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风流?”半个时辰后,齐凌面带苦笑,反驳折惟忠。“折兄,你看我哪有半点少年风流的模样?”...
"吾不知,反正未曾闻女子为免累及于我,竟甘愿自蹈刀锋之险。”折惟忠审视齐凌,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在他看来,齐凌比他年岁稍长,自然不算少年范畴。
说起风流,汴京城内的世家子弟,哪个家中没有几位娇妻美妾,自己更是时常涉足风月场所。齐凌至今未娶妻纳妾,亦未涉足过风月之地,当然不能算是风流。
但“少年风流”四字,出自大宋参政寇准之口,便是盖棺定论。料想往后数载,齐凌恐难摆脱此名号。
汴京城内的翩翩公子身旁虽佳人环绕,美则美矣,却皆千篇一律。唯独齐凌,身边的女子,个个独具个性。
“我比窦娥还冤呐!”齐凌心知寇准之言影响深远,一脸无奈,继续为自己辩驳。
“窦娥?齐兄此典故源自何处?”折惟忠一头雾水,低声问道。
“窦...”齐凌一愣,猛然记起窦娥源自元代戏曲,而此时正值北宋。
他尴尬地挠头道:“不过是窦蓉家的一位远亲,无亲无故。父出游未归,母已离世,族中有轻薄之人觊觎其田产,诽谤她与佃农有染。窦娥有口难辩,欲以死证清白,幸而她父及时归来阻止,并设法在族长面前讨回公正。”
额头渗出汗珠,他总算编了个合理的解释。折惟忠听后意犹未尽,笑道:“如此而已?依大宋律法,诬告者应受反坐之罚。即便他父亲不在意赔偿,至少也要把官司打到底,以保女儿清誉。否则仅凭族长一言,难以消除流言蜚语。”
“之后之事,我便不知了。我遇到困境,被迫离开金牛寨!”齐凌对大宋律法理解有限,笑中带虚,摇头道。
“你这位巡检倒是走得轻松!”折惟忠翻了个白眼,兴致索然。
话音刚落,只见齐凌的心腹张帆,神秘兮兮地来到门口,探头探脑,“判官,下官有急事禀报,需面陈。”
“进来吧,折判官非外人!”齐凌正愁如何转移话题,闻言爽快一笑,下令道。
“遵命!”张帆应声,疾步入门,神色越发诡秘,声音低微如蚊鸣,“判官,有位姑娘,送来一方,一方手帕予你。是,是那天向你掷枪的那位。末将未经指令,不敢擅自阻拦她……”
“拿来吧!”方才还在反驳“少年风流”之说,转眼就有美女上门献帕,齐凌心中顿时升起一种百口莫辩之感……
然而,他却无法责备张帆,此行并非失策。
后者身为多年的箭术行家,凭直觉便能洞察,白泽现身刺杀现场,绝非偶然。
偏偏那白泽,胆魄如天,明知身份已引人疑窦,竟还敢主动上门。
“既如此,齐判官若有要务,折某便先告退!”折惟忠洞察齐凌神色,心中暗喜,面上却端庄起身,作别之意。
“无须,折兄且坐共议。她若无因,怎会赠予我一方手帕。或许其中藏有玄机,应对之策,还需折兄指点一二!”齐凌深知,此人若此时离去,他与白泽之间纠葛将百口莫辩。于是直言挽留,将手帕平铺桌面展开。
那是一方寻常却质地精良的手帕,素面无饰,恰合白泽重实质的性格。
手帕上果然如齐凌所料,书有一行小篆:明日酉时三刻,曲江,牡丹舫。
“曲江冰封初解,可赏新柳萌芽之景!”折惟忠收敛笑容,低声道,“然此刻日短夜长,酉时三刻,天色已晚。白姑娘万一心意突变,你孤身船上,逃生无门。”
稍作停顿,他又急忙补道,“齐兄,勿怪直言,党项男女皆性猛如狼。对你青睐时,万事皆宜;若生嫌隙,恐即刻反噬。”
“我明白,多谢折兄提醒。只是这手帕未明言是否可带他人,船舱狭小,亦难容纳过多助力。”齐凌思量一番,微笑应答。
白泽数次援手,绝非倾心于他,对此齐凌坚信不疑。
尽管前主身躯俊朗阳刚,但不足以让齐凌自负至以为自己如同杨过,令天下女子一见钟情。
既然白泽非因情愫相救,那么两次出手必有缘由。
首次,或许是遵其二公子李德昭之命,欲趁大宋追缉之际,将他送往夏州,为党项效力。
此次,或许退而求其次,看中了他献予镇戎军的秘宝。
无论是火药,还是军中疗伤之术,都表明白泽有所图谋。
既有所求,给予与否的主动权便在他手中。双方若发生分歧,瞬间翻脸的几率微乎其微。
“你的意思是,打算赴约?船上你打算带几人,岸边是否需要我调派人手支援?”折惟忠秉承西北折家的决断,听懂齐凌之意,不再劝阻,转而立即策划如何助他做足准备...
"携武二、周凌、李方锋与刘英四位镇戎军修士,皆修为深厚,危急时刻可护我半晌无虞。此外,吾亦精通水遁之术,入曲江水域,他人难以寻觅踪迹。”齐凌不再赘言,淡笑回应。
略作停顿,他续道:“曲江虽小,北岸民居繁密,南岸荒芜。为万全之策,还请折兄率精锐于南岸待命,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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