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安的背影显出一份沧桑。
这与他的年龄不符。
李恒途追上去,说:“这个林财的东西不能随便收啊,随时挖坑让你跳。”
“当时看那耳坠子新颖别致,便收下了,我留了许久。”李恒安显出后悔之意。
李恒途便问:“你怎么送给林苑了?”
“那日参加皇后寿宴,刚回到岳陇院,林苑向我诉苦,我一时鬼迷心窍便送给她,讨她欢心。”
“这对兄妹给你带来不少麻烦事?”李恒途说得很平静。
李恒安直入主题,问:“兄长可有好办法解决林财这件事?”
他咧嘴笑起来:“杀人偿命!把林财交给衙门。”
李恒安一听急了,带着几分怒意,说道:“那林苑怎么办?”
“洛伯呢?尸骨未寒!明娘子一直心存愧疚,如果她不找洛伯打造耳坠,洛伯就不会死。”
“这和她没关系,林财早就盯上了玉器这个行当,也盯上了洛奇铺子,以洛伯的为人,不会与林财合作。”李恒安一语中的。
李恒途不是目光短浅之人,他当然想到了这一层。
岳微微也能接受这个理由,不会深陷愧疚的泥潭。
只是林财这个祸患,必须除掉!
李恒途凝视眼前之人,说:“林财无德,仗势欺人,太尉府的名声,恒安还得细细思量。”
“我也对此人恨之入骨,偏偏他是林苑的兄长,造化弄人。”他看看天,无奈地摇起头。
李恒途心中冷笑一下,说:“恒安何时看天做事了?”
他听得别扭,瞧一眼李恒途,欲言又止。
李恒途说:“想说什么直说,我们两兄弟争争吵吵这么多年,还没有真正红过脸。”
“林苑有喜了,我不想刺激她!”李恒安石破惊天。
李恒途一愣,只是说:“恭喜兄弟,世伯和伯母一直盼着儿孙满堂,这是太尉府的大喜事。”
李恒安的笑容瞬间舒展开来。
“兄长呢?我都有孩子了,你什么时候办喜事?”
李恒途脑海中浮现出岳微微的一颦一笑。
他转过身,略带戏谑地说:“林苑怀胎,你可就忙起来了,还有闲心管我的事?”
“兄长是怎样的眼光,帝都这么多贵女,没有一个入眼的?”他跑过去一把搂住李恒途的肩膀高声说。
“你敢在世伯和伯母的面前再说一遍吗?”他突然飞出一语,像一把箭射到李恒安的心上。
他缓缓放下手臂,松开李恒途的肩膀,犹豫地说:“我怎么忘了这档子事?”
他活动一下肩膀,显得很放松,淡淡地说:“怪不得三妹总与你作对,你真是不关心她!”
“她这身体……”李恒安说不下去了,心中有点对不起他。
李恒途倒是豁达,他早已经习惯了,便无所谓地笑一笑,还拍拍李恒安的肩膀劝他。
“好啦,搞那么煽情,要当父亲了,你有心理准备吗?”
李恒安摆摆手,显出小儿科的表情,说道:“当父亲有什么难?”
看他夸下海口,李恒途取笑起来:“说得那般轻松,你想想世伯在你身上受过的气。”
李恒安摆出臭脸,在心中骂起架来,嘴上不依不饶:“凡事需他做主,我好像没有脑子一样。”
“做这么多,只为了证明你有脑子。”李恒途这话接的他噎住了。
他看一眼李恒途,说:“好了,今天来看了三妹,又与你说清楚洛伯的事,我走了,去看看林苑。”
说罢,便转身离去。
路上,李恒安看见岳微微站在一棵树边,一会看天,一会看地。
心中猜到半分,她一直尾随在后。
李恒安径直朝她走过去,冷言冷语地说:“洛伯的事情,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与林苑无关。洛伯的死,你也无需自责,这是他与林财之间的纠葛,就算你没找洛伯打造耳坠,他也会落得此下场。”
看着李恒安冷漠地转身离开,岳微微一股火气窜出来。
她大声质问:“洛伯的死当然与我无关,可是与林财有关,谁给他的胆子?你吗?”
李恒安回头去看,不予置评。
“只因为林财是林苑的哥哥,林苑是你的宠妾。”岳微微气不打一处出,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颤。
“就是这个理,你很通透,那就想开点。”李恒安看她气成这样,笑了一下,转身便走了。
远处,李恒途正看着这一切。
他慢慢走到岳微微身边,说:“先别生气,没有一件事情会走到穷途末路。”
“我不想待在太尉府了,视人命为草芥!”岳微微突然一心只想回到现代。
“洛伯死了,你不要自责,这……”
岳微微激动地打断李恒途的话,指着李恒安走过的路,说:“我怎么会自责?应该自责的人是他。”
“林苑有喜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搁置一边的,但是无妨,林财这个人那么能折腾,咱们还抓不到他的把柄吗?”
岳微微看着李恒途,眼泪哗啦啦地淌下来。
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李恒途心中一颤,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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