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合着摆出一副甘拜下风样子:“是是是,娘娘最仁慈了。”然后又感慨道,“送兔子其实是迎修教的,我那时候只想着玩,哪懂怎么哄你原谅,没想到真奏效。”
“那你这个朋友还挺不错,比你懂事的多。”池念瑶随口回了一句,拿起茶杯试了下温度,入口正好。
范子遇却仿佛抓到了什么遗漏:“你刚刚说什么?”
池念瑶放下茶杯,一脸茫然:“比你懂事的多。”
“上一句。”
“你的朋友挺不错的?”
“你不记得了?叶迎修……”
池念瑶歪头疑惑地看着他,不太确定:“我……应该认识吗?也是我的朋友?”
她认真发问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很大可能她谁都没忘,唯独忘了叶净修。
如果现在实话实说,以她的性子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连皇上都有可能知道她和叶迎修之间的事。
现在叶迎修不仅没有死,还与皇上是君臣关系,倘若她知道并在以后见到了他,他们三人的处境都会很尴尬。
也许这次失忆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契机,一件好事。她不清楚关系就不会表现的异常惹人怀疑,以叶迎修的性子就算见到面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轻举妄动。
应该……是好事吧?范子遇也不太肯定,但就他自己的分析来看,现在这个情况无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池念瑶见他一直不出声,忍不住唤了两句。范子遇回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轻咳一声笑道:“我以前经常和其他小伙伴混在一起,你见是见过,没说过话也不熟,没印象很正常,不必在意。”
“确实,”她煞有其事地点头赞成,“你谁都可以玩到一起去。好了好了,事实证明我没问题啦,快说说皇上给你安排的职位是干什么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出宫去处理一些疑难案件。”
她面露向往之色,语气也充满期待:“办案啊,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难吗?有危险吗?是不是要很聪明才能破案,有人与你搭档吗,还是就你自己。”
知道她有极重的好奇心,特别是对于悬疑这类,完全当故事在听,所以他也知无不言,尽量满足她。
“危险暂时还未遇到,这次的案件不算太难,但也不简单,从现场取证,调查背景,验尸,嫌疑人问询,等等一系列流程,到最后破案,捉拿嫌疑人,所有流程下来大约花费了二十天左右。与我搭档的是凌风,凌大人,你也见过,当日大婚与我一同接你进宫的就是他。”
“原来是他。我记得他看起来还很小。”
范子遇无奈提醒:“别忘了,你也还小,你们年纪相仿。”
池念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忍不住夸赞:“很厉害呢,这个年纪就高中进士。你们搭档那么久了,觉得他人怎样?”
范子遇投去怀疑的眼神:“你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刚才还以为她对他的工作感兴趣,都已经想好,一会儿要是问起案件细节,他该说哪些不说哪些。结果她压根不问这个,反而问起他的搭档?多少有些奇怪。
“没有啊,了解一下你搭档是怎样的人,看跟你工作合不合得来。”
范子遇低头想了想,总结道:“他人倒是挺聪明的,可以跟上我思考的节奏,这一点很难得,合作起来快捷方便。“
“就是胆子小,看不得尸体,看不得血腥的景,不过我也能理解是他年纪太小,接受不了这种冲击。“
“另外就是体力不行,力气太小,经常走着走着就跟不上我的步伐,偶尔搬点东西也是使劲都抬不起来。除了这两点其他都还好,我想归根结底还是没长大,以后可能会好些。”
池念瑶笑着提议道:“那你就要多照顾一下人家啦,年纪小没什么经验。”
范子遇点点头,照顾自然是要照顾的,年纪小,可塑性高,学习能力也强,既然以后是长期搭档,必然不能不重视。他们又简单聊了两句后,范子遇就回去整理案件详细报告了。
听到小月说凌大人求见时,池念瑶以为小月说错了,再不然就是来错地方了。
她与这个凌大人只有一面之缘,甚至都没说过一句话,昨天范子遇才来过,今天就轮到他,难道是范子遇让他来慰问一下伤者?
