注意。
她走近,看见景儿脸色蜡黄,正在沉思之中。
“景儿,你心中有事?”岳微微轻轻推她一把。
这才把她的魂给唤回来,她抬起头,呆呆地看了看岳微微,过了会儿,才认出人来,眼神躲闪一下,轻轻地问了一声:“小姐安好!”
“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原本请假三天,结果超了这么久,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小姐,没什么事。”
“怎么会没事呢?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快说来听听。”
“小姐,兄长出了点事,已经解决了。”
“你哥哥做什么的?”
景儿支吾几声,岳微微什么也听不清楚,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都凑到一起,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看着景儿这张局促蜡黄的脸,感到事情不简单,决定问清楚。
“声音大一点。”
“我……哥哥他是镖局的小侍卫。”
“在什么镖局做事?”
“龙山镖局。”
“他运的货被抢了,还是丢了?”岳微微猜测了一下。
景儿惊慌失措地抬头看一眼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岳微微觉得自己猜对了,押运的标的物出现问题可大可小,以这兄妹俩的经济实力,肯定赔不起。
“运的什么货?”
“是一批贵重的玉石!”
玉石!岳微微眼睛一亮,李嬷嬷说洛伯在等一批玉石运到帝都!
“这些玉石怎么了?”她有点紧张,却不敢表露出来,压抑的自己血液向头上涌。
“大部分玉石都送到了成阳玉器店铺里了,还有少部分出现了一些问题。”
“出什么问题了?”岳微微明明很着急,还装的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的心很受罪。
“景儿不清楚,只是兄长得罪了人,差点被打死。”她说起这些,难掩心头的痛苦,眼泪珠子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看大夫了吗?他人怎么样?”岳微微觉得她哥很像得罪了黑社会。
“命还在……”她呜咽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兄妹可有钱看大夫?”
景儿摇摇头,说:“没伤到内脏,但是断胳膊断腿的,只能躺在床上,休养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好了。”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尤武。”
“你叫尤景,你们可知道谁人打的?”
“这哪里知道呢!”景儿又情难自已,抽泣起来。
“剩的那些玉石呢?被贼人抢走了?”
“好像是他们拿走了,景儿不知。”
岳微微听李嬷嬷说过景儿兄妹俩相濡以沫,没爹没娘的,心中不忍,问起来:“你家中再无人,哥哥谁来照顾?”
“我回来的时候,给邻居一些细软,拜托他们照顾。”
“这邻居靠得住吗?”
“王婶人不错的,我们兄妹俩长到这么大,全靠她家照应。”
岳微微安下心来,点点头,说:“这样很好,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每月放你三天假,回去看看你哥哥。”
景儿感激地盯着她,忽然又迟疑起来,低下头不说话。
“我说的话自然当真,从下个月开始,你放心去照顾他就是了,倾香阁人手这么多,人用的过来。”岳微微以为景儿嫌她吹牛说瞎话,于是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一点。
景儿点点头,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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