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赶到展厅时,画展的开幕仪式已经错过了,人们都四散开来开始参观画作了。
溶月走了一圈,仔细观看了每一张作品,看到一张特别熟悉的风格作品,就看到季凌风正在和几个人交流。
季凌风看到溶月,笑着向她招手让她过去。
溶月走到季凌风身边。
“你来的正好。”季凌风和溶月说完就转向刚刚说话的几个人“这位是我学妹,南宫溶月,年龄比我小,才华却不小,这次也有她的作品展出,望各位前辈多多关照。”
季凌风给面前几位年长的外国人用英语介绍着溶月。
溶月发现这其中有个艺术家脸熟,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好像是秦怀艺的老师。而这个人看到溶月也仔细的看了溶月几眼。
溶月和每个人礼貌的握了手,用英语问好。
之后就跟着季凌风和这几位年长的外国人观看展览,听着几个人对作品的点评和讨论。溶月发现他们对各个作品的点评都很一针见血,每个人的评价都有自己的见解,说到不满意的地方语言也很犀利。
“仔细听他们说的话,其中有两位是有名望的艺术评论家,一会儿看看他们怎么评价你的作品。他们的态度会影响媒体的态度,对你在世界艺术圈里会有很大影响。”季凌风小声和溶月说着。
溶月点头,不由得心里紧张起来,很期待他们会对自己的作品有怎么样的评价,整个展览出于公平公正的原则,所有艺术家的作品都没有贴名字,只有艺术家自己知道自己的作品,再者就像季凌风和溶月这种互相特别了解彼此风格的人能一眼认出对方的画作。
季凌风看大家走到溶月作品附近,有意的引导这几个人到了溶月的作品面前。
溶月站在几个人身后,看到季凌风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她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的作品从来没有被这么多有名望的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点评过,她真的是又期待又忐忑。
几位个人观看溶月的作品,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就这沉默的几分钟已经让溶月手心都攥出汗了。
季凌风看了看溶月,忍不住笑了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紧张。
“有点意思,唯一让我看不太懂的就是这幅作品,这个艺术家显然是有深厚的艺术造诣和经验的,但是绘画的笔法却是稍显稚嫩的,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本身绘画没多久手还跟不上…”
“确实…应该是位年轻艺术家…绘画的手法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不过这也算是这幅作品耐人寻味的优点之一。”
“从构图到颜色的运用都是考究的,不像是绘画没多久的人,反而像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人,能把自己的所念所想清晰的传达出来。”
“有意思…我倒是想见见这幅画的作者了!”
“是的,我也很好奇!”
溶月听着几位的评价,虽然没有夸赞,但是只要没有挑毛病就已经让溶月很开心了。她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季凌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太想看他那一向淡然的学妹紧张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季凌风用英语告诉那几位这幅画就是溶月的作品,大家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溶月。
随后他们的问题接踵而至,溶月用英语一一做了解答,季凌风辅助溶月把她不会用英文表达的话翻译给大家听,看着几个人满意的神情,溶月自己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展览结束后,是自愿报名参加的艺术家竞赛,为期两周,最后一周票选金银铜三个奖项。
这个活动旨在给青年艺术家表现的机会,辈分高的艺术家被分成几组,报名参赛的艺术家也被分成组,然后由老艺术家带新艺术家做为期一周的灵感创作workshop。然后就是艺术家一周的独立创作时间,最后展出作品,用一周的时间投票。
这次投票不仅仅是参加这次艺术交流会的人可以投,所有来观展的人都可以参与投票,参赛作者的作品还会同步到全球艺术家最有名的网站上进行展示宣传,进行网络投票。
这次比赛如果可以拿到名次,不仅仅是得奖的含金量高,也是响誉全球的极好机会。这几年风头盛行的几位艺术家都是这赛事评选出来的。
许老师特意交代溶月要参赛,报名那天许老师还特意打电话督促溶月参赛要好好准备,如果不是溶月拦着,许老师差点就在国内待不住了。
抽签决定组队的情况,好巧的是,溶月和其他几位参赛的青年艺术家组队的成名艺术家中有季凌风,溶月看到季凌风的名字在导师栏里她也被惊呆了。
还有一个人也让溶月觉得特别的巧合,那就是秦怀艺的老师,也在溶月这组的导师名单里。
大家看完分组情况后,就各自到分配好的场地,每个组都有对应的场地以便艺术家们交流创作,上课设备、画材一应俱全,可以直接在这里创作,也可以回去创作,创作地点是自由的,能按时上交作品就可以。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绘画技巧和灵感,直到Hazel,也就是秦怀艺的老师,她要求溶月在一张4开的画纸上画一条对角线。
所有人都为Hazel的题感到震惊,首先这算不上什么难题,其次,她只点了溶月来画而不是所有人。
溶月看了看季凌风,季凌风皱了皱眉,他也没有明白Hazel的意思,并没有言语。
溶月坐到画板前,看着眼前的白纸。她拿起笔,好像回到了她人生中第一堂素描课的样子,那时老师也是让她在纸上画直线。
“你的常用手是左手吗?用你的常用手来画。”Hazel严肃的看着溶月。
“是左手。”溶月看着Hazel。
Hazel点头“继续。”
溶月的笔落在画纸的一角,她看好方向,笔不快不慢的向着对角画了一条线。
然后溶月和所有人都看向Hazel。
“不不不,我要的是一条直线!像这样。”Hazel拿过溶月的笔,在纸上十分流畅的画了一条笔直对角线,相比之下溶月画的那条线像是盘绕在紧绷的直线上的松散的棉绳。
溶月握了握笔,然后又重新画了一条,虽然比上次画的好了一点,但是和笔直有力还是有差距。
Hazel皱眉不满的看了看溶月,然后她随意的拍了拍身旁的两个其他人,让他们去画。
溶月让开位置,看着其他两人轻松的画了两条直线几乎和Hazel的直线完全重合。
Hazel皱着的眉头解开,然后她释然的看着溶月。
溶月攥着手里的笔感觉十分的羞愧。
而其他人依旧不解的看着Hazel和溶月。
Hazel看着其他人“我们继续去讨论其他问题。”说完她又看向溶月“你可以选择坐在那把那条线画直,或者过来参与我们的讨论。随你。”
说完Hazel就回到讲台,其他人也都跟着Hazel走了。
溶月尴尬的站在原地,像是被老师抛弃的学生一样。
季凌风看溶月红着脸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眼Hazel,然后走到溶月身边。
“坐。”
溶月回过神,坐到座位上,看了眼其他人,三五人好奇的回头看着她和季凌风。
溶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画笔,又看了看画板上的直线。
“Hazel只是个测试。”季凌风拍了拍溶月。
直到这一天结束,溶月都一直觉得自己脸上滚烫,不敢抬头看别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根直线可以把她击溃。
她看着教室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空了,她才反应过来起身要走,走出教室没多远就听到季学长和Hazel的说话声,语气像是在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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