也没道理啊,实在有些想不通。直到他把手上的篮子放到她面前,并把铺在上面的布掀开,才得知他前来的缘由。
“回娘娘,范大人方才接到皇上的传召,来不及将这只兔子亲自送给娘娘,特地嘱咐臣务必送达。”凌风公事公办的弯着腰讲述。
池念瑶吩咐他坐下后,伸手把兔子从篮子里抱出,放在桌面上,乖巧的趴着。
它全身洁白如雪,远看应该像一团毛茸茸的棉花,脑袋上两只又大又长的耳朵高高竖起,好像在对陌生的环境进行探听。
那双红色的眼睛像极了两颗红宝石,闪耀着光芒,身后还有一条短而白的尾巴。
很标准的一只小白兔,嘴巴分成三瓣,一动一动的像是在说话。它的胆子似乎有些小,她伸手想去抚摸一下它的毛发,它警惕地站起来,却由于站不稳,而跌趴回桌子上,望着她的眼神也从好奇变为胆怯。
站起来的那一小会儿,池念瑶才注意到它的后腿上有个伤口,像她的脑袋一样用绷带缠着,同样的白色若不细看确实难以辨认。
凌风见她也注意到了,便开口解释道:“娘娘,这只兔子是臣与范大人办案时在受害者家中见到的,他们养了许多兔子,凶手把宅子里的兔子都……”
想起那个血腥的画面,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也不敢在池念瑶面前提的太明显,怕同样会引起她的不适。
“这只兔子幸运的被埋在兔群里一动不动,这才活了下来。它很害怕,发出细微的叫声,希望有人能够听到,幸好当时夜深人静,臣才能听到它的求救。“
“拨开它的兄弟姐妹,才见到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原本雪白的绒毛被泥土染黄,又被鲜血染红,看上去脏兮兮的。”
他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现在依然觉得心酸:“等臣抱起它的时候,它才安心的闭上双眼,似乎清楚自己终于得救了。因为受了伤,无法轻易放它回归田野,就一直养在身边。”
他一直说着,转头见池念瑶正看着他,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安抚着警惕的兔子,安静的听他回忆。凌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立马低头认错:“臣一时话多,请娘娘恕罪。”
池念瑶笑着摇头:“没有啊,你讲的很好,本宫很喜欢听。既然养在身边了,为什么又要把兔子送给本宫呢,你不喜欢吗?”
“娘娘也知道臣与范大人都会经常外出办案,一走就是好些天,实在没有多余时间照顾这只小东西。范大人思来想去还是交给娘娘最合适,听范大人说娘娘也喜欢小兔子,如此岂不美哉。”
池念瑶点点头:“也是,反正本宫也无聊,有它陪着也不错。这么久,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兔子属于娘娘,理应由娘娘取名。”
“你是它的救命恩人,就由你来做这个决定。”
凌风推辞了几次,见她依然坚持,便说出了自己给兔子起的名字,福宝。
福是幸运,也是希望以后它能生活在幸福的家里,带给主人幸福。宝则是宝贝,带给主人吉祥的宝物。
“福宝啊,这个名字真好听,”她满意地逗弄它的双耳笑道,“以后你就叫福宝啦,福宝。”
“娘娘喜欢这个名字就好,臣也是想到什么就起了什么。”
“本宫发现你的感情很丰富,一般男子都是清冷理性。”
凌风心里一惊,感觉再不注意,继续说下去会有些不妙,赶紧打哈哈:“娘娘见笑了,臣只是……只是有感而发,娘娘莫要见怪。”
池念瑶笑了笑:“其实……”她伸出手,附上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背,“你是女孩吧。”
凌风像触电般收回双手,惊恐的跪趴在地,凳子因为反作用力而倾倒。
他弯腰匍匐在地,颤抖地解释:“臣惶恐,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臣……臣怎么会是……会是……”受到性别的质疑,他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别紧张,先起来坐,等本宫说完你再质疑也不迟。”
凌风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站起,扶好凳子,坐在离她比刚才要稍远的地方,低着头不说话,池念瑶看在眼里,有些哭笑不得,显得自己像会吃人一般。
她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让他压压惊。看来还是没长大,这个样子只会让她觉得是在心虚。
“第一次见你是在大婚那日,当本宫换上婚服之后,大家看向本宫的时候只有两种眼神。男人是惊艳,女人是羡慕中带着些嫉妒。“
“可是你与他们都不同,是第三种,是羡慕也是向往,但不是对本宫大婚这件事,而是对本宫身上所穿的婚服,那眼神似乎是在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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