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主意都只能勉勉强强让这群老狐狸同意。下朝后,叶净修不可避免的被皇上一顿教训。
这件事他并没有事先与皇上商量,他觉得如果说了皇上未必会赞成,那还不如不说,让群臣的压力迫使皇上答应,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已经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是想应酬朝中大臣两年还是一直应酬,他还是分的清的。
孔盛把碗轻轻放在书桌上,即使很轻却还是惊动了认真批阅奏折的皇上。
他抬头,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沉声问:“怎么最近汤药送的那么频繁,都过了那么久,如今皇宫都已无瘟疫。”
“回皇上,落妃娘娘吩咐奴才,在皇上每天进完午膳和晚膳后一个时辰送到,还说请皇上务必要喝下去”
落妃便是江凝悦,在他继位之后,也就理所当然的进封为妃子。
前些天江凝悦看着皇上日夜操劳,自己不仅帮不上忙,还要让皇上分心照顾,于是提出回娘家,希望皇上能安心做事。
江凝悦的父亲,乔冠松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丞相,深得父皇和先皇的厚爱。第一眼见到江凝悦时,皇上就觉得她是个安静温柔的女子。
深入了解后发现,她善解人意,说话不卑不亢,遇事沉着冷静,与那些娇柔造作女人截然不同,于是他深深的被她的气质所吸引。
仿佛天生一对,他们很快陷入热恋,然后成亲,到现在的怀孕。
江凝悦提出回娘家时,皇上是一百个不同意。虽然出宫路途不算劳累,但一想到晚上没有佳人在怀,早上吻不到爱人,心里就特别反对。
皇上承认自己在遇上她的事情上就会心软,所以在她一个时辰的软磨硬泡下,他还是答应了。
明明只有几天没见面,他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对她的思念只增不减。于是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假,没通知任何人就出宫去江府寻找佳人。
到达时已接近黄昏,太阳被整座山遮去一大半,天空一片嫣红。站在江府大门时,皇上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明明已是夫妻,心却依旧像毛头小子一样躁动。
皇上突然的到访令江冠松有些受宠若惊,忙把皇上带到客厅就坐。
坐了许久既不见江凝悦,也不见派人去通知,只是一直说着客套话,皇上不禁疑惑直言:“江丞相不必多言,朕这次来只是想带悦儿回宫,怎么也不见她人?”
江冠松解释道:“回皇上,悦妃娘娘昨晚有些失眠,精神不佳还在房中休息,皇上要不先行回宫,等娘娘醒了,臣便送娘娘进宫。”
“失眠?是因为怀孕?看大夫了没有,带朕去看看。”在他身边她从来不失眠,现在他有些担心,隐隐也感到有些不安。
他犹豫着似乎有所隐瞒,皇上也不管他,抬步自己走进院子。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自然也清楚江凝悦的房间,江冠松匆忙跟上。
皇上站在门口,而门外守着的两个家奴和上锁的门让皇上不悦的蹙眉。
江冠松惊慌地解释:“皇上,娘娘现在不方便见任何人,皇上您还是……”
“住口,”皇上狠狠地拉过他的衣领,也不管他是江凝悦的父亲,怒目而视,“朕要见谁,还轮不到你来阻止,立刻给朕开门,不然休怪朕无情!”
“皇上请息怒,皇上请息怒,臣也是担心皇上龙体啊!”皇上意识到是自己太冲动了,于是放开他的衣领,让他继续说,“娘娘能得到皇上厚爱,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只可惜……”
江冠松欲言又止,却在皇上的怒视下全盘拖出:“娘娘回来臣就被告知她已染上瘟疫,大夫说要尽快与其他人隔绝,所以臣才……”
“你居然知情不报!要是朕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隐瞒下去,”皇上又一次拉起他的衣领,脸上布满阴冷,“你最好祈祷悦儿没事,否则你难辞其咎!”
