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跑运动员普遍有一个体会,跑着跑着感觉自己再也跑不动了,那一时刻感觉每一次抬腿都仿佛是耗尽了自己身上最后一丝气力,胸膛要炸开,脑袋眩晕,甚至有强烈的呕吐欲望。
可是当你坚持下去,咬紧牙关度过这个最恐怖的时刻,接踵而至的轻松感会让人感觉像是飞了起来。
他们说这是你跨越了一个自己身体的临界点。
初鲁也是一样,他终究还是跨过了他的临界点。
一个月之后,他已经能够在下午的三点半完成自己的工作量。他现在不把这当成工作,他也不想搏命,他现在的全部思维集中在一点,他就是要超越自己,看看到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明天又是休息日,他买不到国内的高度白酒,于是只好买了一大堆的啤酒清酒和一大堆小商店里能买到最高级的食物。
他早早回了宿舍,把东西放下之后又把两个舍友的床单被罩全部拆卸下来送到投币式洗衣烘干一体机那里进行洗涤。
现在放进去晚上他们睡觉的时候正好可以烘干完成,这算是初鲁对他们倾囊相授的报答方式。
晚上三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两个舍友一直夸他了不起,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干出了他们从来未曾达到的速度。
初鲁心里想的是我要更快,他们搞走我的辛苦钱我就要从他们身上再搞回来,要加倍的搞回来。
时光飞逝,又到了冬天,初鲁已经被批准可以上船到甲板上工作,可以干张涛说的那些好活。
可他根本不愿意去,虽然那些活船东会给额外的劳务费,但无非也就是一天多给个三千五千日元,他没兴趣,他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搞那些半黑不白家伙的钱。
因为刚开始他完不成工作量的时候就是那些人搞的他的钱。
要是码火车皮有世界纪录的话估计他现在就创造了这个记录,宫本组长说从来也没有见到谁能在中午吃饭之前就可以完成当天工作量。
没错,初鲁做到了,他现在一天的工作量一个上午就能完成。他练成了一个绝技,左右开弓单手码放。一百斤一个的包在他手里像是玩具一样,甚至隔着老远他都能准确把一个一个包扔的整整齐齐。
现在他成了叉车司机的香饽饽,谁不想一上午就能拿一天的工资呢?
他现在把目标放在了那些曾经扒他皮的人身上,他和他们为了利益展开了激烈竞争。
他现在每天整个的下午都有时间,他还想继续突破自己的极限,所以他就需要疯狂的继续干活。
他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感觉自己周身所有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除了睡觉之外其他的时间仿佛血液始终处于沸腾的状态,闲着会让他感到非常难受。
初鲁的做法要比那些只给人家留下一千日元的家伙人性化太多。
他可以按照剩余工作量计算自己的报酬,一包收费20日元,假如别人剩余了五百包干不完,他只收费一万日元。
也可以按照时间收费,他帮新工人一起抬,每个小时收费三千日元,不过这需要提前预约。
他的预约几乎被排满,人在适应的过程中需要辅助,就像是举重运动员在挑战更高重量的训练时一定要有人在一个阶段协助他。
哪怕帮他托一把,帮他增加向上两公斤的力量,他就有可能将之前完全举不动的重量举起来。
干这种超高强度的体力活也是一样,当体力消耗达到极限,累到快要虚脱,靠着自己的力量再也无法抓起一袋一百斤的货物时,一旦坐下休息再想站起来可能都很困难。
反之此时如果有人能搭把手,哪怕是轻轻的帮忙抬一下,那就能继续干。
如果搭把手的人拥有强大的气场,甚至可以从精神层面上重新把已经陷入绝望的情绪给拉回来,从而让自己的能力得到快速提高。
初鲁就是这样做的,他帮这个工人一起抬一个小时,又跑去帮别的工人抬一个小时。
一个下午刨去吃饭还有五个半小时,通常他有五个小时是在这种每个小时收获三千日元的劳动中度过的。
要知道会寻求别人帮助的都是新来的工人,这个人数是有限的。
初鲁横插了这么一杠子,原来那些只给新工人留下一千日元的家伙在相当程度上失去了捞外快的机会,更让他们气愤的是初鲁破坏了他们所谓的规则。
他们原来一下午多工作两个小时就可以获得别的工人接近一天的报酬,现在这个初鲁横插进来,让他们也不得不学着初鲁一样按照时间收费。
这样一来他们每个下午就算两点能完成自己的工作量,再去帮助别人干三个小时只能获得九千日元的报酬,活干的多了得到的报酬却变少了,这让他们更感觉到十分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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