皇上松手,不再与他多说废话,也不等人来开锁,只是一脚便把门给踹开,眼睛不停搜索着她的身影,直到瞥见躺在床上的人儿。
江凝悦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苍白的毫无血色,若不是还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都足以让人误以为床上的人已经失去了生命。
长长的头发稍显凌乱,足以看出已经在床上躺了许久。
所以她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为了不让皇宫再次陷入瘟疫的恐慌,才说谎回娘家。就算不在他身边依然吩咐孔盛每天送汤药以免他会受到她的感染。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在为他着想,却又什么都不告诉他。
“悦儿,你怎么这么傻,”皇上把头靠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地呼唤着,“悦儿,朕来接你和宝宝回家了。”
她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睡的太沉,皇上拉过床边的毛毯将她裹住,抱起她娇弱的身子离开了房间。
如今明明是两个人的重量却还是轻的仿佛会被风一吹就走,回去要把她养胖了,孩子才能健康成长。
皇上抱走江凝悦,没人敢阻止。江冠松痛苦地低着头,他知道先皇就是因为瘟疫去世,现在他依然只能寄希望于皇上或许会有办法救治她。
皇上怕马车跑太快,路上颠簸会让她不舒服,所以到皇宫时已经有些晚了。刚把她放在床上,她便醒了,睁开眼是一片完全不同,却又熟悉的景象。
她怎么回来的?
见她终于醒了,他也稍稍有些安心:“悦儿,感觉怎么样,肚子饿吗?朕已经叫人送晚膳过来,等等就有得吃了。”
“皇上,臣妾臣妾不是……”不知是不是睡的太久,她的脑子到现在都还昏昏沉沉的。好像回到娘家后,她就没有真正清醒过。都是醒了睡,睡了醒,醒了又再次昏迷。
“为什么生病了也不告诉朕,宁愿自己躲起来独自痛苦,你以为这样,朕就不痛苦了吗?”抱起她,皇上揽过她的瘦小的肩头,深深地控诉道。
“不是的,臣妾知道皇上因为先皇的逝世而自责痛苦,知道皇上每天日理万机还要操心其他人,知道皇上每日都很累很疲倦。是臣妾没用,无法替皇上分担,如今臣妾染上瘟疫,更不能再让皇上因为臣妾的事分心了。”
“没有任何事情比你和宝宝的事更重要。”
这就是他爱的小女人,时刻关心着别人却永远不把自己考虑进去。即便受伤痛苦也只是容忍退让,只为了不麻烦到别人。这样善解人意的女人,他如何能不爱。
晚膳送来后,皇上一点一点地喂进她嘴里,只有吃饭才有力气,所以她还是听话的吃了些。直到真的吃不下,才让她躺回床上好好休息。
“皇上,我们要分开睡。”
“皇上,记得要喝汤药!”
“皇上,下次来要带上口罩!”
“皇上……”
江凝悦一直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他全答应了。因为先皇的逝世,他不敢对她许下任何承诺,怕最终的结果会让她失望。
他只能尽力让人寻找治愈药方,尽量每天陪在她身边,尽量让她每天都能开心,幸福。
他也知道怀孕让她的身子更加脆弱,现在若再动肚子里的孩子,只会加速她的死亡,而孩子已经不可能再活下来了。
孩子是其次,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她。
一连几天,江凝悦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御医每日定时来诊断,每次都只是摇摇头,药方依旧起不到任何效果。
经历了这么多,皇上变的冷静了许多,他知道这种瘟疫带来的严重性和危害性,现在急需的是人才,不是发脾气乱砍人的时候。
皇上每次来她都处于昏迷状态,御医说孩子现在很虚弱,大概没几天就会胎死腹中,庆幸的是孩子一直很乖,没有因痛苦而吵闹,不然她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硬是撑过了五天,江凝悦终于睁开眼看向身旁的丈夫,只是几天的功夫,他似乎变瘦了,是因为她吗?
皇上故作轻松地说:“肚子饿吗,朕这就命人准备晚膳。”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臣妾还有很多话想跟皇上说,可是又怕上天不允许臣妾在人间呆太久,”江凝悦每说一句都显得特别吃力,“皇上可不可以让臣妾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江凝悦哀求道。
皇上神色哀伤,低下头以此来遮掩自己此刻的表情,有些木然地点头。江凝悦轻轻地笑了。
“其实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都是因为我,”江凝悦闭上眼,然后再睁开,泪水已在眼里打转,“这个孩子本不该出现,我也不该一直呆在你身边而久久不肯离去。“
“是我自私,我自私的想要永远留在你身边,自私的想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但是我一直都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如今这场瘟疫便是我遭到的报应,最后却还连累了你的亲人。”
皇上对于她说的话一句都不能理解:“悦儿,你在说什么,什么报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一切根本与她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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